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红因为我拒绝她帮助我从常熟进服装而气馁，就赶紧说：“我不是不要你帮助，是因为我卖的是保暖袜。是丙伦的。在南京五羊大商场里有，批发价是四角五分一双，卖一元一双应该没问题。首先是在农贸市场卖，家庭妇女和过日子的人一定有兴趣。这种保暖袜厚实，手感好，价廉物美。批发市场上一个包装是一千双。四百五十元。即使亏本我输得起。每天卖个五百双是没问题的。第二天的五百双就是净利润了，比我卖鱼强，人还不辛苦。”

    小红嘟囔着说：“我就晓得，你不想我帮忙，还拿我当小孩看。”我忍不住笑了，抚摸着她的头说：“我还没说完，你就抱怨？我这次还真要你帮忙。”小红转怨为喜：“真的，要我帮忙，不会骗我？小时候你经常骗我的。”

    “是真的。别人我还不放心，我转做挑包卖服装，需要一二个会做生意的年轻女子，即是媒子又是生意上来的帮手。媒子就是没有生意时，装成顾客在挑选，忙的时候要照顾服装和收钱。这样的人物一定要是自己人，或者关系到位的女子。想来想去，你在开店，有过营业员，你帮我物色个把个信得过的。而且在南京还有有地方住。能帮忙吗？”

    小红听到真正要她帮忙，很高兴说：“一定办到，不行就将我家的营业员给你。不过，你家有地方住，为什么不让营业员住你家？是怕性伴侣来不方便？”

    “又来了？你不想想，我就就我父子二人，一个女子再住进来，孤男寡女的说不清的。瓜嫌李下的做好未雨绸缪。你还说你不是孩子？”我瞪大了眼睛在说。小红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幼儿园接儿子了。你也该回家了。”说完我就向门口走去，否则小红会没完没了的纠缠。果然小红还有事说：“把你的BB机号给我，你也记下我的BB机号。”因为我的机号是与司马娴专线联系的，就犹豫着没一下答应。小红不高兴的说：“这样吧，我也送你一个BB机，你和我专用。”“好，好，好。你狠，给你BB机号”我就将机号报给了她并记下她的机号。

    两人下楼会，我说就不送你了，我去幼儿园。小红迟疑了一下说：“幼儿园远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我说：“不远，一分钟就到。”小红一把拉着我的手说：“我也去，看看你的儿子像谁？”

    家门口，我不想让邻居看见我俩拉拉扯扯，又怕小红耍小脾气。只好说：“你松开手，我带你去。”

    在路上我就说：“小心眼，不就是想看看和你一样大的儿子谁漂亮吗？”小红反唇相讥说：“要是你和我生的儿子像爸爸还是像妈妈都漂亮。”我给她堵得没有话说。

    幼儿园离我家楼下不到五十米，说话间就到了。小红惊讶的说：“怎么近呀，真方便。”我没答话直接进了幼儿园。

    小红看见我俩出来就迎了上来，从我手中接报过儿子，亲热的吻了一下，就仔细的打量着儿子说：“不怎么像你呀，猛然看像他妈妈。”儿子一听，挣扎着就要下来。小红只好放儿子下来。我对儿子说：“点点，叫阿姨。”儿子戒备的看着小红，迟疑的低声叫了一声：“阿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红又蹲了下来，特别仔细的端详着儿子的面容，好像在欣赏一幅画，我知道小红是在掩饰着内心的翻江倒海的情绪。这时的我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就默默不语的瞧着难堪的场面。

    小红慢慢伸出手来，抚摸着儿子的脸颊，伤感的说：“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妈妈。”

    我答不上话，就弯下身来抱起了儿子，责怪的看了小红眼。小红装着没有看见又说：“你儿子脸型像你，但最主要的眼睛不像你。没有你眼睛大，没有你过去明亮，像他妈妈。特别是鼻子和他妈妈一样。”

    “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不过就见了一面吗。”其实我是想阻止小红在儿子面前谈他妈妈。

    “我将他妈妈刻在了脑海里了，永远忘不掉。”小红话中带怒。

    儿子气哼哼的“哼”了一声，带有敌意的盯着小红看。并挣扎着要从我身上下来：“爸爸，我先回家，我想打游戏机。你今天和我一起打好吗？”

    小红抢先说：“点点，阿姨请你去吃肯德鸡好吗？小朋友都喜欢的。阿姨第一次见你让我请客好吗？”

    儿子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我不喜欢，我要和爸爸回家打游戏机。想吃肯德鸡，我爷爷每次都带我去。”

    我与小红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沉闷着，我使了一个眼色：“今天就算了，改天吧。”小红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和儿子较劲起来：“不行，阿姨第一次见你，你就不给阿姨面子？”

    儿子说：“我爸爸说了，下次再和你去。我爸爸说了算。”小红还要争论，我制止了她：“今天就不要去了，晚上我还要去我父亲处有点事。”给了小红下台的面子。

    小红打开皮包，拿出一百元大票说：“点点，再叫我一声阿姨，你就可以拿着这一百元钱吃很多次肯德鸡了。”

    儿子迟疑的望着我，我点了点头，儿子这次声音大了点叫了一声：“阿姨。”小红：“嗳”答应的一声将去递给了儿子。我知道这时要是拒绝，会伤小红心，但还是责怪道：“你不必给怎么多钱，一个儿童套餐才六元多，你给一百元，我要多少次带他去肯德鸡才能吃完。点点，谢谢阿姨。”儿子欢快的说了声：“谢谢阿姨。”

    小红摸了莫儿子的头算是答应，就转脸奇怪的看着我，让我不得不解释：“别人说送给他的东西，原则上按送礼人的安排照办。我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如果需要换做别的用处，要征得他同意。比如是我的东西，儿子想用，占有也必须我同意。”

    小红面部表情是怀疑的神态说：“这么大的孩子你就这样教育？还是过去你理想化的书呆子思维。”我不想争论，苦笑着作为回答。

    我抚摸着儿子的头说：“点点，你自己先回家，爸爸要送送阿姨。”儿子听话的离开了我俩自己回家了。我说：“小红，我送送你。”小红点了点头与我向大街走去。

    在路上，小红带有怨气的说：“你儿子真像他妈妈，奇怪的是好像对我有天生的敌意似的。这也会遗传？”

    该我幽怨的叹气了：“小红，你不应该的我儿子面前谈他妈妈。“世上只有妈妈好”对我儿子来说，是一种残酷。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痛。这点大的儿子听到别人谈妈妈，他总是跑开。然后一脸忧伤发愣。每次看到我内心都说不上的悲戚。一直想方设法让儿子走出来。可是眼下我做不到，因为儿子在他外婆家的遭遇太凄惨了，儿子一生都可能忘不掉。我绝对想不到：一个号称老革命的家庭能对自己的亲外孙使出惨绝人寰的摧残。”我就告诉了小红，儿子生病，外婆将站都站不住的儿子，扔在了居委会办的托儿所，零下7度只穿一件空心棉袄，上吐下泻都不带儿子去医院，让托儿所阿姨打电话给我，让我带儿子去医院看病医生说随时都可能休克的往事。

    小红也怒了：“那你后来怎样做的？这是什么人家呀。”

    “儿子病好了后，一天晚上，我拎着一把大榔头，冲进了干休所。和她家拼命去了。”

    “你这样有理智的人去拼命，是将你气疯了，打伤人了吗？”

    “轻伤，在我用大榔头砸他家防盗门的时候，公安到了。他家人出来，我还是冲了上去，一锤打到老狗日的肩上，后来有人抱住了我，就打不到了。”我恨恨不休的说道。

    “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呢？”

    “后来到了派出所。让老狗日的去看病时，公安将大榔头扔了，私底下说我不该带凶器去干休所。因为儿子生病时还是被送居委会托儿所时，居委会看儿子可怜又怕出人命，就通知派出所，所以派出所要气愤和同情我。就庇护了我。等老狗日看病回来就回答没有带凶器，因为现场没有找到。最后不了了之。”我想起当时的情景，内心对人性充满了信心。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

    小红奇怪的问：“你左一个老狗日的，右一个老狗日的，你说的老狗日的是谁呀？”

    “还有谁？何雅娴的爸爸，儿子的外公。”提到他，我的怒气直往上涌，连杀心都有，感觉脸部都变了型。

    小红吓坏了，从来没有看过我气成这样：“就完了？你不告他？”

    “怎么没告？我带着儿子去了法院，可是只能告儿子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又找不到了。离婚案因为违法再审了，一直到现在，法院也因为找不到原告而无可奈何了，只能将违法办案的法官清理出法院。算是对我的交待，我只有带着儿子回到家中。等待法院的判决。到今天，儿子的妈妈还是我合法的妻子。所以，我妈妈，哥哥，姐姐妹妹们气不过，坚决不让我带儿子回来，要我将儿子留在法院，看看法院怎么办？我不同意就和他们全部闹翻了，坚持将儿子带回身边，同时我也气疯了，坚决不同他们再来往了，所以，你看到的我和儿子相依为命，我父亲有时来帮我照看一下。但他有一个电器安装公司，平时也忙。只是苦了我，但我心甘情愿。”我第一次对一个外人说出了我的无奈与悲伤。

    “怪不得没有看见你妈妈呢，我去找她，求求她，你妈妈喜欢我。我可能劝服了她。”小红充满了自信。

    “小红，你应该了解我，我说出去的话是坚决不会改口的。你低头去求我妈妈，我连你都不来往了。”

    “你好像经过这场婚变后心情大变，没有理性了，和你妈妈较什么劲呀？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小红吃惊的看着我说。

    “是的，我也感觉到了，但我不想改变，我要向世人证明：我一个人一定会带好，教育好儿子。这是我一生的追求了。我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就是人生是失败，谁也别劝我。”我都有点歇斯底里了。

    小红不敢再说话了，拦了一部的士，上车前说：“雨寒哥，我要哭了，苦难将你都要逼疯了。下次我不跟你谈这些了。我一定要帮你走出来。”说完上汽车离开了。

    望着绝尘的汽车，想起小红临别的话语。被往事回忆折磨的我一时难以平复。就走到明故宫公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抽了一支烟才感觉渐渐平静。就往家走去。

    到了家，儿子正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在打游戏机。看见我进屋就冲进我的怀中，紧紧抱住我：“爸爸，你要和这个阿姨结婚吗？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在我面前提到我妈妈，因为我恨我妈妈----”儿子说完放声大哭。刚刚平复的伤口又被残忍的撕开了，我仿佛看到我父子俩内心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