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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拜师求艺
    只见洞内另有一身凄白身影,她也随着那声惊呼微微一颤,却久久再没动弹。只听程青英道:“仙儿,你要记住,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这声回应犹如冷艳雪莲,淡然而又凄怜。

    程青英冷声道:“去瞧瞧那个孩子。”

    白衣少女轻应了声,回身走进洞内,月光惨白,洞口犹如一镜若隐若现的流波。程青英目光冷峻,她按捺着伤口,嘿嘿一笑,凄然道:“你进不来,我也出不去了。”

    洞内漆黑一片,恍如幽暗地狱一般,秦小仓不知自己脑袋上留下了一处伤口,此时溢出血液。方才从台阶下滚落而来,他只觉得头脑发蒙,眼神模糊,晕眩了许长时刻这才爬了起来。

    小黑狗一直依偎在他的身旁,不停地用舌头舔着他的额头伤口,这才抑制了血液的溢出,秦小仓四处摸索,手下都是乱石,隐隐约约地凭着直觉爬着。小黑狗忽然叫了两声,秦小仓不以为然,双手兀自寻摸,却突然滞住身,不由地抚着手中的柔软之物,他正奇怪万分。却见手中异物忽然收缩,秦小仓抬眼观去,竟看到一片凄白的身影,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暗夜幽灵,急忙退了又退。

    “师傅。”

    恰值程青英从洞口处走了过来,白衣少女低声唤着,方才秦小仓忽然将手套在她的小脚上,此刻她正有些恼怒。程青英按捺着伤口,令她将四处点上蜡灯。

    秦小仓顺着第一盏明灯看去,竟见一个身材婀娜,体态迷人的俏影伫立,再随着第二盏明灯点亮,一朵雪花悄然而至,那张秀脸令秦小仓不由地痴了下,当真如‘含苞待放花一支,芸芸众生皆仰视’。再等第三盏点着,秦小仓伸去目光,却见她身形一摆已然回到先前的地方,站在程青英身后。秦小仓不由地将目光触到那双美目,还未来得及继续打量,但见其中冷意无穷,犹如万只冷箭突然袭来,他忙转移目光,朝那程青英望去。程青英干咳了几声,忽然撕下臂上的半边衣袖,朝秦小仓走来。秦小仓见她温情深意,款款而来,相比那方才的白衣女子,年纪应该大上不少,他竟不躲闪,心道:就算这位娘娘是坏人,我也不怕,与其死在那坏人手里,还不如死在娘娘手上。

    程青英心中恼那萧顶山,本要迁怒于秦小仓,但见这少年额头布满鲜血,心下不忍,忽然生出爱意,便将他额上的伤口轻轻包裹了。

    秦小仓不知她为何如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借着灯光看了看手上的液体,顿然吓了一跳,忙感激地看了那程青英一眼。便在这时,他冷不丁觉得程青英身旁那白衣女子紧紧地盯着自己,秦小仓不由地看了一眼她的脚下,脸上一红,挠了挠头,又不敢抬头与她对视,觉得这女孩好生漂亮,便是在洛阳城也挑不出一个能与她媲美。秦小仓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肖月儿,可他心里却觉得纵是玩伴肖月儿也比不上她七分。

    “多谢娘娘救命。”秦小仓怯声道。

    程青英不知为何,打从第一眼便觉得这少年惹人亲近,她兀自忍着对萧顶山的恨意,渐渐地却觉得那股恨意自见了这少年便在一点点消逝。程青英道:“你和那洞外之人是何干系?”

    秦小仓微微一愣,洞外之人?可不是杀我父亲,毁我秦府的仇人,他想到这里,便觉得对父亲,猪非常,还有小六子的思念油然而生,想到父亲被仇人夺去性命,竟不自禁地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小黑狗自从见到这两位女子,便一直躲在秦小仓的身旁不动声,此刻主人伤心落泪,它竟也跳动着吠叫起来。秦小仓听到这狗吠声,以为二郎神也是身同其受,日后只有他们相依为命,便哭的愈加的凶恶了。

    程青英一时不知所措,那一旁的白衣女孩也愕然无语。程青英叹了口气,道:“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哭的?”

    秦小仓一听到那‘男子汉,大丈夫’六个字,便强咽着泪水,瘪着嘴望着二人,那本来站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白衣女孩此刻忽然忍不禁笑出了声。程青英断守于此已有十六余年,整日以寂寥为伴,许多时刻都是师徒二人相聚一起修炼真法,一天下来彼此没有一句闲话。程青英更是教导这女孩,心沉于铁,情锢于封,只有心死念灰,方可成就她毕身所学,练成上层封印之法。白衣少女自幼与师傅朝夕相处,算下来自从自己半岁为师傅收养,如今已有十六年的岁月了,这十六年来,终日与真法相伴,无聊之时便去河边练习封印法术,偶尔拿些鱼儿做试验。于是便养成了不苟言笑,不愿多话,日积月累,便被程青英情伤之后的阴郁情绪影响,渐渐地也有些看破红尘,参透人世的心念,对尘世一切都没有丝毫眷恋。

    白衣女孩忽然掩着嘴,蓦然一怔,觉得这忽然一笑,似乎唇齿都有些疼了。程青英无奈地笑了下,心里愈加地喜欢这少年了。秦小仓忍着泪,他道:“那人杀了我爹爹,烧了我的家,若不是小六子拼命拦着他,恐怕我早就命丧于那坏人的手中了。”

    程青英猛然一怔,颇为少年的悲苦身世所感,但她转念一想,萧顶山一生寄居万寿山,受仙派影响甚深,怎会轻易滥杀无辜,若非其中有些渊源,便是这少年误会了。她虽然恼恨那萧顶山,但就事论事,却没有丝毫的偏待。

    程青英道:“你爹爹怎么会惹上仇家的?”

    “我不知晓,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我爹爹交出《酒神》。”秦小仓哽咽道。

    程青英微微一怔,道:“这《酒神》好似有些熟悉,我记不清了。吆,你可记得仇人的面貌。”

    秦小仓道:“追我那人肥头大耳,体胖身粗,好生凶猛,赛过一只大象!”

    程青英无奈地笑了笑,已然明了,却道:“你这小子,那你到底恨不恨他?”

    秦小仓跺脚道:“我当然恨他,我恨不得把他扔进我家酒罐,好生地用他酿造一瓶好酒!”

    程青英瞧着这少年,不由地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单纯无邪,初经家中惊变定然一时难以承受。其中许多人情世故他不甚了解,更不懂得杀父仇怨应以性命相报。那身后的白衣女子更是摇头微笑,程青英道:“他已经被我打跑了,你可以放心了。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秦小仓道:“单姓秦,字小仓。”

    程青英转念一想,刚要说话,却觉得胸口猛然闷疼,竟险些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秦小仓见那娘娘有些异色,好似生了什么病,他忙过去搀了她,道:“娘娘,你怎么了?”

    程青英摇了摇头,关切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后没了亲人,还有人疼你吗?”

    秦小仓咬着唇,眼角忽然湿润,但他转念一想‘男子汉,大丈夫’,便断然道:“有,还有娘娘,和二郎神疼我!”

    小黑狗跃然而出,汪汪吠了两声,程青英看了它,摇了摇头,又有些欢喜,她道:“你拜我为师,日后谁敢欺负你,我来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