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帝国,它不是恺撒时期的帝国
不是唐朝年代的帝国。它只是一朵浪花
也许会凝固在容器之中,也许它会创立一个水晶帝国
锄地
如果锄地之声能够解决眼下的困境
很显然,锄地声已经带来了一群蚂蚁
每一次都是一群黑蚂蚁带我越过山冈
横断山脉以南地区,我以农耕时代的方式活着
我的胳膊,够不到一朵鸟云
当然也够不到你递给我的焰火
我的小胳膊纤细,蓄存着过多的浓郁之词
它献出了青春还不够,还将献出生命
我锄地时,长裙曳地,它必然惊动你
使你感到远距离的震颤。一棵玉米已下地
一颗惊世骇俗的种子,它逼迫我们靠近
我以农耕时代的原始方式为你而活着
信
犹如蝶粉滑落下来的一秒钟里
云南南部的山区,邮差送来了你的信
邮差中等个子,穿信使般的绿制服
微笑着,满脸职业生活的喜悦
邮差已远离,在南部属山区二月末的微风习习中
飘着一种孔雀的味道。那其实是一只
刚开始恋爱、碰撞、开屏的孔雀
因而,在它的气息里寻找不到一声尖叫
在邮差已离开的日子里,我挪开了一块岩石
我立在崖头,这就是我的现状
此刻,我迷恋词语就像迷恋你一样的灼热
而一头熊,一头黑熊正在南郊的山区孤独地游走
关于我的传说
传说我的舌头,是属于我自己的
舌头,它粉红、柔软;它的性感
曾经像磁铁显露在黑夜深处
因而,传说我的舌头受伤最厉害
在身体的传说里,我的颈、眼珠、脸颊线条
我洁白的牙齿,我肌肤的波纹
有足够的理由把我的冷或热逐一地剥离开去
我或者像石头,或者变成水
其次,通过煎熬,它一次又一次地
把我的传说变成火。火,即灰烬
火,即燃烧。关于我的传说,它依然源自舌头
舌头的所有遭遇都布满了词语的欢乐和陷阱
我是一只水瓮
可以试着交换词语样的时间
它本可以盈动出去,却滞留下来
天黑了,一件红色的镶着橙色花边的衣服
使甜美裹了起来,变得深不可测
水瓮响彻了整个滇西,我幼年的滇西
把我的青春变成碎片,所以,我是一只水瓮
以收藏碎片似的悬念而出名
所以,一旦你看见了水瓮,就看见了我
碎片响彻午夜,一根枝蔓
以蛇一样的蜷曲,伸及到水井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