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阳沉默地坐在血池边。

    过了一会儿，娄小易在密室里听到抽噎之声传来，然后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嚎啕大哭。

    在前世他闲暇时读过许多犯罪心理学。这种连环杀手自身往往积累有极大心理压力，一旦崩溃就是犯罪的开始。

    这一类罪犯平时看起来都不错，扶老太太下公交车，牵盲人过马路，往往不乏好人好事。在人前彬彬有礼，让受害者防不胜防。

    过了好一会儿，燕赤阳才安静下来。他开始盘膝打坐，吐纳起从几十弟子身上吸收的灵力。不一会儿，血雾从燕赤阳身周腾气，化成一条条粗大的血蝰，盘绕在燕赤阳四周，围绕着他慢慢蠕动。

    这些血蝰其实是他心神的映照，所以他呼吸一次，这些血蟒就环绕其转动一圈。

    随着时间的推移，蝰蛇的移动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了下来。过了许久，一颗金丹慢慢从燕赤阳口中吐出，浮到血池上，众血蝰也移动过去，环绕金丹盘旋。

    此时血池中血水开始翻腾，血蝰也越转越快。从血池中，更是飞起一条条小蝰蛇，加入盘旋的血球之中。

    空中发出嗤嗤的声音，好像这群血蝰对金丹的赞歌，那核心的球啊，就是值得他们生命的主和神。

    娄小易从远处看去，感觉这更像一个崇拜仪式，似乎要从这个崇拜仪式中把金丹的神圣光泽再往上推进一步。

    随着盘旋速度越来越快，血蝰们竟然开始炸裂，噗噗之声不断。娄小易凝聚灵目看去，却不是血蝰炸了，而是宛如蜕皮一般，一层层血皮蜕落掉回了血池中。而那蜕皮后的血蝰似乎保留了精华，褪去了糟粕，变得更加劲力十足。

    慢慢地褪的皮越多，血蝰就越来越细小。同时，中间的金丹也吸收着从血蝰返回来的精华，慢慢长大。

    最后，一条条血蝰凝练成细长之极的血线，很像那万里蝰的模样，缠绕在金丹上，融为一体。

    金丹慢慢盘旋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同时开始缩小，变得越来越闪亮，最后恢复成原来大小，向燕赤阳飞去，进入体内。

    燕赤阳缓缓睁开眼，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差一些火候啊！”

    “可能还是我入情不够，只靠釆血却不足以让金丹突破化婴。”

    燕赤阳在那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后似乎下了决心道：“也罢，也许只能如此了！”

    说完他就冲冲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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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洞窟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娄小易对这个燕赤阳也不抱啥太高希望。本来因为韩城睡了师叔，觉得这燕赤阳挺可怜的。现在看来却大为解恨，真是干得太好了。

    不过等等，怎么在飞舟上公孙燕搂住自己时会喊易少？难道不应该是“韩城”？还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还有在这个小洞窟里，为什么他感觉韩城的魂识时不时就感应不到，比如吓尿裤子时，他感觉就是自己被吓尿了。现在自己到底是韩城还是娄小易？要不要找个镜子照照？

    想不清楚这么复杂的事，娄小易只好抛开了这些烦心事。爱咋咋地，都到这地步了，还能差到哪去？

    娄小易索性开始回过来认真琢磨这几天从燕赤阳这学习到的东西。他第一次见到了金丹期修士的金丹，似乎燕赤阳是要化丹成婴。

    这段时间他跟着韩城学了不少修仙的基础知识。凝气大成后，体内灵气会液化成颗颗液滴，则成了凝液期的修士。再往上，灵液化成丹体，则成了金丹修士。再往上，就是化丹成婴，成为化婴期修士了。

    不过这些“知识”在娄小易看来就是胡扯啊，啥丹啊婴的，完全不科学啊！

    娄小易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个世界有灵气，灵气能产生各种方式的灵力，其实就是前世所谓的暗物质和暗能量。人体有脉络，能储存灵气，再运转不同法门放出灵力，就是所谓的各种仙术了，比如他自创的冰球术。至于这境界一说，无非是储存得多一些，运转得容易些？

    不过他隐隐觉得不对，如是这般简单，应该不会有跨境界的巨大差距才对。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差距究竟有多大，不过绝对不应该是那么简单的储量问题。极可能这是一个质的不同。

    至于金丹化婴，想想看从一颗丹丸要变成活蹦乱跳的婴儿体，那等于创造生命，得是多伟大的事？

    不过这都超越了他现在的范畴，他连凝气二层还没修到，谈什么金丹化婴呢。他现在也就基本能理解凝气期的十层境界。前三层其实就是开脉，第一层是主脉打开连接成网，第二层就是这个脉络网对外伸展到皮肤，达到灵气透体而出，第三层则是脉络深入五脏六腑，人体的内部器官。达到三层，基本就能体魄健硕，无灾无病。

    再往上，就是锻炼自己的神魂对脉络中灵气的控制，逐步加强这种控制。最后达到灵气离体以后也能继续随心所欲地操控，就进入了后期。基本后期就是不断强化这个方面。所谓修炼，其实就是炼心炼魂，最后达到超脱凡躯的境界。

    如此看来，凝气成液，应该是神魂控制所致，因为神魂更好地融入了灵气，最后化液化丹而后化婴？

    娄小易琢磨了许久，毕竟没实验过，对各种推测都没有什么把握，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就在娄小易胡乱琢磨时，外面空旷的洞窟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从小孔中看去，看到那燕赤阳已去而复返。

    只见他强大的双臂怀搂着一个婴儿，正是公孙燕不久前生下的孩子，正在无限快乐地呀呀学语，时不时地叫到：“巴巴巴...”

    娄小易见了已隐约猜出这厮要干什么奇葩的事情了。看来那个弟子的指控倒信了，这是准备要对孩子动手了。幸好这家伙还没有找到自己寄居的韩城，不然岂有存活之理？

    已走到血池边燕赤阳看向怀里孩子，重重叹了口气，道：“儿啊儿啊，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呢？”

    这年代也没有DNA测试，他即使是修成金丹的仙家，若无秘法也没有可能知道答案。燕赤阳一会儿看去，觉得孩子越来越像自己的崽。过一会儿，又觉得越看越不像。

    他把婴儿拿起来漂浮在空中，好几次灵力运到双掌要拍出，又放弃了。忽然他眉头一竖，道：“罢了，今日我就杀子证道，成就元婴。就算你是我的儿，就当你帮爹爹过这一关吧。等爹爹化婴大成，再好好祭奠你！”

    说罢，他灵力灌注双掌，准备击出。洞窟里带起呼呼风声，吓得那婴儿也哇哇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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