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三个男生兴奋起来,“原来您还有另外三个我们没听过的故事?”
文书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老师。请您讲吧!”三个男生全神贯注,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望着文书。
“可我得先说清楚,这三个故事都极度恐怖,听的过程中可能会让人产生紧张、焦虑等不舒服的状况――你们确定要听吗?”
“当然!老师,我们需要的,就是从这些故事中获得灵感。”方格子男生迫切地说。
“那么,我得首先申明一条――你们听完这三个故事后如果出现任何状况,或者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因为是你们自己要求我讲的。对吗?”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男生微微皱了皱眉,说:“老师,我们听过您给他们讲的那三个故事,而且也看过世界各国数以百计的恐怖故事……您这次要讲的这三个故事,真的能达到那种惊人的效果?”
文书不置可否地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三个故事和之前的不大一样。在讲之前,我不做过多评价,你们选择听还是不听就行了。”
三个男生再次对望一眼,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听!”
“那好。”文书点点头…………
开始了他的三个故事…………
——【晚上11点】
好了,我的三个故事讲完了,其实什么是恐惧?最常见的事物在扭曲的心理空间里变得诡异莫测,这多半是文字、声音或影像勾起了你内心的一种隐患――关于已知的或未知的,人类总有着无穷的想象力。对于恐惧的由来,常用的四个字就是“心怀鬼胎”。
听故事的人,常常有着极强的窥探欲,越是刺激新奇而越是欲罢不能,等到真相大白,却令自己陷入莫名的疯狂之中,其实让人感到悲哀的,不是故事本身,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人心。
“想一下,当我们为达到某种目的,满足某种私欲的时候,一旦失去控制,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情形,就如同被一个充满邪念的灵魂‘转生’一样
我懂了,老师。”清秀男生说,就像您“在‘午夜犬鸣’这个故事里,‘鬼’只起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对吗?”
文书授微微点着头说:“在人们的意识中,‘鬼’往往代表的是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怪物,似乎它们的任务就是如何害人和吓人――但你们仔细想想,这个故事里的‘鬼’做过任何坏事吗?它有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似乎并没有――那为什么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还是如此惧怕‘鬼’呢?”
“因为他们全都心怀鬼胎――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会害怕有一天‘鬼’找上门来算帐,自然就会害怕了。”
“就是说,‘鬼’其实只存在于人的心里,对吗,老师?”方格子男生说。
“是的,一个生性正直、胸怀坦荡的人是永远不会害怕鬼的――就算他身边就坐着一个鬼,也不会害怕。”
说完这句话,文书意味深长地望着三个人。
沉默了几秒钟,高个子男生说:“老师,这个故事的结尾暗示出夏克和狄莉又准备以同样的方式把房子卖给那个叫苏珊的女人――这种恶性循环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你觉得呢?”文书反问他,“你认为有什么意义?”
“嗯……也许,您是想借这个故事来讲述一个哲学理念――在利益面前,人性的自私就会暴露出来。可是……总不会每个人都这么自私吧?”
“我当然希望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自私。”文书说,“可是,我们来假设这样一种情况:一个人在无意中收到一张20元的假钞,他会怎么做?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愿意把它交到银行销毁,让自己吃亏,就算只有小小的20元――而会选择在下一次付款的时候把这张假钞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出去――下一个拿到这张假钞的人又会以类似的方式再把它付到另一个人手里……一直形成无限循环。表面看起来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吃亏,可是,这种自私心理引发的后果是社会诚信、道德的逐渐沦丧――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人类本身。”
清秀男生深深吸了口气:“我懂了‘午夜犬鸣’这个故事的真正含义了。”
文书点着头说:“我希望你们能真正明白这个故事的意义所在。
好了,小伙子们,我们今晚的谈话应该结束了。”三个故事也讲完了,你们该回去了,不早了已经晚上11点了。
在一座位于某一小区的孤立别墅里
主人翁文书将门打开,目送三位年轻人出门。
【一日晚上文书坐着和往常一样的事】
临死前的故事
引子
和以往一样,独自居住的文书设法将自己饭后的时光安排得充实而惬意。陪伴他的有:沙发、热茶、芒果干和一本厚厚的小说书。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样寂寞的生活是会让人感到压抑和乏味的,但这个小说家却总是能在那些书籍和自己非凡的思想中寻找到智慧和乐趣――当然,他从没想过要别人来尝试着理解他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
看书之旅才刚刚启程一小会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将兰教授拖回了现实世界里。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如果又是那些来请教问题的年轻人的话,他得首先教会他们遵守礼貌。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湿辘辘的年轻男人――那不是雨水,而是他身上的汗水。年轻人喘着粗气问道:“请问,您是黄文书老师吗?”
“是的。”文书答道,“有什么事?”
年轻人脸上露出惊喜而焦急的神情:“老师,我父亲快死了,请您跟我到医院去一趟好吗?”
文书扬起一边眉毛说:“当然可以,但我能知道我是跟谁一起走的吗?”
年轻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对不起,老师。我太着急了――我叫海忠,我的父亲是海鹏,您还记得他吗?”
“海鹏……你是说,我在二十年前认识的……”
“对,就是他!”
“你刚才说,他快死了,是怎么回事?”
“是白血病,老师。病痛已经折磨他一年多了。两天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想,他可能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文书好奇地问:“那么,你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