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于是纷纷散开来,围在血池旁,纷纷效法燕赤阳,开始凝气于外,试图从血池中凝聚出血线来。
不多会儿,就有弟子凝聚成功,一条条血蛇从血池中窜上来,被弟子们吸入肚中,开始吐纳提炼。
有几个弟子不很给力,没有成功凝练出血蛇,燕赤阳则一一耐心指点,没几盏茶的功夫,所有弟子都进入了状态,争先恐后地从池中提炼血蛇,俱都专心努力用功,不想辜负师伯的慈心教导。
燕赤阳看到大家都进入了状态,欣慰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还真都是我血情宗的好弟子啊!”
他自己则找了个岩石坐了上去,也盘膝打坐起来。不一会儿,一条条血蛇从其口鼻中腾云驾雾般喷出,环绕其上下游动,显得功法森森,神机莫测。
娄小易在洞孔中看过来,见到血池中一条条血蛇翻涌,从众弟子口鼻中钻进钻出,不由得感觉汗毛乍立。血情宗这般功法真是邪乎,打死他也不会练这种邪门功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弟子都修炼进入深度沉眠中。修仙者的修炼往往侧重心神,外物为引,元神魂魄才是根本。所以打坐后沉浸入冥想,二三十年也不足为奇。甚而,肉体都可以不要,只修元神的修士也大有人在。
在血雾中的燕赤阳突然睁开了眼来,血雾分开一个小洞,露出他的脸孔。他双目扫了一下四周,嘴上开始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身体周边血雾更加浓厚,化作一条条狰狞血蝰,忽然飞向了池边众弟子身边,探入包裹弟子的血雾。
娄小易从小孔中见了,心道果然,这师伯没白叫啊,现在该报答了。这么恍惚间,就看到那一条条粗大蝰蛇钻入一个个弟子的嘴里鼻里。
有几个弟子似乎感觉不对,睁开眼来要看个究竟。此时蝰蛇已钻进去一半,剩一半蛇身在外,却让弟子们眼睁睁看着钻入肚里,恐怖之极。
蝰蛇一钻进去,就开始吞噬这些弟子的五脏六腑。几个弟子还要挣扎,不一会儿体内骨肉俱都成了血蝰一部分,就剩一张张人皮袋摊在地上,隐约可见在人皮袋里卷成一团的血蝰翻涌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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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易来到这异界,觉得已经见惯了恐怖,上次吓尿一回,以为到了极限,可跟眼前比起来毛都算不上。不过有了那一次次经历,现在反倒有些免疫力,不再那么菜了。
再一个也是有了心里准备,对燕赤阳不抱啥期望,反倒有种果然如此而且不出所料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在你背后突然咳嗽一下,可能会吓你一跳;但你事先知道的情况下,就算再大声吼,你也不会意外了。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那人皮里的蟒蝰不再蠕动。停了一会儿,噗的一声,一头血蟒破出,另一个也跟着破出来,不一会儿五个人皮袋里都钻出来了血蝰。
还有剩余弟子继续在吞吐血雾,这些大蟒扑过去,悄无声息地探入。却不是所有弟子都完全无知无觉,有弟子醒来,怒吼起来:“燕师伯,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弟子也不愚蠢,隐约猜出是燕赤阳搞的鬼。更有胆大的弟子历喝问道:“燕赤阳,你要勾结妖邪,祸害我血情宗一脉弟子么?”
燕赤阳却稳坐在岩石上,依然老神在在地闭目修炼,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那条条血蟒便要猛然扑上,却有弟子突然吼道:“师伯且慢,我有重要秘密告知师伯。”
燕赤阳却并无任何反应,只是血蟒稍微迟疑一下,停了停又要扑出。
那弟子见此,再无犹豫地喊到:“我知道师叔与弟子有染!生的孩子不是师叔的!”
那几条血蟒骤然停下,一动不动,宛如雕塑,赤红眼睛齐刷刷看向那弟子。
燕赤阳缓缓睁开眼来,似乎自言自语,道:“难怪啊,早闻凝丹之后无尘缘,我还以为自己是例外呢!原来如此!”
燕赤阳缓缓站起来走过去。他呆站了一会儿,蓦然静若石刻血蟒猛然扑出,一阵惨叫声,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血雾中蟒影翻涌,吞吐血雾,不一会儿雾气散去,几条粗大许多的血蝰返回燕赤阳身边没入其体中。
再看血池边,还剩一个弟子浑身战栗,面色苍白,只剩牙齿打颤的声音在空旷洞窟中回响着。
“好吧,不相干的人碍事的人都没有了,你可以说了。”
那弟子强行镇定下来,生怕师伯翻脸,连忙道:“我知道有个叫韩城的弟子,他告诉我师叔的肚里是他的孩子。”
燕赤阳一脸狐疑,显然并不完全相信。那弟子赶忙道:“师伯你还记得在飞舟上,师叔上来让你去休息。那之后不久,师叔就去了后舱,那韩城也跟着去了。”
“弟子跟下去躲在暗处看了,他们在里面厮混一个多时辰。师叔先出来,衣衫发髻不整,韩城稍后出来,几乎光着屁股的。”
但见燕赤阳蓦然豹眼园睁,满脸赤红,过了一会儿又变得青紫。如此变换好一会儿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笑看向那弟子道:“好,好,你报信有功,想要什么奖励呢?”
此时在小孔后面,娄小易忽然发觉韩城变得暴躁,又惊又怒,太阳穴的血管砰砰作响。看来,奸情败露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那弟子闻听燕赤阳所言,不仅没有变轻松,反而瞳孔一缩,眼神中闪过惊恐。他不是笨蛋,也颇有阅世经历,知道此时只怕这师伯心里也起了杀心,连忙道:“师伯,那韩城奸诈狡猾,极会抵赖。弟子愿意跟师伯一起去指证,让他认罪伏诛!”
燕赤阳想了长久,竟然长长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落寞凄凉地说道:“你莫要以为师伯无情,我血情宗灭门,你们都是经历过的。妖邪追来,你们一样都是死,哪可能有活路?”
“我当年苦追你师叔百年,才终得佳人垂青,又等了五十年,进阶后期,才得你师祖恩准,结为道侣。”
“这一百五十年,期间也有不少女修对我有意,我都视若无睹。最后得尝所愿,我也意气风发,呼朋唤友,畅游天地,可谓人生得意须尽欢,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可直到婚后十余年都没有得子,我去查经问典,才知道虽然金丹大成法力大增,要想再得子却是不易。”
“我与燕儿想了许多办法都未见结果。最后不曾想妖邪作乱了,燕儿却有了身孕,真是让我又惊又喜。”
“喜的是上天眷顾,让燕儿与我有了血脉传承。惊的是,以后孩子长大了在这妖魔横行的世道该怎么办。”
“呵呵,你这一说,倒让我少了一份牵挂。无论燕儿做了什么,我都爱她。她喜欢哪个小白脸,就算天天在一起,我也一样会爱她。这才是真爱,你们哪懂得了?”
那弟子此时已发觉形势不对劲,只能冒险了。趁燕赤阳说话的时候,他蓦然射出一套小飞剑,直奔近在咫尺的燕赤阳飞射而去,期盼一击见功。
燕赤阳却视若无见,继续道:“所以,你还是安心去吧!我根本不需要也不会容忍谁来指证燕儿!”
那数十把飞剑在空中一停,同时那弟子的躯体就蓦然炸成了血雾,飞剑也落到了地上,咣当之声一片。
(血情宗的情节有点长,不过马上要峰回路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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