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苍蝇当然要轻得多,男女主人终于盼来了黑夜
房间里点起了几十支白蜡烛,为了让飞蛾扑火
果然,几十只飞蛾集体殉葬,在火焰里
变成了灰。第二天,飞蛾又来了,飞蛾从哪里来
铿锵玫瑰
粉红色的玫瑰,面对狡黠的命运
以及那个系着吊带裙的女人,怒放了一星期
突然凋零了。在那个女人外出的日子里
它的凋零期如此的漫长,直到那个女人
穿着另一条吊带裙,她上楼来的声音
感动了玫瑰,她在隐喻中度过的时光
感动了玫瑰,她在艰难的睡眠中一次次
失眠,她苍白的眼睛和皮肤感动了玫瑰
粉红色的玫瑰,在女人进屋之前
怀着对一种狡黠命运的敬畏
怀着对一个女人流浪生活的敬畏
刹那间在整个房间里怒放
凋零期
从我出去时,凋零期就在等待着我
一条溪流环绕着我时,我在跑
一条蛇出现时,我在挣扎
一个男人看见我时,我已经怒放过
当我跑起来时,远方的凋零期也在等我
它来自我的身体,来自身体截止过的树影
当我在挣扎时,纠缠我身体的凋零期
如同我已经怒放过,我在沙滩上回头远望
更大的凋零期正在降临,我不会哭泣
我暗忖道:亲眼目睹花开花落的人
已经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让自己宽容
世间万物的语词,直到我死去,我都在经历着凋零
午后的迷惘
午睡了一觉,还没到达尽头
所谓的尽头,就像一只酒罐倒立
用香草、玉米、荞麦酿制的酒
尽可能地通过我的肉身来传授时间的秘密
我颓丧的午后生活,只留下了一只酒罐
在酒罐倒立的地方,玫瑰开得更加炫目
若干年后,我的肉身被酒提炼着色彩
人们在喧嚣声中会朗诵我的诗句
此刻,我拉开窗帘,我站在露台上
充当着灵感的奴隶,有时我跑,有时我哭
午后的迷惘生活,一只倒立的酒罐
吸引了我的密友,他在燃烧的余烬中点燃一支香烟
殷红的回忆
撕开一封二十多年前的信,只看见了
一朵玫瑰,它已变成一个逝去的人
身体中呼吸的香味,我就是他
曾经呼吸到的香味,我就是他殷红的回忆
这个不幸的入,一个男人,两年前逝去
两天前我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一下,
寻找不到任何恰如其分的语言送给他
在抽屉里,一封信沉滞了二十多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