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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三、文革期间的中学文化课
    三、文革期间的中学文化课

    毛主席的“五。七”指示中说,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所以,即使在文革期间,学生在学校里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学习。每天到学校还是要上课。

    我们学校虽然是由小学摇身一变而成的“戴帽中学”,很多老师都是原来的小学老师直接教中学,但是,在教学方法上和课程安排上,还是跟小学有很大的不同。在小学,班主任基本担任绝大部分教学任务,只有少数课程如音乐、体育、美术、自然等课是专门的老师,这些课的课时都比较少。但是在中学,每门课都是单独的科任老师,班主任也只教一门课,当然多半是主科,如语文数学什么的。

    学校实行二部制,各年级轮换,大约两星期还是一个月轮一次,或者上午上课,或者下午上课。每天4节课,每堂课45分钟,课间休息10分钟,两节课后有课间操时间20分钟。这些跟原来小学时一样。开设的课程大约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外语、农业基础知识、历史、音乐、美术、军事体育等等。

    语文是我最喜欢的课,每学期开学一发书,我就急不可耐地把语文书先读一遍,感兴趣的地方还会反复读。老师讲课时也非常认真地听,认真地记。那时候记性也是真好,学古文时只要老师讲一遍,我就能背下来了,至今还记得一些,如《曹刿论战》:“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见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当时教语文的老师就是我小学时的班主任何老师,她教的特别好,也非常喜欢我器重我。她对我的喜爱甚至毫不掩饰,经常在全班表扬和夸奖我。在分析课文中心思想和段落大意时,经常先让我说,每次她都非常满意。作文课更是我大出风头的时候,基本每次我的作文都是范文,在全班甚至全年级各班宣读。有一次何老师还在课上说:“我过去有个学生特别能写,他现在就在你们班,他就是......”说着就指指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语文考试我的成绩在班级也是名列前茅。直到文革结束我参加78、79两届三次高考(78年还有一次初考),因为还在下乡期间,复习时间很紧张,语文根本就顾不上看,但每次语文都很给我长脸,总在75分之上。

    数学则是我最不喜欢的课。我在小学四年级开始有偏文科的倾向,当时正在学分数,我就感觉特别不喜欢学。上中学后,这个倾向就更加明显。上数学课时,眼睛看着黑板和老师,脑子里早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有时候偷着看语文书或者《毛选》,熬过这45分钟,作业也是对付,到考试了临时现抓,凑合过去就行。当时教数学的正是我们班主任兆老师,兆老师对我不喜欢数学这一点很有想法,甚至这样问我,是不是你对我有意见才不好好学数学?第一年期末考试我有几科得了100分,其他科也都在95分以上,惟独数学得了63分,兆老师很不高兴地说:“我教数学你就不好好学,别的科都考100,我的课你才考60分!”其实我真不是因为对老师怎么样,确实我不喜欢学数学。

    正在数学学习几何的时候,排里来了个新同学,就是老夫子(是他现在的网名),他原来小学在一班,跟大军、永杰等都是小学同学还在一个院住。老夫子是孔老夫子直系后裔,也颇有夫子之风,中等个儿,白净脸儿,说话不急不慢,笑呵呵地透着幽默,举止文雅,一双眼睛很有神气,脑后的头发中间有一小块分币大小的白发很引人注目。他是在1969年战备疏散回山东老家,现在风头过了又回来了。上数学课的时候,他因为在山东刚学过几何,发觉老师讲的有点不对劲,下课就找老师指出了。老师虚心接受,还立即请老夫子当了数学课代表。这还不算,还把他分配到跟我们排里最漂亮的女生之一小文同桌,很使男生们眼热了一阵子。多少年后有一回小岛从美国回来探亲,同学们30人大聚会,老夫子当年同桌女生小文从大连也来参加,老夫子面对虽然已不年轻但风韵依然的她兴奋不已,那天喝酒超多,把同学们过来敬小文的酒全单收进自己肚里,一下子喝多啦,从此滴酒不沾矣。此是后话。多少年来老夫子一直是我们这个班同学联系聚会的义务秘书长,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是现在只能看着同学们喝酒自己喝茶水啦。

    物理还可以,我天生对各种物理现象感兴趣,力热声光电我学的都不错,有一次考物理,有一道超出教学范围的附加题:“冬天瓶装啤酒在室外能否冻裂,为什么?”我回答:“能冻裂。因为啤酒的成分主要是水,水在零下4度时体积最大。”因为答对了这道题我得了105分,全学年最高。

    化学不喜欢,特别是化学反应方程式化合价什么的,都是要到考试现对付,每次成绩还将就。

    音乐很喜欢,我在音乐课学会了识简谱,甚至在下乡和大学期间还尝试着创作谱过几首歌呢,当然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啦。

    美术课也很喜欢,每次作业都受表扬。学过的绘画和美术字的基础后来都用在写黑板报和标语大字报上了。

    历史课也很喜欢,但是当时的历史教学都是讲中国古代各朝各代的农民大起义,从陈胜吴广到黄巢李自成,老师的水平也一般般。记得讲到秦朝有个地名“荥(音行)阳”,老师就说“犬阳”,这个字又不常用,我一直就这样认了。直到很多年后才发现当年老师讲到这个地名时读音是错的。

    英语课,第一堂就讲一句话:“LongliveChairmanMao!”毛主席万岁!课文内容都是“林副主席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等等。开始我学的不好,后来妈妈很严厉地批评了我,我开始发奋努力地学习英语,但当时就是那样的教学条件,也学不到哪里去。我把老师讲过的单词都标注了汉字,然后使劲背,背的烂熟,我还在文革前的一本外语教材中学会了英语书法的花体字,有一次老师提问,要到黑板上写单词,我就表演了一下。老师非常惊奇,对全班同学大声说:“注意看,他的书法好,非常好!”我很得意。期末考试我做了充分准备,背会了所有的单词和课文,不料是开卷考试,课本可以随便看,随便抄!我没有翻课本,完全按记忆答对了所有的题,得了100分。从此我一直比较努力地学习英语,跟收音机的广播讲座学,就连下乡时参加打井,在井台上还在看英语。跟着广播讲座学的时候,才发现当初老师教的好几个发音都不准确。后来在大学里学的也很努力,可惜那的公共外语教学水平太低,我回回考第一也没什么用。也没有语言环境,英语水平一直提高不大。到1985年在北京读研的时候,最好的水平大概可以跟外国人进行简单对话,可以直接阅读一些书刊懂个大意,还尝试着笔译和发表了十几篇文学作品。这些年用不上了,逐渐也忘得差不多啦。

    说到英语课,还要提到流淌姐姐(也是网名),流淌可谓排里最有才有貌之女生,绝对的“排花”,她个子不高,身材匀称,头发乌黑,皮肤细白,一对明亮秀美的眼睛透着聪颖,写一手漂亮的好字,唱一口动听的好歌。如果当年有竞选“校花”,她也决不在三甲之外。流淌不像我偏科,人家文理兼通,成绩都嘎嘎地,而且尤以英语见长,是当然的英语课代表。当时男生王立平英语成绩老是提不上去,兆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特意把流淌跟王立平分在同桌,指望着能让流淌帮助王立平,此举也是颇使很多男生眼气,恨不能自己的英语比王立平还不如才好。没想到打这以后,王立平不但英语没上去,其他课成绩也直线下降!老师仔细琢磨之后,赶紧又给他们换桌了。至今问王立平什么原因,王只是笑尔不答或顾左右而言它。

    农业基础知识,简称“农基”,我很喜欢学。内容也比较简单易懂,有一次小考就出了一道题:“农业八字宪法的内容?”答:“土、肥、水、种、密、保、管、工。”有些知识也很实用,比如24节气歌,就是在这个课上学会的,至今也会背,推算一下节气有时候还需要背一遍。头几年我在县城里搞亚麻原料企业,需要跟农民签合同种植亚麻,深感节气的重要,想一想还要感谢当年的“农基”课呢。

    军事体育课,简称“军体”课。每周两节,主要是讲军事知识和进行队列训练和刺杀技术训练。这是和当时备战的形势以及“全民皆兵”的要求有关。不但要上军体课,而且几乎每天都要进行军训,后面还要写到。

    这些就是在文革期间“戴帽中学”通江学校两年中学生活里学的全部课程,虽然教学条件和教学质量都不高,但是,正是这些课程打下了我们中学教育的基础,我们能够走到今天,是因为这个教育基础,我们今天只能走这么远,也是因为这个教育基础,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

    其实,在我们排里,各科学习最全面最均衡最稳定的还要数小岛秦颂了,要不怎么一直当学习委员呢。那时候的学习成绩也一直影响到后来直至今日。现在,小岛是医学专家,海外学者。老夫子是教授,流淌是建筑专家高级工程师,从小看大,真是一点都不错啊。

    下面是我在中学一年级时的一次语文作业,成绩:甲,曾在全班通读,老师评语:很好

    评“显”(小评论)

    显——是同学们常用的字眼。可是有些落后的同学却用它来对进步的同学进行讽刺打击。

    誓如,有的同学做了一些好事,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才对。但有些人,他们“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看不起这些同学,说:“真能‘显’!”等等一些怪话。同学们做一些好事,是为了班级更好的工作,为了使同学更好的学习。可是这些说怪话的同学自己不愿干,又不让别人干,既打消同学的积极性,又影响整个班级集体的团结,使别人不敢进步,借以掩盖自己不进步的缺点,这实际上就是自由主义的表现。

    毛主席说:“革命的集体组织中的自由主义是十分有害的。它......使团结涣散,关系松懈,工作消极,意见分歧。它使革命队伍失掉严密的组织和纪律......这是一种严重的恶劣倾向。”我们一定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把这些自由主义的流毒彻底肃清。我们要向那些说怪话,犯自由主义的同学大喝一声:这样下去很危险了,赶快觉醒过来,和大家一起并肩前进吧!

    1970年(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