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对飞烟其他的话没有听进,只听进了他要将飞烟休弃的话,一时气愤道:“叶泠风怎么可以这样?他与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她还记得那日,他抱着飞烟,那么迫切地进房亲热的一幕,若是他不喜欢她,为何要碰她?
飞烟情绪已经趋于平静,拉着激动了的乔希坐下道:“乔姐姐,我和叶大哥,并无夫妻之实。”
“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骗你,他自京城回来后,从未和我同过房,开始是陪着典儿睡,后来你来了,他便一直睡在客房。”
乔希红着脸道:“可是那天傍晚,我无意中看见,他抱着你回房……”
飞烟脸亦红了红,解释道:“那日我还以为他会碰我,谁知,他抱我进了房,将我放到床上之后,便关门离去了。”
“乔姐姐,一切皆是命中注定,若是你没有顶替我嫁给叶大哥,或许,不出一个月,我便被他休了也说不定,就算他迫于爹娘的压力,没有休我,哪怕是过了一年,他都不会碰我。叶大哥虽然言语甚少,却也是一个执着真心之人,绝不会屈就接纳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而我,也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女子,当初答应嫁给叶大哥冲喜,一来是为了救他,二来是真心诚意想要嫁他。其实在我恢复记忆前,我就已经隐隐意识到有一天会被他休掉的结局,方才我伤心痛哭不是因为将要被他休弃,而是遗憾不能够在初见他的时刻,便成为他心动的那类女子。”
“乔姐姐,飞烟羡慕你,同时也祝福你。”
这回,轮到乔希热泪盈眶了,飞烟的这番话,她既感动,又内疚不已,虽然飞烟已经深明大义地说不关她的事,然她短时间内还走不出这个道德编织的罪孽之网中。
飞烟该是这世上最最善良的女子了,在叶泠风拒绝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想着去争取一番,反而大大方方地成全了别人……这样的好女子,叶泠风一定是瞎了眼才没有爱上她,还是华如松的眼光好啊。
“乔姐姐,别哭了,我真的不怪你,在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不但将你当成我的救命恩人,也将你当成了我的好姐姐,你若能和叶大哥在一起,我也高兴。”
“不!飞烟妹妹,你不要再这样说了!”乔希捂着她的嘴,不想听到她口中再吐出哪怕一个为她着想的字眼来,“叶泠风他是你的夫君,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和我无关!你若真当我是姐姐,我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真相,我不喜欢他,不喜欢!”
飞烟抚去她的眼泪,道:“我的傻姐姐,你不喜欢他,喜欢谁呢?”
乔希为了表现自己的谎言属实,一把抹去眼泪,想了想,破涕为笑道:“我当然有喜欢的男人了,飞烟妹妹,他叫血狂,你可听过他的大名?”
闻言,飞烟的反应如当初闻言的小瓦,惊讶道:“血……血狂?乔姐姐,你不怕他?”
乔希想到血狂那戴着面具的模样,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怎么会怕他?喜欢他都来不及!”心里却想着,血狂应该不会介意拿他来当一下挡箭牌吧?
飞烟诧异地看着她,半天回不过神,她在想,难道叶大哥喜欢的不是乔姐姐,只是为了休了她而骗她的?可是,那日叶大哥看见乔姐姐受伤的时候,那紧张的样子,分明对她是有情的……
于是,她问道:“乔姐姐,为何不告诉叶大哥你假冒我三个月的事?你向他解释清楚了,也许,他便会原谅你。”
乔希倒吸一口气道:“我才不稀罕他的原谅!飞烟妹妹你有所不知,叶泠风可是个狠起来比血狂还可怕的男人,他说过,若是找到那个女骗子,也就是我,不是将我折磨死,就是扔我进毒蛙池,所以,为了我能长命一些,飞烟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她。”
“好,我答应你。”飞烟拉着她的手,绽开了温暖的笑容,恢复了记忆,认出了这个她既感激又喜欢的姐姐,她似乎在失去的同时,也有一番收获。
乔希反握住她的手,亦绽开欣慰的笑容,她真的很幸运,能在古代结识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
她不由得想到了她的好朋友安可儿,安可儿仗着大了她两岁,总是自诩为她的姐姐,霸道无赖地对她好,关心她,保护她。虽然安可儿已经不在人世,但她与飞烟,都是她心里最最珍视的好姐妹。
飞烟即是她好妹妹,她又怎忍心夺她所爱?飞烟那么慷慨地成全她,她为何不能成全飞烟到底呢?
这晚,乔希想着飞烟突然恢复记忆的事,想着她说的话,想着叶泠风,想着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久久不能入睡,尽管喝下的中药催着她快快入睡,但她即使双眼疲倦,身体慵懒,然精神却异常清晰。
直到深夜,她还是没有睡着,她闭着眼睛,仍在发着呆,突然,被窝中轻轻闪进了一个身体,而这个身体的主人,居然将她缓缓抱入怀中。
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又在梦中了,来人的体温、动作以及气息她皆异常熟悉,这明明是这几日她在梦中才能感受到的场景,为何现在她明明醒着,却也能遇见这样的梦境?
她睡着一动不敢动,却暗暗用手重重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阵疼痛传来,由此证明,她是醒着的。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这些天来,她做的都不是梦,而是这个男人,趁着她迷糊熟睡之时,来抱着她入睡,甚至还夜夜吻着她,不离不休?
若真是如此,这男人的行为也太奇怪了吧?难道真如飞烟所说,他已经认出了她?这不可能,他若是认出了她,早就报复她了,又怎会夜夜来温暖她?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男人像是前几日在梦中一般,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温柔小心地索取着她的甜蜜。
乔希怒了,难道这个男人她爱错了,竟然是个超级无敌大**?不知道有多少睡梦中的女人,被他这般侵犯吧?
一想到他这般龌龊,她一狠心,突地含住了他的舌,在他停歇之际,毫不客气地咬下一口,还未尝到他的血腥,她便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猛地推开他,在黑暗中骂道:“**,淫贼!”
叶泠风被她突然一推,差点掉下床,坐起之际,突然忍不住咳嗽起来,长长地一阵又一阵。
乔希听着他在一旁不听地咳嗽,忽然意识到他咳嗽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晚上吻她而被传染的,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内疚,但很快便被他的这种侵犯所掩盖。
待他止住咳嗽,她冷冷问道:“叶泠风,你认出我是谁了?”
叶泠风没有吭声。
“你就是这样来折磨我的?你怎么没有把我扔到毒蛙池去?”
他仍旧没有反应,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她却清楚地感到黑暗中有一双凌厉的眸子,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让她极为不适。
面对他做了坏事后的沉默,乔希气极,索性赶人道:“请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叶泠风这时终于吭声道:“这是念云山庄。”言外之意,这房间是他所有。
“好,那我出去。”她摸黑就想要下床,却在跨过他时,被他紧紧抱住,没法动弹。
“你这个**,放开我!”对他的触碰,她其实并不排斥,只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他那般对她的原因。
“我哪里色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似极为不甘。
她一边推打着他一边倒:“是啊,**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了,叶泠风,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无耻的男人,是不是山庄内所有的女人,都被你半夜这般侵犯过?”
“你说什么?”男人似在极力克制着愤怒。
“我说,你放开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不堪的男人?”
“事实便是如此。”
叶泠风用当初对付典儿的办法,以腿压着她的腿,以手控制着她的上身与双手,让她动弹无力,道:“乔希,你听着,我叶泠风半夜侵犯过的女人只有一个,而你这个女骗子,理应被我侵犯。”
又是女骗子?乔希更加恼火,她的确骗了他三月,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听见他叫她女骗子!
“叶泠风,不就是欠你九根头发吗?你若是现在想要,你拔啊,要是你嫌短,那等我养长了,你再拔!”
叶泠风被她感染了风寒,头很是疼痛,她反抗如此激烈,最后,他在忍无可忍之际,点了她的睡穴。
他紧紧抱着她,摸着她短短的黑发,在她耳边轻轻道:“乔希,你欠我的不是九根头发,而是爱。”
乔希沉沉睡着,什么也没有听见,但在这个时候她即使听见,她也不会对他有所表示,毕竟,飞烟,仍旧是她暂时不愿跨过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