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震撼者的耳朵扇动起来扑灭了夜色的弥漫
霜降的上午
霜降来临的上午,我穿着玫瑰色的外套
出现在露台的三分钟内,我眺望到了
火车的烟雾越来越远地消失在凋零声中
三分钟内,我站在露台上抵御了敌人的入侵
我的敌人,一个潜在的嫌疑人;他的黑风衣
从北到南,依次递嬗过来的危机四伏
从一把扬起的匕首中让我看到了动人的外貌
他的外貌像匕首的历史,铭刻着一次次的杀戮
在有限的三分钟内,在霜降的上午
我要潜回卧室,我要把箱子打开合上
我要在三分钟结束之前死去
我要变成箱子中的秘密没入荷马时期的大海
药丸
你可以试一试这些黑色的药丸
我试过,并且试验过很长时间
它来自滇西,这是我生长之乡
也是我身体脱颖而出之地。你要相信我
你要相信我的失眠症,与你有着十分类似的
黑暗、探索、焦虑。你要相信
我是你的同谋,是你枕前的影子
很长时间,我一直通过药丸驱散开黑夜的恐怖
它解决了漫长的失眠症状。所以
亲爱的人,此刻,我不希望你飞
我不希望你变成孤单的鹤在飞翔
我希望这些药丸魔法似地把你笼罩在其中
波浪
波浪相连处,堤坝敞开了
我探起头来看了一眼你的背影
秋天的萎缩期,已经把我变成了一只虫蛾
堆集在胸前的一朵朵鸟云,承受着无限的耐心
我是一道波浪,对你来说只不过
显示在堤岸之下。无法越过堤岸
正是你我失去了相拥的理由。而此刻
我的头发湿透了,我的两翼湿透了
我的嘴唇、私语舌尖也都湿透了
风在竭尽全力地失去左臂或者右臂的方向
我属于波浪,而你属于堤岸之外的后窗
我在赴死。而你赤裸裸地正在吸收着夜色的灿烂
堕胎女人的春天
春天,一个女人,终于辨别了方向
一条路原来是模糊的、黑乎乎的
像呼啸的泥团一样黑;像喷吐出的词语样坚硬
看不到灯标和路的边缘
而此刻,女人在春天穿过了零乱的发丝
头发乱了,只是一个瞬间;而此刻
她要解决困扰在眼前的累赘
她决定堕胎时,天黑得比哪一天都快
黑黝黝的天空翻滚下一缕鸟云
她躺在草垛下,躺在沙砾处,躺在鱼刺下
她躺在大沙漠中央,她躺在沟渠外
春天,她的肉体获得了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