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凌应该差不多镇静下来了,这才慢慢地挣开他强健的手臂,退出他的怀抱,敛起眼中所有的不安,只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凌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以告诉夕儿吗?”
他听到我的问话,没有言语,轻轻执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一棵枫树底下坐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我,带着几许偏执和疯狂,仿佛要将我的脸刻在心底般专注。
看到他这样,我不安的感觉更甚,但看他认真的表情,又不敢贸然打断他,只得忍住心中如虫子在噬咬般的疼痛,等他主动谈起。
这样又坐了大概半刻钟,他眼眸中的疯狂终于渐渐地淡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那熟悉的眼神让我狂乱的心也慢慢地安稳下来,我依旧默默地坐着,等着他开口。
“夕儿,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真的不想的,只是……只是……”说到这里,他又是一脸的沉痛,眼中忧色更甚,目光迟疑不定,许久不语,似乎内心颇为挣扎。
“只是什么?凌哥哥,不要吓我,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一起想办法呀。”我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强撑着淡笑安抚着他,可是心中的恐惧却无法抑制地慢慢扩散开来。
“是这样的,昨晚你不是突然晕倒了吗?我吓了一跳,急忙将你抱回宫,在飞鸿殿安顿好后就让落霞去请了太医,得知你没甚大碍已交亥时,祭祀大典早已开始,我只得迅速回到清心殿换了衣裳,前去参加祭祀大典,又向皇上和皇后禀明你未能出席的原因,他们听到你晕倒了,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碍着礼节,所以没有马上去瞧你,等到祭祀大典结束后,皇上正待宣读结束词,突然那御师,也就是现在民间号称的‘神算子第二’的神虚子突然口出惊人之语,说是最近他仰观天象,测到东方的紫气被一大团乌云笼罩,卦上显示说你在十五及笄那年会遭遇一大劫难,非死即伤,且暂时没有破解之法,而今日的突然昏厥则是初现之兆,你也知道,你一向被风鸣国的百姓看成是福星转世,此话一出,当时是震得整个祈月殿鸦雀无声,皇上皇后更是吓得脸色煞白,那个神虚子在民间是有名的占卜师,问卦占卜无一不灵……”说到这里,他嘶哑的嗓音仿佛再也讲不下去了,一直紧锁着我眼睛的眼眸内充满着不堪重负的伤痛和深深的怜惜。
难怪,难怪父皇母后会那样惊慌,凌会如此的大失常态,原来如此,想到那个预言,我的心内不禁一阵苦笑,预言是真的是如此可怕吗?古代的人果然甚是相信这种占卜问卦之说。且不说还不确定这预言是真是假,即便命运真是如此,我又能够如何呢?心伤又有何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避无可避,还不如及时行乐,用力握紧眼前的幸福。
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地笑了。
“凌哥哥不必惊慌,你知道夕儿向来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暂不说那预言不一定准,即便真是灵验无比,悲伤或者忧心又有何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与其浪费时间流眼泪,不如抓住每分每秒,让生命更加有意义,凌哥哥,你觉得夕儿说得可对?”
“夕儿,你将世事看的如此通透,凌哥哥实在自愧弗如。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如醍醐灌顶啊!夕儿,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一阵寒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叶,还有我的裙裾,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如燕红的蝴蝶般翩翩起舞,那叶片上的露珠在晨曦中仿若珍珠般闪闪发亮,那样的炫目,我双目含泪,恍惚起身,看到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慢慢地,那灿烂的金光如记住雨点般滋润了整个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