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感染带来持续高烧,高革在悲伤郁闷的情绪中等待着秋风的深望。然而,到他在医院呆了三个月要出院的那一天时,秋风才姗姗前来。他跛着一条腿在病房门前迎接她。伤筋动骨一百天,经过三个月的精心治疗,他终于可以出院了,但却落下了终生微跛的结局。
秋风望着跛着腿走过来的高革,无言地流下了眼泪。高革顾不得来接他出院的几个特工在场,一把揽她于怀中。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好好鸣咽了一阵。哭完,她说了一句"要不是他们再三强求,我是不来接你的",便率先走出病房。
高革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在病房的三个月中,这种状态时常伴随着他。
他知道秋风还在生他的气。她在怪他失信于素雅,没有把陈右军还给她,反而又抓了她的好姐妹。他也能掐摸准她的怨怒不会破坏她与他感情的根本,她不会因为这些而不再爱他,但会使自己的爱情生活较长一个时期在阴暗潮温的氛围中度过。
高革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在整个行动中秋风密切地配合了赵素雅和张秋琴。
那是一个圆月当空的夜晚,秋风顺利演完粤剧《巧合缘》,心情愉悦地走出剧院,上了一辆人力车。她向车夫报了目的地,便合目回味起刚才的剧情。当她从角色中渐渐淡出时,却发现车子跑到了一条陌生僻静的胡同。她叫了一声:"你不识道呀?想把我拉到哪儿去?"拉车人说:"我不仅识道,我还识人。秋风,茹芸,你可好?"车靠边停在一昏暗的路灯下。
秋风语塞,小心地下了车,未敢靠近拉车人。
拉车人向前走了一步,说:"茹芸,我是素雅。"
秋风愣了一下,就慢慢过来,看了个仔细。"真的是你吗?素雅。你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和我见面?"
素雅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们住处坐一坐吧。"
秋风这才发现,另一辆空载人力车也已无声地停在了旁边。
在凯月旅馆的房间,素雅向秋风介绍了张秋琴,又痛诉了一阵对陈右军的思念之情。她的情绪煞是挠人心,秋风眼睛湿润了,张秋琴也流了泪。
秋风知道,学生时代的素雅就对陈氏孪生兄弟一往情深,后对陈右军真情不改。想到陈右军落难完全是高革之过,心里一阵痛楚。
这个当口,素雅说出了营救陈右军的想法。"凭眼前力量,硬行劫狱是行不通的,只有智取。智取的惟一出路,是取得高革的支持。而要高革肯出面相助,靠任何人说服都不会有效果的,包括秋风你的劝解,他都难以听进心里去,弄不好还会把事情推向反面。
秋风不解地问:"那怎样才能救出右军?"
素雅不紧不慢地说:"使高革失去最爱,真正弄疼他的心。这就需要你助一臂之力。"
秋风疑惑满腹:"什么意思?"
素雅说:"让高革暂时失去你一段时间,在他痛不欲生之时,我们提出用右军来换回你。"
秋风明白了。"你是说你们要绑架我?"
素雅说:"我们考虑再三,只有这个办法才有成功的可能。你同意不同意我们都会绑架你。茹芸,我们姐妹一场,彼此知道痛失所爱的苦处。希望你肯帮我一把。"
秋风直直地看着素雅,半天不语。
素雅说:"希望我们只是演一场戏,而不生出真正的绑架行为。"
秋风说:"绑架行为不是已经开始了吗?我同意不同意,你们都会按你们的想法来的。"
素雅说:"是的,我这种索回所爱的方式是有点霸道,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请你无论如何要为好姐妹想一想,最好能积极配合我们的行动。"
秋风生硬地说:"你设身处地地为我和高革想过没有,如果出现问题,我们夫妇幸福何在?"
"你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幸福。高革出卖战友,把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建立在了战友的痛苦之上,你们夫妇什么时候为他人的幸福着想过?"张秋琴在一边坐不住了,气呼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