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来。”男人对她下了命令,身子朝她探来。
“干吗?”她警觉地将手藏到身后,不解地问道。
“搂住我的脖子。”男人将她藏后的手强行拉出,搭在他的肩头,然后,他的双手再伸到她的胳肢窝下,缓缓将她整个人从地上举起。
尽管男人的动作已经很是轻柔小心,但她盘着的腿突然伸直,难免牵动了麻木神经,引来她哭爹喊娘的悲鸣:“啊——叶泠风你混蛋!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这一阵麻痛过去之后,她的神志渐渐恢复,却骇然发觉自己正处于悬空状态——男人的手正抱着她的腰肢,她的双手则搂着男人的脖子,身子紧贴着男人的……
“你干吗?”她不知他为何如此,却又不敢贸然挣扎而引起另一阵麻痛,只好愤愤地问道。
他在她耳边轻道:“相信我,过一会儿就不麻了。”
难倒他这是为了给她消麻?虽从没听说过这种荒唐的消麻方式,但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还是让她生出了信服之心,乖乖地与他保持这个姿势。
而她与他的这个姿势,却让她心跳加速,脸也火烧了起来,且是愈来愈烫。
她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身体,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认为是她扑上去勾引他呢。
这真的好暧昧,好丢人!她受不了!她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了了!
幸好,竹林没有其他人,不然糗大了。
她将埋在他肩上的头抬起,微微后仰,看着他道:“你放下我好不好?”
“不好。”她温热的气息喷与男人脸上,男人的气息也灼灼地喷与她的脸上。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脸几无距离,风儿不知何时已经缓了下来,似在为这对俊男美女添上一份柔和的意境——男女各自的发丝轻扬,继而缠绕在一起共舞。
望着女人的男人,眸渐渐变得深邃,而望着男人的女人,眸则变得迷离无措。
男人搂她的手一紧,将他的唇向女人的唇探去,正在这时,身下传来一个早被他们忽略的小人儿的声音——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
乔希猛地一惊,却在倚头之时,自己的唇与男人的唇一触而过,引起全身一阵莫名的战栗,羞愧之中,她不顾腿脚的不适,道:“放我下去。”
男人没有任何答应的意思,只是问道:“不麻了?”
她轻轻晃了晃腿,老实答道:“还麻。”
“那就别动。”
“娘,你为何抱着爹?”典儿似对他们的这种姿势很是好奇,不耻二问。
她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娘的腿麻了,走不了路,爹是给娘治呢。”
虽是事实,可她还是觉得羞愧万分,恼怒地瞪了叶泠风几眼。
叶泠风开口道:“典儿,你回庄里去,让小安给你娘送一件披风来。”
“是,爹。”典儿乖乖地跑开了。
乔希不解地抬头问道:“我现在不冷,要披风做什么?”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冷是男人的怀抱温暖了她。
叶泠风看着典儿离去的方向,直至典儿的小身影完全消失,才决定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这是大白天,乔希想要躲开他的吻,可是由于腰肢被他揽紧,怎么躲都是范围有限,最后,她被男人执着的强求打败,干脆一动不动地任他索取。
他与她的吻,源于三月之约,且在晚上履行,今日却在空旷的竹林空地上,在清凉的秋风中,在沙沙的竹叶声下,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光亮下的吻,竟也能这么迷心而醉人?
良久,二人的吻才最终停歇。
此刻的乔希不仅满脸通红,而且全身绵软无力,只好懒懒地靠在他的肩头。
她心中突地生出一种羞耻,一种恼怒,嗔怪他道:“今天的吻你刚刚取了,晚上可别忘了,不能再取。”
似乎只有这样说,她才能挽回如此被动的局面。
她再次晃了晃腿,发现腿脚已经不麻了,便挣扎了一下,轻易挣出了他的怀抱,她看也没看他一眼,气呼呼地准备离去。
叶泠风却在她身后道:“此吻不算。”
他怎么能这么赖皮?
她诧异地停住脚步,不满地转身问道:“为何不算?”
男人上前一步,竟将她一把扯入怀中,幽幽道:“刚才的吻是为了治你腿麻。”
“你——”简直强词夺理!怎奈她的话还没说全,男人竟然控制不了对她的眷恋,再次吻住了她。
似乎永远都不够,因为他心中那份像要失去她的不安总是在隐隐作祟。
停罢,女人气喘吁吁地怒目质问:“那么这次算不算?”
“不算。”男人平静地看着她回答。
“为什么?”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理由。
“也是给你治腿麻。”
“可是我已经不麻了!”
“这是巩固。”
第一次,女人在男人面前哑口无言,像是碰见了怪物似的,拔腿就跑出了竹林,都没敢转身再看他一眼。
一种强大的莫名恐慌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迫切地只想要逃跑,离开他的视线。
她躲进典儿的房间,一个人坐着发呆,敢情她面对的男人对女人的唇有着特殊的癖好吧?明明不爱她,却总是喜欢玩弄她的唇舌?
这个男人,太不可理喻了!
不过,比起穆天,叶泠风与他已是小巫见大巫了,至少,他不会咬她,也不会对男人产生兴趣,说出做他男宠的话。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这世上有怪癖的人多得是,她应该理解,应该见怪不怪。
现如今,这世上恐怕只有她乔希知道他叶泠风有喜欢吻女人的怪癖吧?
哎,看在九缕青丝的份上,她就不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算了。
夜深人静之时,乔希与叶泠风相继回房。
一想到白天竹林的事,乔希还是有些尴尬,憋了很久,才开口道:“叶泠风,我……我今晚能不能再问你要三根头发?”
叶泠风看了她半天,眼里充满疑惑,这一次却没像第一个月圆夜那般爽快地点头答应,而是愣在那里。
乔希急了,忙道:“你是不是怕痛啊?我会轻一点的!而且,你如果想解气的话,我也让你拔三根,不,你想拔几根就拔几根好了,拔得重一点,让我痛,也没关系。”
“我要你的头发做什么?”
“呵呵,”乔希傻笑了笑,道,“但我想要你的头发。”
叶泠风这次终于决定不将疑惑藏在心里,问道:“你要我的头发做什么?”
“我……”这个问题乔希倒从没有想过,情急之下只好道,“若是我把原因告诉你,你能不能保证答应我呢?”
“好。”对他而言,在乎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她的心思。
“一言为定,我先去喝口茶。”她慢慢下床,慢慢倒水,慢慢喝水,脑子骨碌地转,为的便是想到一个绝妙的谎言。
她爬上床,摆出一副忧伤的表情道:“我嫁你之前,连着九天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怪梦,梦中有一个仙人,告诉我说,我有一个很玄的命数,不嫁人则长命,嫁人则短命,且不会超过两年。”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想要做你的新娘,但又不想自己短命,只能做你两年的妻,只好求那个仙人救我,那个仙人经不过我的死缠,终于告诉了我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便是,连着三个月,在每个月圆之夜,从夫君,也就是你的头上取得三根头发。”
“你一定会笑话我,说做个梦也会当真,但世上的事真的很难说,以前我有暗疾,每个月肚子都会莫名其妙地痛三天,但自上个月问你要了三跟头发后,这个月我发现肚子痛了两天就好了,和那个仙人说得一模一样。”
“叶泠风,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很相信的,希望你能成全。”
男人脸上毫无异色,略加思索后问道:“这和三月之约有关?”
乔希头猛点道:“有有有,当然有啦,因为那个仙人说,三个月内我必须……必须是处子之身……我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你。”
说完以后,她大吁了一口气,她胡诌的这一套没想到还能自成一气,前后都连得通啊,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对于她的这番说辞,叶泠风没有任何异议,坐起身道:“你拔吧。”
乔希一骨碌爬起来,高兴道:“多谢少主!”
“先给你梳头哦。”她从枕下拿出一把梳子,在他头上轻轻梳了起来。
男人突然转过身,拿过她手中的梳子道:“什么梳子?”
乔希坦然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怕桃木梳,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檀木梳,不信你闻闻?”
男人没有闻,檀木的香气已经充斥在他的鼻息间,便放心地把檀木梳还给她,再次转身背对她。
乔希暗吁一口气,继续给他梳头,心里却在笑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怕痛?
不过,也许,那痛的确很是厉害吧?
但是,汶汶交代过,在拔发之前,必须用桃木梳梳他的头,若是用其他材质的梳子,拔下的头发是没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