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殷红的玫瑰,它已经变成标本
它已经为二十多年前的某个瞬间燃烧干净
我曾经是他呼吸到的一种香味
尽管他已逝去,但我曾经是他殷红的回忆
酸品质的柠檬
午夜或者某个黄昏,面对一只柠檬
此刻,墙上的蝙蝠早已震颤出墙外去
此刻,形形色色的蚂蚁早已迁徙出它们的帝国之外
此刻,我剥开一只柠檬,一阵阵浓烈的酸味
扑面而来,朝着牙齿,朝着胸口,朝着品尝生活
酸品质的柠檬,激起了我的热情
在最酸的味道里,一只核桃才会变硬
一只蚂蚁才会变得细小,一只橘子才会变甜
每一只剥开的柠檬,因浓烈的酸味
弥漫着炽热的天气,也弥漫着镜中面孔
酸,始终摆脱着甜味、成味,那个半夜
我梦见一棵柠檬树,洋溢着酸味覆盖着别的面孔
海拔、气温和光线
已经来到无人区,那座孤零的旅馆
只有几十条猎狗和几个男人女人住在里面
海拔、气温和光线都在上升
我的胸口发闷,扑进了旅馆的大门
一个男人劈柴时,一个女人已经点燃了火塘
一个男人吸着水烟筒时,一个女人正烤着羊肉
一个男人打着哈欠时,一个女人正在旁边的温泉中沐浴
一个男人被太阳笼罩时,一个女人正看着月亮
海拔、气温和光线正在上升
只有在山顶的旅馆里,十几条猎狗
发出吠声,震撼着耳朵,使我既看到风景又看到入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也在看着我,我的陌生吸引了他们
最南边的旅馆
我根本就无法适从于城市的旅馆
因而,我的头探出了窗外又收了回来,马上离开
三分钟后,我拎上箱子,我需要一座最南边的旅馆
旅馆的门外站着一只红色的酒罐,门外的猎狗
朝着我狂吠,朝着我的手提箱,那团红颜色
欢快地扬起尾巴,这是世界上的南方
最南边的旅馆,我终于看不见垃圾、废纸
我终于看不见城市的那个人
那个世上最虚伪的入。酒红色的旅馆
有露天餐馆,露天集市,露天温泉
为了离开世上最虚伪的人,我寻找旅馆
朝南方敞开的窗户,宛如唐朝时代的一次隐居
酒红色的云开始滚动
来到一座山顶,当酒红色的云开始滚动
我们的身体已经开始了一段隐秘的生活
像忘记一个不眠之夜纠缠时,已经被荆棘
囚禁住的内心,云开始滚动,我也要让身体滚动
世上万物唯有滚动起来才会被我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