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桢温和一笑:“好,朕答应你,可若真是不识抬举,朕绝不会投鼠忌器。”
李思扬见好就收,说实话她还真不敢非议朝政,又不懂,别添了倒忙才好。
接着,又发挥了自己的老本行,给萧桢扶了脉,细细说了些保养的法子,又说闲时用玉竹的芯子和茯苓,天门冬做些药膳点心。
说起茯苓,又想起那个夭逝的女孩儿来,虽然那孩子不愿认自己,但只要他过得好,那么父亲在天之灵便能安息了吧。
说了半天的话,那里来了丫鬟请去吃饭,萧桢自去了,李思扬这里却是晋王府世子妃亲自陪着用的。
世子妃二十七八的年纪,生了好伶俐的口齿。
李思扬受宠若惊,一方面,说明世子妃很得用,估计在晋王正妃之位空虚的时候主持中馈,还能得晋王信任。
另一方面,又想,新来的继妃只怕也会被架空了吧,估计就是个漂亮的花瓶,不过晋王富甲一方,继妃就算生一窝孩子,衣食也会无忧的。
席后世子妃陪着说了会话,原来世子妃膝下单薄,因理着家划过一次胎,后来便没再怀过。李思扬替她看了,琢磨了个方子,请她试着吃吃。
世子妃提到府内沐芳园里引了一汪温泉水,虽不及骊山的那样有名,但时常泡泡,又舒适又解乏。
李思扬起了些兴趣,世子妃便诚挚邀请她去试试。
李思扬表示不好意思,那世子妃口才极好,索性是免费的,李思扬越发心动。
世子妃便笑着令人先去准备,又同李思扬说了会话,讨教了些保养的医理医方。
又用了香茶,有丫鬟来禀都已收拾齐备,世子妃便携了她手,绕过回廊,穿花度水,直至拉开两重帷幕,见了一个七八尺见方的水池,四角四个龙头,口中吐着水珠。
池中央还漂着玫瑰花瓣,室内水汽氤氲,室内飘荡着柔绿色的纱幔,一切显得温馨而柔和。
世子妃送到便先出去,还有一大帮子下人等着回事,陪了这半晌李思扬已极不好意思,忙让她去了。
侍女道:“请小姐更衣。”
李思扬有些犹豫,为什么总是联想起古代人侍寝前被洗剥干净的情形。甄嬛传?
侍女又催促了一声,这里条件那么好,也很让李思扬心动,在这里泡泡,应该非常舒服。
插上门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李思扬想着,道:“我不习惯别人侍候,你们且下去吧。”那些侍女福了一福,退下去了。
她想着,褪了衣裳,迈进池子里去,水温刚刚好,柔柔的水波轻抚着肌肤,有种被呵护的满足感。
只是在水中,有种失重感,头有些晕眩。
“皇上小心地滑。”
外面突然传来这样一声,李思扬吓了一跳,怎么一回事,萧桢。
电光火石间,李思扬很快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巴结皇上,竟是要助皇上抱得美人,还是说……是萧桢操纵的。
李思扬心惊胆颤,本想叫一声,可若是萧桢安排,叫了有何用,即便是晋王安排,叫也是没用的。
她视线扫过屏风,自己的衣服何时被取走了。
茫然四顾,只有几缕垂地的轻纱,这玩意裹上还不如不裹。
不要慌,不要慌,李思扬暗暗告诉自己,额上已是密密的汗。
越在此时,脚步声就越加清晰,李思扬双手护在胸前,看着只穿了明黄色软绸中衣的萧桢绕过薄纱美绣屏风。
“你……你怎么在这?”萧桢看着眼前这一幅不真实的画面,心爱的女人,仙境般的浴室……
李思扬心砰砰乱跳,简直要跳出胸膛,却故作镇静,冷冷道:“我为什么在这,皇上难道不清楚么?”
“朕怎会知道?”萧桢也有些着急,眼还不由自主的往池子里瞄去,瞄一眼,又像被火烧了尾巴的猫,手足无措,跳脚的很。
李思扬背过身去,却又露出半张雪背,一半没在碧水里,水波摇曳,那妙人儿仿佛眷恋红尘的谪仙出浴。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李思扬急了,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他睡了,算是什么?
萧桢心道:也对,既然她不愿意,强迫又有什么意思,原本他打算着等除掉萧栩之后,再做打算,或是与她携手天涯,或是废除后宫三千佳丽,留她一人,不过是多等几年罢了,他等了。
想到这,他恋恋不舍的转了头,咬一咬牙道:“朕走……”
走字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水花拍打声,他一回头只见李思扬似是摔倒在水中,呛了几口水,不断咳着。
“你怎么了?”萧桢急忙问。
“脚……抽筋……”李思扬艰难的回答着,双手拍打着水面,似乎想抓住什么借力,可距离池边仍有两三丈远。
不管了,萧桢扯下雪绫纱,纵身跳入水中,环住她身子,托出水面,走到池边。
“怎么样?青梅?”
李思扬咳了起来,萧桢原想给她顺气,可隔着薄纱抚上她如雪般的肌肤,身子像被火点燃了一般。
动作也越加温柔起来,在肩胛骨处摩挲着。
她鸦青的黑发沾了水,如海藻一般,衬得肌肤雪白,眉目清晰。
樱唇一点,凤目中还带着些氤氲的水汽,那团火便越烧越盛,几乎烧却了他所有的理智。
李思扬缓了一会才适应了,发现身下竟是一方玉床,索性坐在床上,揉了揉脚踝。
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右手攀着的,是萧桢的肩膀,还未反应过来,他滚烫的唇已覆过来,由摩挲,渐渐变成肆虐。
她收回手想推开,却更顺利的落入他怀里,他一手扶着她腰,一手已滑上她胸前酥软之处,周到细致的抚弄着。
李思扬越奋力挣扎,手抓到的一会是他湿透的中衣,一会是柔软的雪绫纱。
身体却传来一种前所未有,从未体会过的舒适快感,好像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细心呵护,柔声哄着。
母亲那温暖的眼神,轻柔的动作,直到那双手滑到她的禁地,她才一个激灵,伸手阻止他的大手,出声却软弱无力,娇媚如斯:“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可他的全身性都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只语无伦次的许着誓言:“我爱你,青梅,许我今生,让我保护你,爱护你。”
他终于触及她心中柔软,你能许我一个未来么?她的手开始颤抖,整个人变得异常柔弱,无声哭了起来。
“别哭,”他收回手,胡乱擦着她的眼泪,这样的悉心哄劝却让她的泪水更加肆虐。
他用唇吮吸着她的泪水,一路向下,似熨斗贴着她的脖颈,前胸。
她似是妥协了般,罢了,有个人能这样爱护自己,能做到这些,难道还不值得托付么?
他能感受到她渐渐消失的抵抗和身体自然而然若有若无的迎合,竟有些猴急的去开疆扩土。
她浑身酥软,嘤咛一声,双眸向上望着,茫然,焦点一点点散乱,模糊,
突然,她忆起当初温室里嬉笑谈心的闺友,若不是她,怎会有如今的自己,那个越加模糊的人影像越来越清楚,木槿,不
她心底突然这样喊道,她挣脱开,扯了落在水里的轻纱掩住身体,剧烈的摇着头。
萧桢猝不及防,定定的看着她,俊脸上不知是池中的水还是汗水:“青梅,你还是不能信我么?我真的爱你,从认识到现在,我可曾做过半点伤害你的事。”
他突然有点失望,渐渐的由一点越来越多。
“皇上,你忘了你答应过我?”她咬着唇说出这句话。
萧桢仿佛兜头被泼了一头冷水,什么兴致都消失殆尽。她到底不相信他,就算把心掏出给她,她只怕还嫌腥。
“来人!”他唤人,声音很冷。
很快两个侍女垂着头弓着身进了来。
“伺候朕更衣。”
两个侍女显然没弄清情况,手忙脚乱的拿了衣裳来,李思扬知道,他生气了,真的生了气了。
偌大的浴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人,孤零零的一人,突然很冷,虽然温泉中的水依旧维持着原本的那个温度。
自昨夜,萧桢再未找过她,就算她几次打听皇上玉体如何,需不需要问平安脉,唐林都含糊其词。
李思扬站在院中,看着廊前假山畔盛开的罄口腊梅,突然生出一种伤春悲秋来。
难道,她也动了情,不能,她自一开始就告诫过自己的,况且当初她辞职之际,很清楚对皇帝的讨厌。
难道只是这短短的数十天,她就无意中爱上他了。
她掐了把自己的脸颊,晃晃脑袋,不会的,即便是产生了那些错觉,也能割舍掉的,只要她遇上更好的男人。
可是,那夜的感觉,真的是前所未有,她有些苦恼的跺了下脚,气哼一声。
却见铺了石子的地面上映着一个人的影子,一转头,却是七爷,现名萧遗。
李思扬原本想唤他,却想起,如今自己才叫李思扬,自己一直是顶着他的身份活着的。于是便福了一福,道:“七爷。”
萧遗长身玉立,短短三年,他长高许多,人也显得睿智了。他上前几步,却是与她并排站着,仰头望了眼树梢的梅花。
阳光从正面打在他脸上,玉色的束发带垂在那乌黑如缎子的头发上,整个显得卓尔不群。
“姐姐,”他淡淡的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让李思扬的心出奇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