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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晋王府
    老头瞧了瞧,估摸着这位公子这么年轻,只怕不是官家,饶不准是位衙内,能收拾收拾这个恶棍也好。

    便四处看看,才警惕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楼里住的,却是远近有名的恶霸,竟是人见人嫌的主,街坊们受他欺凌,俱都是敢怒不敢言。

    原先还倒罢了,只后来又娶了位小姐,这位小姐,听说是极有来头的,是京里的大官家的金枝玉叶,现在仗着这位小姐的势,欺男霸女,更是无法无天了。”

    说完,只见崔湜在前,两名番子押着五花大绑的一对男女,推推搡搡下了楼,紧跟着后头有个才四五岁大,垂髫小童。

    锦衣卫将人押到近前,那男的长的倒是幅好身板,原本算是清秀的脸此刻却一脸狰狞,左眼一块乌青,不知是他女人打的,还是被擒获的时候伤的。

    那人见了萧桢,还要破口大骂,那番子眼疾手快,一记老拳打过去,又在腘窝补了一脚,那人已跪在地上,满地找牙了。

    鬼都看出来萧桢有多么蔑视了,那小媳妇还算有眼力介,见萧桢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一旁几个人俱都是虎背熊腰的,知道这主不好惹,忙戚声哀求道:“这位大爷请恕罪,奴家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着福了福身,这一下,真似个弱柳扶风,无限风情。

    萧桢旁若无人的打量了下这小妇人身段,眯了眯眼。

    李思扬心中鄙视道:果然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想到这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握着,赌气跺了跺脚。

    萧桢看着可爱,方才乌云密布的脸上也好了一点,道:“你们是何人?”

    那壮汉刚要开口,又是一拳砸过去,继续低着头卖力的找牙去了。

    小妇人见此,心里却是暗暗解气,用那媚的滴出水的声音道:“不瞒大爷,小女子祖籍便是这柳荫镇,家父在晋王府里当差,这个不成器的,”

    说着葱根般的手指指了指那个‘找牙’,眼底难掩鄙视,越比,越觉得眼前这位的形象高大无比,自家男人畏畏缩缩,想当初是怎么看上的,真真瞎了眼。

    “原是晋王府里的乐工,姓杨,”说到这瞟了萧桢一眼,那眼神飞过来,其中一个锦衣卫感觉半边骨头都酥了:

    “奴家不嫌弃他贫困,一心一意与他过日子,岂料,他竟在外头养了女人……”说到这嘤嘤哭了起来,说不出的碎人心肝。

    李思扬转眸看去,萧桢改盯着她脸看着,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坏主意。

    那妇人半偏了头,含羞带怯:“与他发生口角,他竟发了狠要打奴家,还要推奴家去死,奴家不慎……打了花瓶……还祈恕罪。”

    李思扬冷哼一声,即便是不小心推倒了花盆,那也该探出头看看,帮着补救补救,怎会躲起来,又推个孩子去看究竟,可见是个自私的。

    那男人既要推她死,看来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萧桢听完,温声道:“如此,也怪不得你。”

    李思扬皱了眉,方才是谁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来着。

    “你且回去,你丈夫若再欺凌于你,只管去晋王府,自有人为你做主。”萧桢说罢,又吩咐崔湜道:“你留下善后……”

    顿了一顿又道:“这蠢货或是送官,或是交予这位妇人,都听这位夫人的吧。”说话间连看都不看那杨生一眼。

    毕竟江永的嗓音有异,这种事交给崔湜最好。

    崔湜领命,萧桢这才转身要走。

    杨刘氏见他威风凛凛,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场,一时间迷了,顿首柔柔道:“奴家如霜多谢大爷。”

    那声音要多媚有多媚,胜过一万只画眉在那儿叫。

    杨生气的双目冒火,刚要开口,瞥见一旁锦衣卫的眼神,吓得双手捂住了嘴巴。

    萧桢回了头,看了看那杨刘氏脉脉含情的杏眼,玩心大起,意味深长的道:“如霜,月色如霜,美人如月,实是好字。”

    杨刘氏见他依旧转头走了,一点儿不搭讪自己,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幽幽一叹。却引得崔湜冷哼一声,在心里暗暗道了声:真骚!

    走出数十步,李思扬便抽回了手,大步朝来时寄放车马处去,心里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

    萧桢眼里,伦理纲常通通是狗屁一般的东西,那刘如霜给他抛媚眼,他不会觉得她没妇德,只怕会觉得自己很有魅力,而飘飘然吧。

    又想起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又不禁想甩自己一个嘴巴子,幸好自己还没陷进去,以后一定要严厉克制自己。

    毕竟,他是天之骄子,养尊处优,周身包绕着夺目的光环,可那不能过日子,若是一番欢乐之后,他只怕很快就会把对方抛在脑后了吧。

    车外听见低沉的男声,像是他在吩咐什么,李思扬隐约听见几个字眼‘再找找’‘秦楼楚馆’‘底细’

    管他呢,就算他把那刘如霜收了,来断游龙戏凤,也跟自己毛关系没有。

    一面想着,眼前一亮,他已上了车挨着李思扬坐下。

    李思扬背过身去,不知为何脸上竟有些湿湿的。

    “不是要去河边看放河灯么,怎么就跑回来了?”他问,李思扬却没有答。

    “生气了?”萧桢心情很好,搬过她肩膀,虽然李思扬很快转过脸去,还是被他看见湿湿的脸庞。

    “怎么还哭了。”他的心突然柔软起来,既心疼,又有一丝开心。

    李思扬迅速的擦了下脸,不言不语。

    “我并不是看上了那刘如霜,”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她虽长的妖媚,但朕还不至这么饥渴。”

    李思扬转过脸去,见他倚靠在车壁上,昂着头,看着车顶,车厢内没点灯,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星星般发亮。

    “你不觉得他极像一个人么?”他突然转过头来,李思扬像被抓现了形的小偷,两颊瞬间红了个透,好在他也看不见。

    像人,她在脑海中细细搜索着,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是贵……”她有些说不出口,是,无论眉梢眼角,还是身段,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论气质,却又迥异了,木槿是尊贵高洁的白玉兰,刘如霜就是妖娆娇媚的秋海棠,所以让人很难把两人联系起来。

    萧桢笑着捏了捏她的侧脸,“现在不吃醋了?”

    李思扬羞恼:“微臣吃什么醋,不过是担心陛下龙体罢了,别是个女人就转不开眼珠,这天下女人多的很,也不怕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再说,那刘如霜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当着自家男人的面就勾搭人,还不知两人为什么吵呢,还有,你瞧她那样,势利眼,见识只有那么一箭之地罢了。还有,你看看她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还说他男人打她,也不怕说了谎出来圆不了,气死我了。”

    萧桢不以为忤,笑着道:“是是是,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若只玩玩的话,她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李思扬瞪过来,眼珠儿黑白分明,鬼使神差的道:“若是你肯依朕,别说一个如霜,就是送朕一打,朕也不希的动动眼皮。”

    这话说得两人陷入了沉默。

    “皇上,”外面传来江永的声音,是要等示下了。

    萧桢开口道:“去晋王府。”

    马车再次驶动,两人就一直陷在沉默里。跨越不了的鸿沟,无论怎样都跨不过去。

    晋王府仿效紫禁城而建,分前后左右四座门,晋王乃是天子的叔叔辈,和先帝是堂兄弟。

    马车到了府门前,早有人通报了晋王,但因是微服,萧桢事先说过不可声张,故而只开了旁门,堂堂真龙天子走了个旁门左道,还走的特开心。

    晋王虽未出大门,却在二门口迎接,李思扬不看也知道,估计内院的人都安排好了,是心腹中的心腹。

    “臣叩见皇上!”晋王二话没说,将萧桢迎入正屋,才行拜见。

    萧桢及时准确的扶了他双臂,笑道:“皇叔不必拘礼,朕此来,可是为了参加皇叔的婚礼的。”

    李思扬心中好奇,偷偷觑了眼晋王,除开萧桢,这个晋王萧琰长的却很是魁梧,虽然年过五旬,须发皆黑,精神抖擞。

    路上听说晋王要娶小自己三十岁的定南侯十七小姐续弦的荒唐事,今日一看,小姑娘估计也不算全毁了。

    “多年不见,皇叔还是一样硬朗啊。”萧桢看上去很高兴,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宏亮了许多,看来,叔侄两个应该很投契,至于交叉点在哪里么,出了女人和打仗,李思扬恐怕也想不出第三个。

    萧桢说着话,扫了身后立着的李思扬一眼,笑道:“皇叔,那小子可还好?”

    萧琰笑了:“很好,皇上可要见见,一经调教,现在文的武的都拿得出手了。”

    李思扬心中一动,又听萧桢道:“是么,朕真要多谢皇叔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萧琰便命身后的儿子去请七公子来见客。

    七公子,又会是谁?李思扬望向萧桢,后者冲他眨眨眼睛,又顾自去跟萧琰聊天,其话题从天南到地北,从古代至当今,俗名曰侃大山。

    不一会,只听侍女来报:“禀王爷,七爷来了。”

    紧接着一个翩翩公子进门来见。

    只见他身着大红色立领立蟒箭袖,头戴金龙戏珠的金冠,眉目清朗,恰如芝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