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不知道绕了多久,也不晓得跟了多久,上官馨才得以停歇下坐回。悠悠地,却只听得轲氏容没头没尾的这句话。她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到了?”
轲氏容俯视着看她,冷厉的眼神底有诸多不满。她这是什么态度!“是。”
“哦、”上官馨淡淡的答应着,领略到他的肯定后,就自顾自的扇起手,揉起脚踝。嘟囔起小嘴,抱怨着。“真不晓得你们离宫建那么大干嘛,又不是给整朝老百姓住的,奢华!”
想着,她不禁要建议下轲氏容,将他自己的将军府地也改建下,缩小下规模。然而,却在瞄见轲氏容极为不好的脸色后,她合了合嘴,咽下口水,没再吱声。看吧看吧,反正被看也不会少几块肉,这可是自家儿子念儿的经典名言。
“你!”轲氏容见她不以为然的不屑一顾态度,气得只能咬出这个字。要不是王上有令,他绝对不会让她存活到现在。
“对了,小意的事还望将军秉公处办。”上官馨掂了掂下脚尖,正襟危坐的板起脸,十足正色道。“但愿,将军不要偏袒以私。”
“你是什么意思。”轲氏容眯起眼,冷冷的扫视着她。
“我什么意思将军很清楚的,不是么。”上官馨可不认为轲氏容听不懂自己话里有话,更何况,他并不曾针对小意的事情来拷问她。这就说明他也知道了这事有蹊跷。
闻言,轲氏容看了她许久,缄默片刻后,才背对过身子。“你认为是月柳在从中作梗么。”
“看来,将军跟我总算是有个共识了。”上官馨笑着应道,“不过,不是我认为。而是,本来就是月柳公主在阴谋着。”
“你可知道说这些的下场。”轲氏容淡漠的提醒着她,“别忘记了,你可是启盛王朝的人。月显王国的事情,本将军的府内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参和。”
“哦,是吗、”上官馨挑高了眉,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难道将军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么。更何况,我可也算是受害人,难道我能不说出来么。”
“你!”轲氏容就不明白了,这女人脑袋是什么做的,难道她就不能分清楚月柳的公主身份么,当然,他也怀疑到了月柳,可是小意毕竟不过一介婢女,自己身边的丫鬟,岂是能够……就算他心再怎么疼,可事实就是事实。
“事实胜于雄辩,将军终究要给小意一个交代的,不是么。”上官馨轻声点破。
闻言,轲氏容更是缄默不语了。拳头的握劲更是大了些许。片刻后,他才幽幽的说出口,“你是怎么知道,真正幕后人,是月柳的。”
“哦,那个啊。”上官馨不自觉的嬉皮笑脸不好意思起来了。“我那时不小心在树上,偷看到她和那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啊。”想起她窝在树上,还真有点害臊。因而,她腼腆的推了推头上的发髻。
“树上?”轲氏容凌厉的眼神扫射过来,这人还爬到树上去了?难不成她就窝在树上,所以自己的巡逻侍卫才会一直找不到她的踪影,难怪了。
“厄。”上官馨尴尬的吞吞吐吐,随即,她赶紧岔开话题,“我最初觉得奇怪,后来听到有人求救的喊声,才会到柴房去,才会发生后来的事。”
“嗯。”轲氏容淡淡的应答着。后来的事,他也猜测了些许。只不过,是没有办法去承认说出来而已,月柳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的无罪,难道不是么。
“依你和月柳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办。”上官馨不经意的问出口,然而,等到说完,她才忍不住想要刮自己一巴掌,这不摆明供出自己偷窥人家的那一幕了么。“我……我的意思是……”
“你认为我能怎么办。”轲氏容不理会她的推脱,只管把问题抛回给她。
“我不觉得你能怎么办,毕竟她是公主。”上官馨摇摇头,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月显王国毕竟不比启盛王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不是个一定会行得通的规则。
“既然你知道,那何必再多问呢。”
“这……”上官馨不禁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她料到了轲氏容知道真相,却没料到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与无奈,或者,这就是君臣之别吧。
“以后,这事就不要再提了。”轲氏容低声警告道,“对小意,对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嗯。”上官馨轻声应道。或者,这才是轲氏容真正想要保护人的办法吧,可,她们终究逃的出月柳的计划么。小意的遭遇,让她更看清楚了这刁蛮公主的另一险恶面目。王道就是王道,就如,当年皇太后残忍对待自己时,也无法再讨个说法一样。
“那你要怎么跟小意说。”
“不用,她会知道的。、”轲氏容略微欣慰的说道,小意对自己的重要性,估计只有他能够最清楚。
闻言,上官馨也不打算再多说其他了。
多说无益,轲氏容和小意之间,只怕没那么简单。
“对了,这地方是哪。”上官馨扯开话题,站起身,环顾了下周围。
她仰起脸,望着这整片整片樱花林,樱花开放的季节还没到,却有着嫩绿青翠如旷野大草原般的浩荡。
想必,当樱花开满这座林的时候,那繁盛的樱花纷飞,是美不胜收的另一道风景线。蓦地,有点感伤了,祁,晓得么,你低眉的瞬间,我忍不住仰脸落泪了。
曾经的一幕幕再次涌上脑海,不知道第几回的播放,清晰如昨日,历历在目。
“这……”轲氏容才想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就被身后的声响打断了。
有阵脚步声,踩踏在草丛上,发出的轻微叹息声。
上官馨愣愣的转过头,然而,下一刻,她却难以置信的斗大了眼。
眼前的人儿,头束嵌宝石紫玉冠,一袭白衫风度翩翩,伟岸的身子更衬得潇洒非凡,狭长的凤眼微眯着,勾起的嘴角带着几许邪魅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就看得入了神。
“姑娘,别来无恙啊。”月离寒似笑非笑的开口,举手投足间,都宛若下了凡的仙子般,倘若不是上官馨曾经见过他,她恐怕会真的把他当作是梦里的人儿。
“你……你……”上官馨“你”了半天,还是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怔怔的,她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看了看轲氏容,又看了看这眼前的男子,莫名的,她就是觉得自己被耍被捉弄了一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臣参加王上!”轲氏容毕恭毕敬的鞠躬俯首称臣,惹得上官馨更加质疑的侧目。
臣?王上?轲氏容是将军,那这男子……就是月显王国的君王了?!这个想法犹如在上官馨头顶上轰隆响起的闷雷,击得她有点木然。
那么几回,她一直跟他相处着,虽然知道他是轲氏容府里的贵客,却不曾去质疑他的身份,或者,更准确来说,她没兴趣知道,当时的她一心只想逃走,哪里还顾得了轲氏容其他的事情。
“我?我怎么了?”月离寒明知故问道,嬉戏的意味十足。他是越来越喜欢看到她哭笑不得的样子,越来越迷上看她的一颦一笑。莫名地,心里有丝牵挂。
“你是月显王国的君王?”上官馨不确认的反问着。她情愿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愿相信这就是真的。她可是在将军府摸索着逃出去的路啊,怎么一下子间,旁边的人就成了王上,还跟自己瞎扯了那么久。
月离寒看她不想相信的样子,淡笑道,“是。寡人就是月离寒,月显王国的君王。”
猛地,上官馨腿软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果真是月显王国的君王啊。本来还存在的些许好感,彻底破灭了。这人,就是挑起战争,让她陷于此地的罪魁祸首啊!
让她如何释怀?!
“呵。”想着,上官馨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想不到月显王国的君王有如此雅兴。”说着,她冷冷的睨向月离寒。
“哦,姑娘此话怎讲?”月离寒饶有兴味的面对她挑衅的讽刺,心里更想要去捉弄她一番了。看来,她还是想要逃走的,只不过,这一点,谁都很清楚,却没有人去提。
“跟我兜了这么久,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难道王上就是想要纯粹的看下我的笑话么。”上官馨没好脸色的瞪向他,冷漠的话更是低得探不得温度。
她在将军府里一直出不去,找不到逃路,而他曾一再的跟在她的身边,戏弄她,甚至,她还对他说了,轲氏容和月柳的事情。想到这点,她更懊恼了,这个人,分明就是想要捉她的玩笑,看她笑话罢了。
“不尽然。”月离寒敏感的嗅到了她话里的火药味,瞬而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恢复冷漠的表情,“姑娘大老远的从启盛王朝来我国,寡人自当要以礼相待,岂会是看姑娘笑话呢。”
“哼?以礼相待?”上官馨冷嗤道。
而一旁的轲氏容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有点适应不过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情况,着实让他分不清状况究竟是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难道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见过面,认识了?可……明明上官馨一直在自己府内的啊。
“自当以礼相待。”月离寒强调着,给予肯定的答复。
“哼,小女子还真是愧不敢当。王上不如好心自己留着,给自己算了。”上官馨没好气的撇撇嘴,她往后退了步,刻意做了个俯身作辑。
然而,脸上绷紧的线条却道出了她的不满。
“姑娘自是不必谦虚。”月离寒好笑的看着她的举止,明白她这不过是对自己间接的一种攻击,但也不愠怒。
“由不得你对王上这般态度!”轲氏容低眼瞧了下上官馨,低声呵斥道。这女人是不想回了对吗,竟然把炮口对向王上?她是不是嫌自己多了几个脑袋了。
“哼,他配么。”上官馨闷哼了声。
而月离寒却仅是笑笑。“诶,轲将军不必如此。”说着,他便挥了挥手,“来人哪,带这位姑娘下去,好生伺候着。”
话音才落,便有一群宫女太监利索的走了过来,护在上官馨的身后,准备带她走。。
“你……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