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朗赛上了年纪,在庄园里吃过饭后,沈亦晨和郁欢也不好多做打扰,只好回了他们的客房。
沈亦晨洗了澡出来,郁欢已经换上了衣服上了床,然而看着屋里只有一张床,他却有些犹豫了。
他们在酒店时也在一起睡过,可是在经过那晚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或无意的躲避郁欢,总是会找各种借口去别的房间睡,潜意识里,他总是怕自己太接近她,会克制不住一样。
郁欢正躺在床上看今天拍的照片,发觉沈亦晨半天也不上床,这才狐疑的抬起头,却见沈亦晨一脸的踌躇站在床边。
“亦晨?”郁欢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相机,向边上移了移自己的身体,等着他上来睡。
然而沈亦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是犹豫不决的站在那里,不肯上床睡,一阵之后,他忽然转过身,给郁欢留了一句生硬的:“我去找米朗赛要个别的房间……”
他说完就作势要走,郁欢急忙掀开薄毯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地上,对着他的背影失落的低喊:“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个房间里?”
他在酒店里就是这个样子,总是找各种借口和她分床睡,酒店里的总统套房还有别的床,他的借口也就显得不那么刻意。可现在这里只有一张床,他宁愿去打扰米朗赛也不愿意和她睡,她真的无法不去介怀。
沈亦晨背对着她站了一阵,才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她光着的脚,不由得皱深了眉,开口训斥道:“你还在怀孕,光脚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回床上去!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吗?”
她怎么总是这样忘了自己在怀孕?之前跑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她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
“那你来睡。”郁欢仍然执着的站在原地,不肯退让。
“你……”沈亦晨看着她强硬的神色,咬了咬牙,还是走向床边,拉开毯子快速的躺上去,语气有些不耐,“那就快睡!”
郁欢看着他再次阴鸷的脸色,心里不由得疼起来。
她不知道沈亦晨是怎么了,总是阴晴不定的,前一刻还能笑着和她调笑说话,下一秒却又变回了他们最初相遇时的那个他,满脸的不耐和厌烦。他这样忽冷忽热,真的让她心里很没底,也很难适应。
郁欢站在地上,脚下有些冰凉,可是心里却是成了冰洞,直到心都有些麻木,她才提起脚步走到床边,拉开毯子,背对着沈亦晨躺下去。
这一夜,他们都是怀着沉重的心思睡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沈亦晨忽然被郁欢惊醒了。
她的脚不停地蹬着毯子,像是做了噩梦一样,小声的呜咽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沈亦晨清醒了一下脑子,才慌忙打开灯,她背对着他,沈亦晨掀开毯子,却见她痛苦的闭着眼,一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小腿,可是却还是不停地抽搐着。
她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可脸上的表情却痛苦的纠结着,额头上还渗着细细密密的汗,沈亦晨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她,试探性的叫着:“郁欢?”
她还是没有醒,脸上更加皱成了一团,沈亦晨只好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轻声低唤她:“郁欢,郁欢?”
他叫了好几遍,郁欢才慢慢地睁开眼,有些无力的说:“亦晨……”
“怎么了?”他伸手在她的脸上抚摸着,皱着眉,有些担心的问她。
“小腿……抽筋了……”郁欢苦着一张笑脸,手在小腿上反复揉捏着。
沈亦晨寻到她刚刚抽搐的位置上,伸手在她的的小腿上轻轻按揉着,柔声问她:“是这里吗?”
郁欢轻轻地点了点头,沈亦晨便动手在那个位置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亦晨给她揉的时候,确实缓解了许多。
“怎么会突然抽筋呢?”他蹙着眉,问的有些疑惑。
“孕妇缺钙的时候,小腿就会抽筋……”郁欢窝在他的怀里,小声的解释。
沈亦晨的手微微一滞,目光复杂的转向她,“那前几天……你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情况?”
她这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酒店那几天,他基本没有怎么和她同床,她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这么说来,她那几晚都是这么痛苦的熬过来的?
郁欢看着他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里蓦然有些疼,沈亦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里染上了一丝复杂,只有郁欢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了。
他自然是知道怀孕是很累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想过去多加关注郁欢,她也总是把自己安排的很好,从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也就觉得没有什么特别。
沈亦晨忽然发现,有些事如果不是他在无意间发现,郁欢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都不说,默默地承受着。
他看了看郁欢有些凄然的脸,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抱歉的抚摸了一下,才缓缓地说:“以后,我会帮你按揉的。”
沈亦晨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这就是他就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郁欢仰了仰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会和我睡,对吗?”
她结婚前不觉得,结婚之后,有了他在身边,可是每天醒来,身侧却都是整夜的冷气,没有他的温暖。
那样冰冷的感觉让郁欢觉得窒息,也让她觉得害怕。
她的话让沈亦晨愣了愣,旋即轻轻的一笑,开口调笑道:“你这话,是会让我误会的。”
“什么?”郁欢一脸疑惑,没有听懂。
沈亦晨却贴近她的耳边,暧昧而黏腻的说:“原来你这么想和我睡,但是你在怀孕,只睡觉,会不会太单调了……”
两个人都睡好了,郁欢向着沈亦晨的怀里凑了凑,沈亦晨也不抗拒,反而展开手臂圈住她,郁欢窝在他的胸膛,忽然说:“亦晨,给我的婚戒起个名字吧。”
其实从看过QueenMary之后,她就一直有这个想法,每个珠宝都有自己的身世,她的戒指要比那些来的更让人珍视。
沈亦晨的身子顿了顿,又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开始冥思,“嗯……叫什么好呢?”
大多数的珠宝都是以所有者的名字命名,可是郁欢也不需要英文名,难道要叫QueenHuan?
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沈亦晨有些高兴,凑近她轻声说:“叫Sun好不好?”
“Sun?”郁欢皱了皱眉,太阳?这算是什么名字?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沈亦晨的手在她的背上上下滑动着,耐心的给她解释:“Sunnie的命名来源于我祖父沈尼,Sun也是沈家的英译,这是我亲手设计的,当然要打上我的标签。”
切,说穿了,还不是为了表示这是他的所有物?
明明是送给她的,怎么反倒成了用他命名了?
寂黑的月夜,郁欢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幸福的笑,她发现沈亦晨的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
这应该是个好现象吧?
沈亦晨曾在米兰学习珠宝设计和钻石切割工艺,对于米兰自然是极熟悉的。
在郁欢的强烈要求下,沈亦晨便义不容辞的做起了她的向导。
其实自沈亦晨回国,除了不时地会来米兰参加一些展会或者拍卖会,他已经很少在这里多做停留了,既然这次有郁欢在身边,自然是要回母校看一看。
沈亦晨是读了研之后,又申请了留学,他的母校是意大利最出名的设计学院,在意大利的多个城市都设有校区,在意大利的这几年,练就了一口流利的意语。
郁欢向来只知道他极有设计天赋,对于沈亦晨,她有的不只是爱慕,还有诸多的钦佩。
一个十四岁时就参加亚洲珠宝设计大赛,并获得冠军的男人,郁欢无法不对他倾心。
对于异国,郁欢总是抱有一种陌生而警惕的态度,从他的学校出来,郁欢就一直紧紧地抱着沈亦晨的手臂,像是生怕他丢下她一样,而沈亦晨对于她这样的依赖,心里只有满满的自傲。
他是喜欢极了她这样紧紧贴着他的感觉。
大概是他们来的太是时候,今天斯卡拉歌剧院居然在上演着名的《图兰朵》。
沈亦晨去给她买意大利冰激凌时,郁欢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歌剧院外面,看着那张海报。
其实今天的演员并不是名演,没有曾经的林斯特罗姆饰演图兰朵,也没有朱利亚奇饰演卡夫拉,但是郁欢还是忍不住想要看。
斯卡拉剧院的外观不甚起眼,但里面十分豪华,音响效果世界一流,众席十分宽敞,郁欢还是第一次来这样世界顶级的剧院观看歌剧演出,即便对歌剧本身不是十分感兴趣,但对于这样的奢华经历,也足够激动人心。
特别是加上沈亦晨买给她的意大利冰激凌。意大利冰激凌都是专业厨师的手工制作,不会冰冻得很硬,口感细腻轻盈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