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倚靠着的男人游离开去
温馨的房子、勺子中的盐、十字镐或者手套
多么纷乱的云层带,像野罂粟中的毒素
已经遍布了她们的周身
已经怀孕或正在怀孕的女人们
购置好了婴儿车厢和各种玩具
她们的领地变宽或者变窄小了
而男人们扔下了手中的岩石是为了回家
我们的面团已经发酵
我们的面团已经在发酵,我要学会
重新生起炉火,我在煤块和柴禾之间
学会避开了冰冷的箭。九月的屋檐之下
正在发酵中的面团已经接近了午后
午后生活中出现的不是陷阱
而是邂逅。在剥开向日葵时
你开始剥开了我的外衣。而在我们的厨房
那些发酵的面团已经顺从于火炉的燃烧
当我意识到,你不再像石头一样冷漠
也不再像冰雾一样凝固时,我们可以
坐在餐桌前,分享那一团团发酵的面包
我既容易受伤,也可以在炉火中投掷金色的柴禾
如果我想要你
如果你肯见我,那些错落的钉子
落在地上很响亮。时钟嘘的一声
蒙蔽在黄昏的落日,也在落地
我头戴冬日遮阳帽来到了纷乱的火车站
逃避犹如飘带纠缠着我,犹如拂晓的子弹
可以击在胸部。我焰火似的青春期
终于结束了,这是一桩真理的传说
我开始历尽沧桑,犹如水底的青苔
如果我想要你,你会在哪里
绕着火车的尽头,那只是一种杂乱荒凉的风景
我想爱沙漠中的你,肉色一样的你
如果我想要你,我是否需要变成奴隶
趁着水未滑落
在午夜之前,我的脚
比我的手更能直接地触及到
灼热的磁铁和柔软的棉花
在孔雀的任何一种开屏之中,我都有可能赴死
露水还在脚踝之上,在一切肉体之上凝固
容器中的水也在沸腾中化成了露水
它们越过窄小的我身体中的容器
越过滇西山脉,尽可能地在滑落之前被你所看见
然而,牧羊人看见了我,山上的猛兽容纳了我
却并不吞噬我。不管怎样青春期的猛浪
已经耗尽了我的血液,所以,化成露水
沿着躯干而滑落,已经是我焚毁埋葬自己的方式
午夜的另一头
在午夜的另一头,卑微的心灵
垂在藤墙下面,那心灵述说着往事
十二岁我暗恋过穿越树身的猛士
十六岁我暗恋过骑自行车的男人
骑自行车的男人对于我来说像体温在上升
穿越树身的猛士仿佛是我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