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WN急急忙忙找到我,说她父亲要和我俩谈谈,而且现在就要去。我知道这是必须面对的,也就是说:摊牌了。我就与GWN进了她父母的房间,只有GWN父亲在家,他似笑非笑的要我俩坐下,说有决定要告诉我俩。我特意拉着GWN坐在我一手操办的长沙发上坐下,并有意无意间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GWN父亲也察觉到我身体语言,挂着冷笑,端着一把椅子在我俩面前坐下:
“听WN母亲说,你俩已决定在WN一毕业就结婚。”
“是的,我俩是有这样打算,最后决定时还要征求双方父母的同意。”我看到GWN父亲一开始就直点主题,也不温不火地回答,特意说是双方父母,表明身份对等。
“你父母怎样决定我管不了。现在我告诉你我们的决定:做朋友可以,做女婿不行。”
“爸爸,你”GWN听到这样的决定,惊呼起来。GWN父亲黑着脸喝到:“住嘴!”GWN一下子呆住了。
“G伯伯。”我冷静了一下,特别将他的姓氏挂在称呼前,环视了一下屋内:“我和WN和你们这相处了三年多,是什么样的朋友要我这样马前鞍后的孝敬?我与WN不是朋友,是恋人。我俩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您在60年代初被部队包送第二军医大读书,也算受过高等教育,想毕;分得清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恋人?”
“你对我蛮理解的吗,还知道我上过第二军医大。那是党对我的培养,让我更好的做领导工作。”GWN父亲不无得意的说后注视着我。而我坦然的对视,带有嘲笑。
“你,你你什么意思?”GWN父亲在和我的对视中,发现了我嘲弄的目光,发火了:“但这并不影响我选择女婿的标准。”
“我为什么不能做您的女婿?我曾小心的伺奉您三年多,是WN要我这样感化您,让您能认同我,接受我。这三年来,您有过对我不满意吗?您的事,我总是当最高指示办。”我有意的将他拔高,看他怎样从高处跳下来。
他果然转不过弯来:“你确实是一个蛮不错的小伙子。我也欣赏你,但做女婿不行。我要对我女儿负责,将来你俩不足一百元的收入没法生活,也养活不了我女儿。”
“G伯伯,全中国象我这样二级工,拿36,5元钱的青年工人千千万万,他们结婚生子过得也挺好的。为什么我与伊就不行了呢?”
“门不当,户不对。就是不行,我女儿不能嫁给你这样的家庭。”
“门当户对?您要您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呢?女儿养成,志在攀龙,小子何德,岂能附凤?”看的GWN父亲扯下所有伪装,我的语言也尖刻起来。不无讽刺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竟敢这样和我说话!”GWN父亲的脸色铁青。
想到三年来,我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想到小时候被军代表叫人压上主席台“坐飞机”。我豁出去了:“您说,做女婿不行,这句话应该在三年前说,三年中,很多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说是不是晚了点。再说,您是受党教育多年的高级干部,也应该知道:革命不是改朝换代,是求得天下人都得到解放。并不是因为您从一个农民参加了革命,身份就会高贵起来。如果放在过去,您是抬轿人,我是坐轿人。一场革命改变了各自的身份,但革命最终目的是求得世界大同,人人平等。有你这样思想的干部是中国革命的悲剧。”
“你说什么?你小子想变天啊!我枪毙了你!”GWND的父亲老羞成怒,站起身来就去大厨后拿猎枪。
“WZX,快跑。”GWN一看他父亲去拿枪,拉着我就往门外跑,跑出了卫生部大门到了大行宫口才停下,二人气喘咻咻,半天说不出话来。GWN好容易能说话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父亲说话,他就家是个暴君,他真敢开枪。”
“图穷匕首见。”我气哼哼的说。“做朋友可以,做女婿不行。你怎么看这句话。”我愤愤不平的问她。
“我也觉得我父亲这样做很卑鄙。我没想到他会这样?”GWN一脸抱歉的看着我。
我默默无言,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阳光好刺眼。
“你怎么啦?满脸的心事,不是说有我吗?”她推了我一把。
我回过神来,忧伤的看着她:“我对未来没把握,其实我与你父亲都不是最终决定的人,真正能决定的是你。是你;是否到了:非我不嫁的地步?坦白的说,你平时感觉是对的,三年来,我一直不敢将自己完全的投入到我俩的感情中,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弱点,我在内心里将感情看得比生命还重。一直以为:在这个社会,我没权利选择什么,我唯一能自行选择的就是我的感情。谁也不能在看不见的感情世界里,让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在和你完成了人生转变后,我曾经预感到,我俩会有象今天这样的局面。一直以来,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而我的性格决定:我不会哀求任何人。后来我胆怯的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这让我傍徨:这红旗能打多久?”
GWN爱怜的抚摸在我的脸颊:“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担忧,也知道你我都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但你还是不敢彻底的投入。所以我经常生气,发火。我也知道你真爱我,而又不敢爱。是因为你对未来没有把握,我一直想找机会证明给你看,我是非你不嫁。现在机会来了,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还准备一毕业就将婚礼办了,趁上班前放假的时间,我俩去旅行结婚。”GWN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豪气。
“不是要感化你父母吗?我这三年多努力白费了?”我嘻嘻地嘲笑她。“又有什么坏点子?说他们是指甲缝里有着污垢的暴发户?”GWN最终还是怕我报复他们。
“不是,我是考虑现在去领结婚证,就象宣战一样。他们毕竟是你父母,现在没有必要彻底翻脸。反正我俩决定结婚,谁也挡不住。结婚证什么时候都可以去领,不在乎一时。我首先叫木工将家具打好;漆好。准备迎接新娘。”
其实,在我俩刚刚决定GWN一毕业就结婚,我就利用在供应部门工作的便利,平价买了计划内的木材;三夹板,纤维板和清漆,连木工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工打家具,漆家具。自己还通过朋友给的元器件,用很少的钱组装了一台12吋的黑白电视机。当年就这黑白电视机是需要电视机票,不好买,还贵,质量也不好。
这样,我在家组织木工在打家具,GWN因为要做毕业论文,电大没有实验室,要去南京大学去做实验,只能隔三差五的的来我家提出对家具的要求。一天,她苦着脸来了,看见我就想哭。我一惊,赶紧将她叫到一边:“怎么啦?终于和你父母翻脸了?”
“差不多,在南大做实验,我出来发现自行车被偷了。我回到家告诉了他们,我爸爸不相信,非要说是和你约会被偷的,要我赔。”GWN委屈的流泪了。
“哈哈,你这个傻瓜。这那里是要你赔啊,是要我赔。想不到他们做事这人到了这种地步。赔就是了,不就是一部自行车吗?”我拥在GWN,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看你说的轻巧,哪来的自行车票?”GWN不相信。当时买自行车是要有自行车票的。不是有钱就买到的。
“我还真有办法,我妈妈的舅舅是交电公司经理,他答应过给我和我妹妹各买一辆。我明天就去找他。满意了吧。”GWN破涕为笑:“你这个家伙,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坦白从宽。”
“还有一个小姑娘,在我家具打好后,你不和我结婚,她就嫁给我。”我知道她怕什么。故意逗她。其实我知道自己玩心机,内心挺悲哀的。她知道我是开玩笑但还是急了:“你敢!今后我天天看着你。谁也得不到你。”
拿到了自行车票,我特意买了一辆女式26的,让GWN骑回去,就恶心他们一下。果然她父母不要了,还让她用。GWN骑车来看家具情况,对我说:“买了自行车,你钱还够吗?可惜我每月只留10元钱,多下来的都让父母存起来了。拿不到。真想帮帮你。谁知道还是让你花钱。”
“有钱是有钱的花法,无钱是无钱的做法。只要同样达到目的,效果是一样的。希望你答应我,结婚不要你父母一分钱。我也不让我父母出一分钱。大家对等。好吗?”
“我知道你是怕我伤心,也不要家里人给钱了。”GWN拉着我的手:“苦了你了,给我说说,你钱是怎样用的。”
“半个立方木料80元,二十张水曲柳三夹板一百四十元,十张纤维板五十元,木工工钱一百元。清漆和工钱也一百元。给你买自行车一百二十元,备用一百元,这样七百元一套家具就够了。床上用品我家姊妹包了,这是我不能拒绝的。亲情。我还有五百元可以让我俩旅行结婚。”
GWN一把抱住了我,流泪了:“苦了你。明天就去单位开证明,领结婚证。这次听我的。”
第二天,我与GWN到了厂人事科,要求开具结婚证明,这样就可以领结婚证。当年,男女结婚需要所在的单位开出证明,才能拿着户口本去街道民政科领结婚证。谁知,开具证明的人员说一下子公章找不到了。要我俩过一天再去。我知道这人曾经和GWN母亲是一个部队转业的,冷冷一笑。离开了。再去,她病假了。三天后才能上班。
这时,厂保卫科通知我,有人揭发我库房账目有问题,让我到保卫科去说清楚。我来到了厂保卫科,内心明白是为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在刚刚工厂通过的900质量认证中,我管理的库房被公司评为先进,我也被公司表扬。你们现在要我说什么?”
保卫科领导也是部队转业干部,说:现在下一切结论还早,你交出账本,保卫科派人去库房账目与库存核对。不得到允许不能去库房,你现在每天上班到保卫科报到。
这样,我每天一上班,就去保卫科报到,看看报纸,无事就去科室我师傅处坐坐。听他们讨论政治。发现,政治如同女人一样,是男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他们远离了权利,但是政治已成为他们生活的组成。
我与GWN再次来到人事科,这次公章也找到了,管理公章科员身体也能上班了,不过告诉我俩:因为保卫科在查账,等一切搞清楚再说。好在我人身还自由,就是不能去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