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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踟躇(1)
    五年后,秋。



    繁密的竹林里,蜿蜒交错,此暗彼明,烟雾弥漫,让人恍至迷宫中,无处逃生。竹林外有块硕大的石碑,上面扭扭捏捏的刻着“此林我开,想死就来”。说不上来是草字呢,还是甲骨文。所幸的是,几乎没有人会进来,因为有太多先例是进得来,出不去。



    秋风瑟瑟的拉扯着枝桠上的枯叶,阴风阵阵。有个衣着甚是奇怪的小孩子屁颠屁颠的扯了扯隔壁女子的裙摆,脚踝上的铃铛轻轻摇曳。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调戏我啊!”女子忍无可忍的俯身朝小男孩大喊,边喊着边提高拽紧自己的裙腰带。再这样下去,她不仅是曝光,更是吃大亏了。



    然而,小男孩却一副长者习以为常的样儿,冷冷的嗤了两声。既而,就又蹦又跳的跑开了,奔了一小段,停下来,转身朝后头的人儿做了张大大的鬼脸。很挑衅的勾勾手指头。



    “哎呀,你这小混蛋,跟你那不成器的爹完全就一模一样,一个母本里仿出来的!你还逃,等我抓到你,我不狠狠的抽你屁股!臭小子……”语毕,女子赶紧撒腿就跑,边追着边嘴里振振有词的姑奶奶前,本姑娘后。



    然而,那小男孩却巧妙的绕过一团迷雾,拍了拍千年松柏下的小石头,霎时迷雾散开,一厝简约又干净的竹屋呈现在眼前。



    庭院里,有个女子窈窕的身影正利索的忙碌着一片不大不小的穗花山奈。小男孩诡异的扯了抹微笑,更加快飞步往女子的方向冲去,“娘……娘……”说着,他赶紧抱住她的脚,躲在她身后,战战兢兢,惶恐十分得不敢探出头。“娘,念儿怕怕……”



    “怎么啦?”女子诧异的转过头蹲下身子,将小男孩搂在怀里,慈爱的轻拍他的背。“娘在这,念儿不怕哈。”



    “果儿婶婶……”小男孩瑟瑟发抖,好不可怜。一张俊俏的小脸蛋都皱成干瘪的酸枣了。眉宇间,更是高贵与非凡。蓦地,他看到女子后头更为犀利的锐眼,他又赶紧缩进自己娘的怀抱里,“娘,念儿怕怕……”



    “念儿!”艾果儿上气不接下气,她早知道就不该让师兄教这小混球武功,结果倒好,她连一个四五岁的小毛孩都追不过?!再加上,这当下,臭小子还假装可怜的窝在他娘的怀里,气更涌上心头,“好……好小子啊你!你……你给我过来!”



    “不嘛不嘛,果儿婶婶坏坏,念儿不去!”轩辕念嘟囔着可爱的小嘴,小手拽握得紧紧的,不卑不亢的眼眸直视着艾果儿。



    “好啊你……”艾果儿这下没啥性子了,一个跨步就上前去。可那小子越钻进他娘坏里,无疑是火上浇油,她又无可奈何。



    “究竟怎么啦?”一旁的人儿总算是按捺不住这种混乱局面的不解,歪着脑袋问,“念儿闯祸了?”



    “何止是闯祸啊,他简直就是调戏良家妇女,玷污小家碧玉……”艾果儿话语连炮竹,噼里啪啦。



    可话还没讲完,就被个童声打断了,“娘,果儿婶婶为什么不给自己治病啊,她天天都这么胡思乱想,我们不就很危险了……”



    “嘘!”上官馨赶紧捂住儿子的小嘴,赔笑似的看着那个正火冒三丈,处于火山爆发边缘的人儿。“果儿,念儿不懂事,你就不要跟他计较嘛。”



    “他都差点让我脱裙子了,你让我怎么不计较嘛,而且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已经是不计其数了。压根就是个小色狼。”艾果儿委屈得嚷嚷,“还叫人家婶婶,人家本来就郎未娶,女未嫁。”



    “羞羞羞!果儿婶婶不害臊。明明就爱上了小叔子,羞羞羞……”念儿用食指划着胖乎乎的小脸蛋,一笔一笔。“娘,我们做饭去,不要理这个人。”



    “天哪……太没天理了!”艾果儿直跺脚,直哭天抢地,“我五年前怎么就让馨儿留下了这个孽种哪,我告诉你,你还是我接生的呢,小时候还是我洗的澡,啥都看光光了。”越说,她越得意的挑眉,她当然晓得这个小子的自尊很强,整跟他爹一样。



    “你……艾果儿!”念儿阴沉了整张小脸,直怒瞪着艾果儿,锐利的凤眼越发狭长。



    “念儿!”上官馨见到这种情况,急忙打断。“你们两个闹够了没,闹够了全都煮饭去。瞎扯些什么呢、还有,果儿,你今天不是去集市了么?”



    “哦哦。”艾果儿倒想起正经事了。“听说,又要大战了。月显王国在我们王朝边界为非作歹,朝廷正要调兵遣将过去呢。”



    “什么?!”上官馨拽紧了小拳头,愤怒万分。“最好是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忽西东!”



    “放心,会的。”艾果儿撇了撇嘴,有点郁郁寡欢了。“因为是他们兄弟两个带的兵。”



    “这……”闻言,上官馨的心都要提到喉咙了。他带兵挂帅么,会出事么,凶险么……



    一旁的念儿看了看果儿,又看看上官馨,在她们沉默中隐约感受了点什么,“娘。念儿饿了。”



    “哦,念儿乖,娘现在就做饭去、”上官馨心不在焉的安抚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艾果儿,“果儿,你要不要叫你的师兄过来一起用膳?”



    “厄厄,不用了不用了、”艾果儿赶紧推脱掉。



    “果儿婶婶又羞羞了……”念儿顺着话语往下接。



    “你这臭小子……”艾果儿总算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平生最重要的事情,边说着,边朝念儿伸出魔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