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的人,不是别人,他是让我崇拜的人
一个十九世纪的赶马人,由他率领的马帮队伍
陷进了一片草原沼泽地,又从沼泽地逃离而出
那一年,他不过三十五岁,总是走在前面,让一百匹马跟
他上路
翻身下马的人,在十九世纪那个混乱的早晨
开始遭遇着他一生的苦难,除了内在的漂泊之外
在云南滇西北,他的秘密支撑着一片天空
在举行庆典的时候,也正是他遭难的时刻
一种苦难宛如流水,落叶般包围了他
翻身下马的人,一个让我崇拜的人,他并没有死去
他的马披风,他的鞭子,他的地方口音
难以表达他一生的遭遇,翻身下马的人已被我铭记
我们爬上了陡峭的沙丘
天亮之前,我们已经爬上了陡峭的沙丘
完全是一场赌注,我们几个入
站在山底,那是一个底部,那是一丛荆棘
那是许多交叉的命脉线,我们的赌注
向着一座天边的沙丘弥漫着,就像细雨
弥漫过英格兰的土地,就像细雨弥漫过
舒曼的音符,就像细雨弥漫过但丁的地狱
就像细雨弥漫中我们看见了神祗
令人窒息的快感,因为一场赌注
已经消失,我们爬上了陡峭的沙丘
一只高黎贡山的酒罐,就在山顶
等待着我们,一只黑熊经过了我们身边又放过了我们
著名的女相士
她住在西边,她的名声通过西边的
黑葡萄树枝扬起的一阵甜味、酸味
通过一片橙子林,迟疑了一下,仍然到达了
我们身边。我们朝着她居住的住地走去,起初
还有汽车,后来公路消失了,出现了马车
搭上一辆马车,她住在有芭蕉树的那边
她已经被烟熏过,她已经脱落了三分之二的牙齿
她的头发已经变白,她从甘露中索取活下去的真谛
我们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正晒着太阳
她赤着脚,手里剥着一只玉米棒,从她嘴里
散发出一阵咒语,在或明或暗的午后
我们陷进了著名的女相士所布置的迷局之中去
飞蛾从哪里来
四月,整个四月来了那么多飞蛾
飞蛾们不仅仅在夜里出现,它们还在明亮的
白昼,冒着危险扑进我们的视野之中来
来了那么多飞蛾,带来了那么多扑动的小翅膀
整个上午、下午,我们的男主人、女主人
都在忙于寻找对付飞蛾的方案
他们双双举起苍蝇拍,试图拍打住
飞蛾的小翅膀,然而,飞蛾的身体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