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着怀中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俏丽的脸红潮未退,娇艳的红唇微微噘起,心中一动便吻了下去。
对他而言,她的唇香俨然是二人冷战后的甘露,顷刻间便将一切不快在心中荡涤干净。
长吻结束后,女人迷迷糊糊地翻身钻进自己的被窝,连眼睛都懒得再睁开,决定趁着睡意直接昏睡过去之时,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耳边道:“飞烟,你不随便。”
她心中蓦地一动,微微睁开眼看向他,这是他道歉的方式吗?血狂那样的人可以大大咧咧地认错,而他却死要面子,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
罢了,对她而言,这已经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已知足。
“真的吗?”她重新闭上眼,正要睡着,脑海里却突然蹦出明晚的事,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又睁开眼道,“叶泠风,明晚——”
“如何?”
“哦,没事。”她方才竭尽所能、厚颜无耻地讨好他,为的便是和好后能开口问他要三根头发,可是,当一切如愿以偿后,她却突地萌生了羞耻之心,竟然一下子开不了口了。
还是等明晚再要吧。
男人疑惑地看着她,她只好解释道:“明晚,你不会又不理我了吧?”
“不会了。”男人摸了摸她的脸,朝她微微笑了笑。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这太难能可贵了,她花痴般地盯着他稍纵即逝的笑容,被窝中的手蠢蠢欲动,很想伸出去摸他的脸,怎奈努力了半天,结果是手还在被窝中,且积聚了满手心的汗水。
良久,她都没有睡着,而男人已经睡着了。
她知道她心里的痒痒虫发作了,若是今晚不摸他的脸一下,她是睡不着了。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摸上他的脸,感受他脸部的温度与触感。
啊,那摸上去的感觉怎么就能让人这么心安与踏实呢?
贼女正要收手之际,男人突然睁眼,且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又羞又窘,瞬间便处于呆滞状态,她首次调戏美男就被当场捉住,可真够丢人的。
不行,她决不能承认自己是在调戏他!一定得找个台阶下了才行。
于是,她露出一个无比邪恶的笑容道:“叶泠风,你可知,我为何要摸你的脸吗?”
“为何?”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你刚才不经过我同意就摸我的脸呢?我这叫报复,说得好听点,也可以叫作礼尚往来。”
“喂,你现在又这样不经过同意摸着我的手,是想让我回摸你吗?”
男人似被她的言辞所震惊,一语不发,只顾看着她。
她已经捡回了面子,一把抽回手,翻个身背对他,道:“饶你一次,好困,晚安啊。”
第二天一早,乔希见叶泠风难得地没有出庄,便去找郑茂偷问他今日的行踪,当从郑茂口中得到“少主今日不出门”的答复后,她兴奋地仰天大喊一声——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呀!
但她心中还是患得患失,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便决意整天都跟着叶泠风,将他控制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典儿,我们去竹林吧。”
“娘,去竹林做什么呢?”
“练功啊,你和你爹一起练,娘在一旁看着,看看你们谁练得用心,好不好呀?”
“自然非典儿莫属。”典儿似什么事情都喜欢在她面前争宠。
“是吗?我看未必。”
听说叶泠风练功的时间要持续几个时辰,乔希像是去野炊似的,带了一大包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一样也不落下。
到了竹林空地,她将一块大布铺在地上,将典儿赶走后,坐到布上盘着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的父子俩。
大的那个拿着剑,动作既优美又潇洒,小的那个手执一根竹棒,顾自乱舞一通。
大的那个偶尔会停下来,走去小的身边,指导他几句,而小的那个则三心二意、心猿意马,不住地朝她做着鬼脸。
乔希恨恨地瞪着典儿,真希望自己是个武林高手,可以将手中的瓜子壳变成利器,飞去典儿身边,打他的小屁股,好好惩罚一下他。
竹林的风时而轻轻地吹,时而狂刮一阵,乔希坐在布上虽有些冷,但望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却很是温暖。
这是多么温馨的场面呀,如果、如果她真是这个三口之家中的一份子,那该多好!
“乔希你胡想什么呀!”她打了打自己的头,嘲笑自己痴人做梦、异想天开,这三口之家的真正女主人是华飞烟,而不是穿越而来的乔希。
拥有这般俊逸男人的女子,拥有这般可爱孩子的女子,是华飞烟,而不是她乔希。
属于别人的男人,属于别人的儿子,她不能奢望,也不应该去幻想。她来到这儿,只是为了汶汶,不得不化身为一个临时演员,演一个男人的妻,演一个孩子的娘。
这恐怕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演出了吧?因为用她的心在演,以致于差点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演员。
“娘,典儿渴。”典儿忽然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侧身给他倒了一杯,笑盈盈地看着他喝下。
“娘,和典儿一起去练,好不好?”
“娘不会武功。”
“典儿教你!”
“你?屁大一个,你爹教的你都没学好,还想教娘?吹牛!”
“典儿真的可以教娘。”典儿拍着胸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教她已是绰绰有余。
“嗯,那好吧。”她觉得有些冷,也想站起来活动一下。
她手一撑,刚要站稳,一阵巨大的麻力传来,她毫无防备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麻木的知觉太过突然太过强烈,她痛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娘你怎么了?”典儿紧张地扑到她面前。
“呵呵,没……没事,典儿你先去练,娘过一会儿再去。”
她可真是丢脸至极,竟然把腿脚给坐麻了,还在一个孩子面前出丑。
典儿未动,担心地看着她。
“啊哟——”她正想推典儿离开,却因为在抬身子的时候动了腿,难受得忍不住叫唤了出来。
典儿瞧出了是她的腿脚出了问题,便跪下来,伸出小手摸上她的腿。
典儿的小手只是轻轻搭上,并没有使力,她却惊恐地大叫一声道:“啊啊啊!典儿别碰!手快拿开!”
典儿连忙将小手拿开道:“娘你腿受伤了,典儿去叫爹。”
“别去!”乔希连忙抓住典儿的手不让他动,谁知太过焦急而用力太大又动到了腿,一阵剧麻又传了过来,“啊哟——”
“娘的腿没有受伤,别去叫你爹,坐一会儿就好了,真的,娘不骗你。”
典儿这回却不再相信她了,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她,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看看她,又回头看看正在练剑的叶泠风。
“典儿你千万别告诉你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面子了?
“典儿不告诉爹,娘你真的没事吗?”典儿乖乖地问道。
“哎,典儿,娘没事,你先不要跟娘说话,让娘静一静——”其实她是痛苦得要死,身体的某处像是感受不到了,但动一动却又难受到想抓狂,已经没有精力再说话了。
典儿眨巴着眼睛,望着她痛苦的神情,自认为她得了重伤,却怕他爹担心而执意隐瞒,趁她低头之际,第一次不听她的话,飞速地跑去竹林空地,朝着他爹大喊道:“爹,爹,娘受伤了,娘受伤了!”
竹林的风似一个顽皮的孩子,故意与处于窘境中的乔希唱反调而连续大作,让她忍不住哆嗦,水润的唇也变得干涸青紫,却不敢喊,不敢动,只能认命地看着自己僵直的腿脚,企望麻劲快点散去。
她一直以为典儿还在身旁,正欲喊他一声之时,突然吹来一阵强劲的疾风,带着遍地的枯竹叶朝她扑面而来。
她眯起眼睛,伸手挡了挡竹叶,待风平之时,睁眼抬头,却发现叶泠风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她的面前,正上下打量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采。
“飞烟,哪儿受伤了?”
“受伤?”她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典儿早已不见了踪影,便知他做了叛徒,讪讪笑道,“我和典儿开玩笑的,好端端地怎么可能受伤?你快去练功吧。”
男人却像极了刚才典儿的反应,蹲着不动,疑惑地看着她。
“哦,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杯水。”她巴不得马上就把眼前的男人给打发走,她决不能在他面前出丑。
她侧着身子,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腿脚的不适给男人倒水,可她僵硬的动作以及勉强的微笑却全全进了男人的眼中,不难发现她腿脚的异样。
乔希水倒到一半,余光便瞥见男人的手正缓缓地朝着她的腿伸过来,吓得连忙扔下水杯,夸张地大喝一声道:“别碰!”
她的身子同时往前探去欲阻止男人,谁想却扯动了麻木的腿脚,忍不住“哎哟”一声痛呼出来。
事到如今,再去遮掩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她红着脸道:“真的没什么事,不过是我的腿脚麻了而已,你……你去练功吧,我过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