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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走偏锋(2)
    教育动员过后,大家迟迟不肯离开教室。张秋琴和赵素雅率先"嘤嘤"地哭出了声,随后是一片鸣咽。

    陈右军没有哭,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张秋琴和赵素雅哭。

    她们趴在桌上,俏肩一耸一耸的,煞是好看;哭声细长清脆,急缓有度,节奏明快,有如她们发的报没有一丝杂音和拖泥带水。他第一次感受到赵素雅和张秋珍的哭姿也如此美妙。

    突然,张秋琴停止哭声,恼怒地向全队发了一封明码电报:高革混蛋!一年来把我们勒得紧紧的,把习训空气弄得浓浓的,让我们连大喘气的时间都没有。高革假正经!他把我们男男女女看管得没有一点额外接触的机会,害得大家难叙友谊和感情。同学天各一方,是事业需要,是组织要求;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我们无怨无悔。然而,他高革一如冷血杀手,无情无义,无视男女之常情,禁我队员之感情,我们不能再等闲视之,我们要抗议,我们要自由,我们要爱情!

    队员们纷纷响应,发通电助之。"我们要花前月下的宁静空间"、"我们要蛙石礁上的聊聊我我"、"我们要夫妻同居"。

    陈右军惟恐天下不热闹,也想放纵一把,用自认为最难破译的一种自编密码,以张秋琴的名义,向全队发了一组密码电:"破我者,同居也!"

    大家见报头明文张秋琴,而内容则神秘,于是都静下心来攻之。结果无人达成破译。

    大家发泄了一番情绪,便冷静下来,都识实务地自觉按队里的要求,做一些分配前的准备工作。几天后大家将要分道扬镳,大势已去,没人能改变这个现实。

    这天,张秋琴在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了陈右军。她双手卡腰逼视着他,一言不发。

    陈右军一看就明白,她破译了那组别人破不了的电报。

    他说:"闹着玩儿的,给大家添点兴趣。我坚信没人能破得了,没想到你攻下来了,还是你能掐准我的心路,善于识破我的诡道。看来,在你眼里我是无秘密可言了。你是诡道高手,我甘拜下风。"

    她说:"你把我卖给了全队的男队员,你给了其他所有男人与我同居的机会,你真够狠的。"

    他说:"你知道这是开玩笑的,何必一脸杀气?"

    她说:"我当真了!你说,你为什么惟独没有给自己留下这个机会?难道你嫌弃我?"

    他笑说:"我知道只有我俩是难以成真的,所以,我没给自己留下这个机会。"

    她不笑,说:"我非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你。除你之外,任何人不会真正得到我的心。"

    他也不笑了,说:"那电报纯粹是一件玩笑事或者恶作剧,好在别人没有达成破译,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没产生恶劣影响。我向你道歉,真心道歉。"

    她紧追不放:"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你要对那封电报负责到底。是你发的报,是你说的:破我者,同居也。我破了你,你说怎么办吧?"

    他说:"这样吧,电报的事先放一放,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好好聊聊,总能找到一个妥善处理问题办法的。"

    她不置可否地说:"那好,今晚就开聊,右乳山上不见不散!"说完,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朦胧的月色下,暧昧的树林里,俩人谈了很久很久,但始终没再提及那封电报的事。下山归营的路上,她把她那副被他称为极品的腕指交给了他。

    他没有接。他说:"我们的情感是纯正的。我们的友谊是长远的。我不能有非份之想。我心里还有素雅在那里。"

    张秋琴扔下一句话跑下山去。"直感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心话。"

    陈右军在山坡上坐了很久才下山。

    高革窃获了队员们在课堂上的游戏电报,知道大家对他的严厉管教有些看法。临近毕业了,他却和队员较上了劲,管理更加严格。

    高革给队员又上了一课。他说,你们知道目前的革命局势吗?现在革命形势非常严峻,红军苏区又遭到了蒋介石军队的围剿;由于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和中共中央总书记向忠发的先后叛变,隐蔽在上海的中共中央遭到了严重破坏。我党在各地的地下党组织急需新鲜血液补充进去。训练一结束,我们就有重大安排,谁都有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任务。你们说,在这种时候,你们哪来的闲情逸致谈情说爱?大道理我讲够了,不再多讲了。有一个浅显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个人生命说不准哪一天就终结了,一个人去了也就去了,何苦还要多牵连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