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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动情
    曹锦后脊背一僵,目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犹疑起来:“可这孙忠,知道咱家的事太多,若是……”

    “扬扬止沸永远不能解决问题,火中取栗虽陷,却是一本万利,”薛氏清秀的眉宇间竟然泛着丝丝冰寒入骨的杀气,“此时,你更应清醒些,及时收手,方为上策!”

    她瞟了眼皱眉思索的曹锦,突然没耐烦的厌恶起这个胆小怕事的东西来,胆魄不足,贼心又不死,真难为他爬到今日这一步。

    “剪草务必除根!且依妾看,皇上目今对您恩宠仍盛,就代表着他还不想动您,这时候,虽有一点点小马脚,只要不是铁证,他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曹锦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却安稳起来,是啊,小忠子,你不总说怎么怎么忠心,为了爷们可以不惜性命么?这会就到了你表忠心的时候了。

    对啊,皇帝如今正忙着别的事呢,他不会想要除掉我的,曹锦想着,双眼眯了起来,舒服的倚在椅背上,只要抓住他的弱点,看穿他的心思,即便是堂堂天子,都可摆布于指掌之间。

    而皇帝的心思性情,又有谁会比他还要清楚呢?这才是他在朝堂上常青不倒的根源所在啊。

    “皇兄……”萧桢正坐于龙辇上,想起方才去后宫请安,卫太后又是一阵批斗,心里竟觉好笑,子嗣,又是子嗣,这世上生儿子的还少么?独独缺了他?

    即便他没有子嗣,大周朝不还照样儿转么?况父皇也是中年得子不是。

    骤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转头望去,只见毓淳公主步履轻盈的缓步走来,绣了粉蝶的衣带脚随着迈动簌簌生风,连那蝶儿都仿佛振翅欲飞了。

    “皇妹何事?”萧桢下了辇,懒懒的问道,渐至冬日,风都带着寒意。

    毓淳见他眯起眼去看天际欲沉的斜阳,知他不打算认真去听,还是道:“皇兄,咱们兄妹许久不曾说话了,妹妹陪你去御花园中走走可好?”

    萧桢知她有后话,想推未推间,毓淳已躬身一让道:“皇兄请。”

    萧桢多日不曾进宫,既然她极力相邀,就随意看看吧。

    “母后的话不无道理,如今这权柄都把持在一阉宦手中,文武百官颇有微词,恐非我大周百姓之福。”毓淳试探着道。

    萧桢不以为然,笑道:“淳妹,旁人不知,你却能这般称呼他们么?”见毓淳不答,又道:“罢了,不提也罢,朕自有主张,你的劝告,为兄记下了。”

    毓淳当然知道又是一张空头支票,丝毫不妨碍他的作为,不禁气的跺了下脚。

    萧桢对这个妹妹感情颇深,走上来道:“你且安心,这权柄,该把持在谁的手里,就在谁手里。母后所担心之事,断不可能发生。”

    毓淳微微蹙眉,这个皇兄,竟无一点像父皇,父皇沉稳,谦逊,而皇兄是张扬的,跳跃的,话说到这份上,她还能如何,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出现个降得住他这条脱缰野马之人。

    “皇兄,天渐凉了,你还是多穿些的好。”毓淳瞧他只穿着件单薄的玄色衣衫,遂关切的道。

    她极少有这般贴心的时候,在记忆中大妹妹总是满口文章,一身教条,二妹妹则大大咧咧,丢三落四,母后又是严厉的紧,只有父皇最为温和,是家中顶梁柱,却也早早的抛下他们去了。

    就在萧桢准备对毓淳此窝心之语发表下感动之时,忽听蔷薇花篱那边传来嬉笑之声。

    “淑妃娘娘穿上那件衣裳定然极美。”

    “是呀是呀,南方的女子都喜着那湖水色的绮罗裙,加之娘娘肤白欺霜赛雪,真真是好看。”

    “什么人!”毓淳叱道,语声中已透露出些许不悦,这个刘妃又兴什么幺蛾子?

    花篱那边闻声一阵骚动,两个檀口秀鼻的俏婢转了出来,恐惧的低着头,都挽着双丫髻,恰露出一段白颈。

    萧桢抱着些看戏的意思,瞧着毓淳如何处置这两个刁钻的丫头。

    “求皇上,公主殿下饶命,奴才们委实不知圣驾在此,误冲撞了陛下,实在该死。”两人娇声求着。

    毓淳早看出萧桢准备袖手旁观的意思,想皇帝十天半月不回后宫一次,刘妃难耐寂寞,想出点邀宠的伎俩也无可厚非,但这等宵小之事,她是断然看不上眼的,若是传到母后耳中,处置自然更是严厉。

    “你们二人去慎刑司领罚,倘若日后再被本宫撞见这般无礼,定不轻饶!”毓淳这话已留给刘妃一些余地,没有丈夫宠爱的妻子,能顾自然多顾一些,只盼她能见好就收。

    两个俏婢颤巍巍的去了,临行前还意图瞟萧桢一眼,却不知为何,生生的不敢了,估摸着是怕那个定不轻饶。

    “这不太像淳妹你的风格啊。”萧桢似笑非笑道,要知道毓淳可是最为捍卫宫规的。

    他们兄妹间自然亲昵些,说话少些顾忌,毓淳也道:“法外亦可容情,”说到这话锋一转:“皇兄许久没去后宫走走了吧。”

    发生方才之事,她料定萧桢应还是有些想去一睹刘淑妃的美态的,不拘是谁,只要能留住皇帝即可,当初母后便是逼得太紧,非要皇兄照着她的意思来,结果却逼得皇兄去了豹房,连后宫都抛掷脑后了。

    萧桢背着手,不知为何,经方才那么一闹,还真起了这个兴致。

    黄金阁,锁牙床

    天外明河玉浪翻,楼西凉月金盆涌

    晓妆初罢若春风,云鬓花颜金步摇,裙拖六幅湘江水

    “木槿,我许久不曾着女装了,穿着……是不是极怪?”李思扬坐在妆台前,双手绞着轻纱的衣袖,贝齿轻轻咬着下唇。

    木槿为她盘好发髻,点缀了一朵开得正娇的秋芙蓉,望着镜中的面容,盈盈一笑:“煞是好看呢。”

    李思扬站了起来,通身一打量,这件紫罗兰色的繻裙衣摆宽大,玉带一束,更显得腰身细细,袖间点缀的轻纱如雾,搭配着这浪漫的浅紫,更是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

    木槿望了眼她眉宇间隐现的一抹羞涩,心中微微发疼起来:“青梅,委屈你了。”

    李思扬笑了,挽住她手道:“还好有你。”这乱世红尘中,能得这样不离不弃的知心好友,她是多么感动。

    而在木槿,能结识李思扬这样勇敢坚强的人,又是何其有幸。

    “对了,我去取样东西来,你在此等着。”木槿笑道,又转向鸢萝:“你在这伺候着吧。”

    她前脚方迈出去,萧桢就踏着暮色走了进来,谁不说天意弄人呢。

    木槿之前把下人都屏退了,只余鸢萝一人,故而萧桢这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刚进殿门,只见一娉婷身影,立在珠帘后,素手调皮的弄着珍珠卷帘。

    此时红日偏西,室内光线柔和的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的细细尘埃。珠光闪动,竟照得他有些晃眼。

    他闭了闭眼睛,不由自主的迈动着步子,朝珠帘后走去。

    鸢萝听见脚步声,忙拜倒在地:“奴才叩见陛下。”

    李思扬大惊,却是避闪不及,连行礼也忘了,忙背转了身。胸膛中的心越跳越急,背后传来珠帘被撩开的哗啦声响,那珠光在摇曳着,她甚至还清晰的听见他靴底踩在红绒地毯上发出的碾压声,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光洁的青瓷抛光地砖上那越来越靠近的挺拔身姿的投影。

    她只在心底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萧桢望着那微微轻颤的肩,盘绣着的兰花怒放在如雪的颈上,那柔软乌黑的发丝,那乌鬓上一枝开得正娇的芙蓉,喉咙竟有些发干,摆了摆手,这是要鸢萝退下了。

    他迈前一步,轻而易举的将她柔软如云的娇躯收入怀中,这衣裳衣料繁复,却触手温软,引得他爱不释手。

    李思扬吓得面无血色,大脑险些停止思考,这可是在木槿宫里啊,她该怎么做,若是手中有迷药多好,看来这东西十分必要,改日定要配上一些。

    脖颈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也开始战栗起来,从未碰过男性的李思扬来说,这种陌生的感觉越来越压抑,也越来越难受,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得把他弄晕,必须把他弄晕……

    萧桢只觉得怀中的人似乎又瘦了些,身上还隐约带着幽幽的药香,他一靠近,她就极力躲开,甚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这份楚楚可怜的神态,更是让他难以克制的想要占有,他轻抿的薄唇沿着她光洁的颈向上游走,张口含住她的耳珠。

    一个动作使得李思扬全身没来由的酥麻,似乎是坠下了云端,于单薄的空气中,没有丝毫事物可借力,就那样无望的坠下去,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他从未试过她会有这样敏感的反应,而她那凌乱的气息,只能进一步催化他的情愫罢了,右手上移,探入衣襟,掌握那一方柔软。

    略带着薄茧的指端摩挲着滑嫩又羞涩的肌肤,也换回了她一丝神智,抬手按在他不安分的手上。

    他正欲进一步品味,手却被她冰凉的小手缚住,隔着单薄的衣衫,似乎能感觉出她冰冷的身躯,剧烈的在颤抖着,那小手,这样用力,指甲都要掐进他的肉里去。

    不要,不要……李思扬紧紧咬着唇,却半个字都不能发出。

    而此刻,他却半分都不愿停下,不止是这份柔腻,这股清香,而是说不清的因素,就是不愿放手,就是想要拥她入眠,就是想更深入的品尝她的滋味。

    “放手……”她心底这样用力的喊,竟然发出了声音,虽然极低微,却被他仔仔细细的听见。他终于察觉出了不对,是哪里不对?

    这一声里,包含着她压抑的反抗,痛苦的坚持,还有一丝隐约的厌恶。他烦躁的收回手,却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视线在整个宫殿里来回着

    却不经意间望见宝塌几案上的药箱,不大不小,简简单单,就那样悄悄的摆在那里,怪不得她身上竟有这种奇特的药香,她究竟是谁。

    她知道他怀疑了,手无力的滑落,却被他温暖的掌心包住。

    他唇角翘了翘,那又怎样,不论是谁我都要你,左右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这样邪恶的想着,更加热切的吻着她的侧脸,手在腰间搜寻着,试图去解腰带。

    她别扭的挣扎着,而这极没有力度的扭动却适得其反,感觉到他喷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烫疼了她的肌肤,背似乎可以触到他结实的胸膛,那会是什么样的。

    “皇上!”是鸢萝的声音“崔同知求见!”

    “不见!”略带沙哑的声音急促的破帘而出。

    “皇上,崔大人说有急事回禀,说是关于南越使臣一事……”鸢萝急,李思扬急,殊不知崔湜也挺急。

    萧桢动作缓了一缓,究竟何事?

    “皇上,曹公公在外求见!”又来一重量级的。

    萧桢不耐烦的吼了声:“知道了,命他们去乾清宫候着!”

    李思扬松了口气,这一个无意义的放松动作竟然让萧桢很不爽,再次狠狠的抱了她一下,惩罚的摘下她发上簪子。

    女人不是都很在意贴身的东西?“若你想拿回此物,就要乖乖等着朕。”他放开她,大步的离去。

    她腾的委顿于地,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硕大的衣摆铺了一地,发髻上簪的芙蓉也散落下来,花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