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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
    独眼魁硕的汉子本是柳鹤派分舵舵主一一一



    马卓东。



    他仗着人多,又倚着金甲军之势,立时忍不住怒道:



    “什么,你竟然胆敢拦阻柳鹤派?老头儿,你他妈的是什么来头?”



    潘日飞一拱手,淡淡道:



    “在下是朝阳镖局总镖头潘日飞。”



    这句倒不足为惧,但他却又接着说了一句:



    “小女本许给了拜剑山庄少主人傲天。还望各位包涵,稍忍片刻。”



    顿时众人面色陡变,心中一寒。



    拜剑山庄原是江湖中新兴势力,其少主人傲天精于用剑,初出道时曾一剑斩下三派掌门头颅,整个人恍若平地一声雷,威望日隆!



    拜剑山庄少主人傲天本名李茂贞,是大唐高祖皇帝的太子李建成的后裔。



    当日李建成仁心治国,一心一意善待自己自己的二弟,先是拱手把兵权交给自己的二弟李世民,接着把自己最喜爱的女人杨氏也让给了李世民。



    可是李世民还是没有满足,终于有一天,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死了李建成。



    李建成在被李建成一箭射死的时候大叫,“李世民,我一定会变成厉鬼向你讨回公道。”



    李建成无辜妄死,还被史官篡改历史,变成一个不仁不义的奸诈阴险之徒。李建成的那颗仇恨之心冤气太重,经过百年已然修练成精,变成睚眦恶魔,藏身于箭头玄铁之内。



    睚眦恶魔一心要找李世民报仇,李建成的后人重新祭拜并偷偷厚葬建成的时候,睚眦恶魔箭头从棺材中一跃而出。



    从此,睚眦恶魔箭头为李建成后人所收藏。



    不知不觉中,就传到了李茂贞这一代,李茂贞父亲早死,李茂贞母亲就带着李茂贞就嫁给了拜剑山庄的傲庄主,李茂贞母亲就成了傲夫人。



    傲庄主为李茂贞取了个新名字傲天,睚眦恶魔箭头就被用来炼制睚眦必报宝剑。



    马卓东还在犹豫,身后的一名属下趋前低声道:



    “既是拜剑山庄,似乎并不好惹,不然难以向掌门交待……”



    潘日飞知道其心中作难,干脆大声道。



    “各位,潘某保证,舱内货物如有损失,本人负责赔偿!”



    马卓东这才点点头,潘日飞亦缓了一口气。



    偏偏在这时,船舱进而的叶平在声道:



    “潘镖头!我和子菊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吧!”



    潘日飞气得直跺脚,却又一时计无所出。只令手下紧守四周。



    马卓东见此人来头甚大,又肯赔损货物,遂见风使舵,亦命几十名部众大力配合,将这艘船围个水泄不通。



    船舱里的潘子菊见状,心知势难突破,哀绝的叹道:



    “平,我已受了拜剑山庄聘礼,爹爹绝对不会答允你的,你这样做只是寻死!”



    叶平望着她,忽然果诀道:



    “子菊,你爹不许我俩结合,我虽生犹死。既然活着在自痛苦终生,不若你与我一起死吧!”



    于子菊一震,以目痴痴的看着叶平坚毅的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探身抓住柄刀,低声道:



    “在这之前,我仍顾虑老爹,不想过于拂逆他意,但今天你既可为我牺牲,我为何不可为你牺牲?”



    叶平嘴角的血渍抖了抖,终于凄凉的笑起来道:



    “太好了!”



    又一揽手,拥子菊入慧。



    子菊呻吟道:



    “平……”



    此时此地,这时苦恋的情人己无惧任何生死危难,只是紧紧拥作一团。



    不夜肪内,沉寂了许久。



    捕神忽然叹道:



    “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掷出那酒杯的人无疑就是钱柳。



    钱柳反问:



    “你为何又不管这件闲事?”



    捕神无言,但目光却如针尖一般盯住钱柳。



    盯了半晌,钱柳才道:



    “你到底想怎样?”



    捕神缓缓道:



    “我只想告诉你,现在给你半年时间去办妥你的事,跟着回到此处自首!”



    声音如刀锋般逼人。



    钱柳嘴角却泛起一丝罕有的笑容。



    一一究竟他是在笑捕神不自量力?



    一一一还是半年时间根本不足以请算他所有的恩恩怨怨,而觉得可笑?



    这时,忽有一个声音喜道:



    “啊!捕神!原来你也在这里!”



    说话的正是潘日飞。



    他与马卓东己走进不夜肪内。



    他倒不识钱柳为何许人,只是马卓东乍见钱柳骇得呆若木鸡,好大一会才回过一口气。



    潘日飞见到捕神就好似捞着一根救命草,急声道:



    “捕神,请你主持公道,救一救我女儿!”



    捕神淡然道:



    “清官难住家务事,我还有要事去办,告辞。”



    身形一展,迅风般掠出窗外,落在岸上。



    半空中回眸,看了钱柳一眼。接着又往船舱方向望了一望,吐出最后一句话:



    “钱柳,你要好自为之!”



    说罢,身法伶落的飞逸而去。



    捕神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钱柳明白。



    ——救人归救人,万不可乱杀人。



    现在钱柳已握紧了沙陀剑,准备救人。



    但他可不可以不杀人?



    他道:



    “他俩真心相爱,你们根本无权拆散他们!”



    潘日飞脸色一变,急道:



    “兄弟,这是我潘家之事,何用你来说话?”



    马卓东口虽不言,心里却奇道:



    “这钱柳竟然也会干涉这等闲事?”



    只听钱柳冷冷道:



    “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只有一一死路!”



    说完缓缓回首,双目中的凶光,仿禅就是死神马卓东心知不妙,骤然将双臂倒剪在身后,手掌忽然做了一个“切”的姿式。



    后面船舷的灵鹤派人众早注视着这边动静一见此式,立即动手。



    “碰!”



    一脚踢开舱门。



    叶平马上跳起来,持刀挡在子菊前面,惶急道:



    “子菊!快站到我身后,我一定会保护你,没有人可再分开我们!”



    但是没有用。



    船舱四壁随即至少有七处被撞破。



    七处洞日都有人跳进来。



    马卓东那姿式的意思本就是



    一一保护贡品,格杀勿论!



    看来叶平与于子菊真的只有死?



    死在一起!?



    但突然间,钱柳身形闪电般掠起,落在舱顶上,沙陀剑猛然一劈,同时剑劲暴发,意将整艘船硬生生的劈成两半。



    这时,一艘渡船恰巧经过。



    船上一人惊睹了这一切,双目睁得如铜铃般大,大得吓人。



    口中犹自喃喃道:“好剑!好剑!好剑法……”



    可惜好剑法只是一刹那。



    一刹那后,灵鹤派人众几乎全部堕入水中。



    船身迅速倾斜下沉。



    叶平亦拿不住桩,与子菊一起正滑向水中。



    忽然肩膊被人一提,一个声音似在耳边响起:



    “跟我来!”



    然后与子菊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掠向岸边。



    就在他们脚底离开甲板时,船完全没入了水中,舱内所有贡品毁诸一旦。



    站在不夜肪上的马卓东见状,不禁目瞪口呆。



    潘日飞虽大言赔偿,但这所有贡品的价值,无论是谁倾家荡产也赔之不起。



    而且自己终究有夫职之责,回去必受掌门严惩,心里不由得为之发毛。



    左思右想,终于暗定:



    “没错,钱柳仍金甲军叛徒,只要杀了他,将人头献给黄巢,我便可将功赎罪!”



    心念至此当即喝令:



    “灵鹤派众弟子听令,全力格杀钱柳!”



    话刚落音,潘日飞突然拉看他的手道:



    “卓兄请慢,此举恐会伤害小女!”



    马卓东怒然甩脱道:



    “管你的!若我毙了钱柳,贡品之事尚可一笔勾销,否则你朝阳镖局亦势难担当!”



    说罢,身形急掠了出去。



    这时,钱柳带看叶平二人己如腾云驾雾般落到岸上。



    叶平二人惊魂甫定,钱柳便淡然道:



    “你俩走吧!没人再敢伤害你们的!”。



    说话间,柳鹤派的所有弟子与朝阳镖局的一干镖师己扑杀而至。



    叶平低声道:



    “柳鹤派的刀法以狠辣见称,小心!”



    钱柳冷哼一声。



    叶平立即知道自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讪讪而退。



    钱柳眼中寒光大炽,他原本不用剑便可尽毙这些小丑,但现在他决定一一一让他们连死都死得很难看!



    他的身形就如急流上的皮筏般突然向前一滑,滑进刀群中,众见陡见目标骤现眼前,不禁骇得手忙脚乱。



    钱柳随即使出少年时偷学自阿保机的一式剑法悲痛莫名。



    悲痛莫名一式,其实钱柳己潜修十多年,以往在金甲军恐身世泄露,遂一直深藏不出。



    如今使出更显威力,霎时间,寒星点点,血光暴涌,十数名喽罗剖腹断体,己一命呜呼。



    子菊目睹如此残忍情景,顿时脸色煞白,呕吐大作。



    叶平见状,亦吓得目定日呆。



    本来想看看热闹的人众,现在连拉都拉不住了,纷纷惊惶走避。



    血花铺天洒下,仲近的马卓东更心胆俱裂。



    钱柳对他也不客气,拎起一名喽罗的尸首扔去,立将他撞飞,堕入水中。



    但听“扑”的一声响,却不是落水的声音,而是远处一个清瘦见骨,圆眼张嘴的人头撞破了船舱顶,钻了出来,仍不住的叫道:



    “好剑法!好剑法!……”



    看到钱柳用死人打退了马卓东,不禁一愣,喃喃道:



    “这是什么剑法?……”



    声音古怪至极,先前那双铜铃大的眼睛怕也非他莫属。



    船夫看他不顺眼,叫起来:



    “喂!有什么好看的,快坐下!”



    这样的怪人,看他顺眼的本就不多。



    没料到那怪人反怒道:



    “老子的闲事,你休得管,看飞剑!”



    说完嘴一张,“琳”的一声,从口中打出的飞剑疾射丈远,赫然击碎摇橹,船夭更被轰飞般外。



    看来这个怪人倒是内力奇高。



    岸上,钱柳几近杀光了所有灵鹤派人众,子菊吐出来的也已是满嘴酸水。



    叶平扶着他,轻声道:



    “子菊,你没事吧?”



    子菊还没说出声音来,身后的潘日飞己悄然潜近,猛的一掌,击在叶平背心上,叶平时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在他还没飞出去之前,潘日飞另一只手己拉过了子菊。



    子菊挣扎着大叫道:



    “爹,我要和叶平在一起!”



    潘日飞一面拖着她急奔一面怒道:



    “混帐,拜剑山庄家财万贯,你嫁入做家,便可享尽荣华,爹亦可身价直十倍!”



    这时,他突感到一股寒锋刺面,忙抬头一望:



    一一一沙陀剑!



    潘日飞心中大骇,连忙沉身坐马,欲稳身形。



    但剑没动,自身却无法止住冲势,喉间直向剑尖抵去。



    走镖的讲的是交情,真正的实力倒并不如何,再加上这几年锦衣玉食,潘日飞确己懈怠不少。



    此命在毫发间,他慌忙以双手紧扣剑锋,但血肉之躯那堪承受神兵利器,立时“嚓”



    的一声,十指齐断。



    潘日飞痛极钻心,斗志尽丧,顺势跪倒,哭丧着脸道:



    “饶命啊!饶命……”



    钱柳剑未动,声音更冷道:



    “贪图富贵,妄顾女儿幸福,死不足惜!”



    正欲下手,子菊忽然扑过来,拦在父亲身前。钱柳立时撤剑,只听于子菊嘶声哭道:



    “不要杀他,他毕竟是我爹,要杀就先杀我吧!”



    叶平亦踉跄奔近,双膝着地,恳言道:



    “我求求你放过潘镖头!”



    钱柳剑光一抖,厉声道:



    “他一日不死,你俩便永无宁日,难道你们不想永远厮守在一起?”



    叶平道:“想!”



    他接着低头叹道:



    “但若要牺牲那么多性命来成全我俩,咱们会抱憾终生!”



    钱柳闻言,冰冷的脸上更陡盖上一层寒让。



    潘日飞亦满脸羞愧,嘴唇蹑懦了半天,才道:



    “乖女,过去爹做错了,今后再不会阻止你们!”



    叶平、子菊相对望去,朦胧的泪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但这时,另一个人的泪却忽然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