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5-17周五晴

    车子沿着成功北路轻快地开着，我们看到路边的店铺都被砸得稀巴烂，看来这些怪物已经发现我们常往这些地方来，所以想抢先断掉我们的给养。宋明把车子慢下来，对我们大声喊叫着，说他昨天走这里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这些情况，但没来得及跟我们商量。

    与凤凰大道不同，成功北路是一条很繁华的大道，从海文路与成功北路交叉口往北，三公里内都是密密麻麻的店铺。我们本以为这些店铺都会关门，却没想到它们的门都是开着的，而且大部分像飞鹭花园旁边那些一样，都被砸烂掉了。

    我充满疑惑地思考着这些现象，这个地方的公司挺多，就算是个小型的工业园区了。因为离海关比较近，所以相关的运输工作也多，平常人们没事时，总喜欢在这里逛市场。等到疫情爆发后，人都跑光了，砸烂这里似乎一点必要都没有。

    此时正是怪物活动的高峰期，两边的店铺里面有很多它们的踪影，听到汽车声后，有怪物跑来拦住我们的去路。宋明毫不客气地向它们撞去，沉重的汽车把它们的身体变成一堆堆碎肉，公路很快就变成了屠宰场。

    林源有点紧张，我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轻轻地颤抖着，就让他放松一些。今天这次行动，他才是决定我们生死的关键人物，千万不能出茬子。

    我看见车前有巧克力，就顺手拿起一片来，剥开后送到他嘴边。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如果感觉自己压力太大，我们就习惯吃些东西来缓解。看来林源也是此道高手，他都没问我是怎么回事，就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放心吧，我没事。”林源吐了口气说，“只是头一次执行任务，有点不适应。”

    文心家园是一个高档的小区，它旁边有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还有岛上棕榈大学的分校区，教育资源得天独厚。再加上有海景，岛上的房屋均价在七千左右，这里的却可以卖到两万以上。由此可以推断，凡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身价过百万的，想必豪车应该不少。

    因为怪物实在太多，我们在路上颇费了些时间，来到文心家园已经是早上九点整。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坏得多：光照使得大量怪物躲避在树荫下、房屋里面。张建伟的研究是相当出色的，这些怪物看到了我们，却并没有立即扑过来，而是继续在阴凉的地方待着。

    宋明把车子开到昨天郑克杰躲藏的楼下，用力地按着喇叭，然后郑克杰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出现了。宋明下了车，手里拿着那车子的钥匙，尽量让郑克杰能够看到。然后他把钥匙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肥皂盒里，放在车轮下面。郑克杰打了个手势，我没看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宋明的表情，他应该是明白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林源看着那幢漂亮的大楼，很有些感慨地说，“前几年做生意赔了本，为了给工人发工资，我把这儿的房子卖了，之后才搬到南边去住……”

    从富人变成穷人，感觉应该是很不好的。在他还感慨着世事多变的时候，宋明已经钻到了我们车里。他让林源把车子开到那幢楼的入口处，那里正有十几只怪物在乘凉，他毫不客气地对它们开了枪。

    我想这就是他的目的：让那些怪物知道躲不过去，然后它们就会跟着我们跑，结果还真奏效了。我有点怀疑地看着他，或许他昨天被一大群怪物追，也是因为他对那些无害的怪物开枪。

    后面的景象真够壮观的，我们惹火了那些怪物后，躲在树荫里的怪物们也跟着追了出来。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领头羊的问题：一群羊排成一队，跟着领头羊向前走，他们的前方是屠宰场，但却没有一只羊逃跑……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有一只怪物敢于追着我们跑，其他的也很可能会效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那位很喜欢这种情形。”林源跟我开了个玩笑，加速向大门口冲去。

    宋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点了下头，示意林源说的是真的。他也笑了：“恭喜，等咱们离开这儿，给你摆个酒庆祝下。”

    林源按照宋明的指示，朝着文心家园的西门开去，一直开上了凤凰大道。一出大门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我想应该不下于五百具吧，如果美国人来拍几张照片的话，肯定会怀疑这里发生了大屠杀——没错，就算是吧，他们的卫星也许能看到这些东西，稍稍PS一下，就能拿出去满世界叫唤了。

    横七竖八的尸体阻碍了车辆的通行，宋明让林源只管在那些尸体上轧过去，看来他昨天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我得说宋明对这一点把握得还是比较好的，尸体在被轧过之后，都极度地变了形——就像一块腐烂的木头一样，轧过去之后就变成了片，并不怎么影响到我们的行进。

    到处都充满了尸体的臭味，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恶心，我好几次都想吐出来。怪物们紧追不舍，我们就在这种臭不可闻的地方慢慢开着，反正目的就是把它们引到离文心家园足够远的地方。

    等到我们开出有三公里左右时，林源突然间加速，向左转进了一条小路。

    宋明很有点紧张地问：“为什么走这里？”

    林源笑着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带我们绕了几条道，我很快就被他绕晕了，这种方向不是正南正北的路，稍拐几下就是歪路。宋明还多少有点方向感，因为就在我晕掉的时候，他脸上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老哥我服了你了！”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大概一百米处出现了一道大门，门前是一个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文心家园”，原来他又绕回来了。

    现在文心家园里很安静，只有极少数的怪物在走动。就像刚才那样，它们并不打算扑过来，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们，就像是在看一堆拿不到手的食物。

    那辆车子没有被开走，看来郑克杰还在里面。当我们的车子开到那幢楼下时，他在里面露出了脸，他们用手语谈了几句后，宋明说楼道里至少有三十只怪物，他现在下不来。

    我掏出一支手枪给他，在楼道里不太方便，还是用短枪比较方便。他摇着手拒绝了，说他随身带了两支。

    林源去发动另一辆车，我和宋明去找郑克杰。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居民楼了，楼道里的光线很充足，绝无一点压抑的感觉。尽管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把阳光遮挡起来，但这里仍然可以轻易地看到所有的情形。我想这幢楼的设计师一定费了相当多的心血，才在光线极弱的楼道里营造出这种效果。

    一楼有两只怪物在来回地走，宋明示意我留在门外面，他先去处理掉这事儿。这种事情我不常干，不过做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不过是把刀放在脖子上，用力地割下去而已，只可惜我手中没有一把能用的军刀。

    宋明悄悄地摸上去，在它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两只怪物的脖子上就喷出了鲜血。看上去很有些血腥，不过相比以前处决陆志明，这种事的血腥程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悄无声息地摸上三楼，轻轻地敲着那间房子的门。郑克杰在猫眼里看了下，端着枪出来了，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指指上面。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在四楼的楼梯间里还有几只怪物在走动，它们暂时还没发现楼下的动静。

    下楼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们刚刚来到二楼，上面有一只怪物发神经，突然间想起要往下跑。当它发现我们的时候，很快就传来了大声的嘶叫，然后上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宋明的脸色都发白了。

    “快走快走，别管后面！”我看到郑克杰还想举起射击，拉着他的胳膊就跑。只要跑到光照强烈的地方，就能让它们的动作稍稍慢下来，开枪纯属浪费时间。

    随后楼道里有了几声枪响，那是我们解决掉了几只在前面挡路的怪物。车子就在距离楼道口不足三十米远的地方，我们看见林源已经把车子发动好了，远处树荫下的怪物们耐不住寂寞，有几只已经向他走去。

    “快快快……”宋明不断地喊着，朝另外一辆车子奔去。林源看我们不上他的车，干脆就开车撞向了那几只冲来的怪物，不过他用力太猛，车头碾过几只怪物后，撞到了大树上。

    宋明极其漂亮地调了头，飞快地开到林源的车旁，把前面车门打开。林源有点狼狈地从车里爬出来，钻进了前面的副驾座。

    援救行动总体上还算成功，成功北路虽然也有些车在挡道，但林源总能给我们找出能走的路，这就是向导的作用。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宋明在把车开上成功北路的时候，长长地吐了口气。林源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看来他前一阵子也没有与怪物们近距离接触过，所以见到那种可怕的情形时会多少有点不好的感觉。

    我看了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整，行动虽然不像预期中的那样顺利，不过也算是可以接受的。

    郑克杰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自从坐上车时，他就在不断地给枪装子弹，像是要准备另外一场大战。宋明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就安慰了一声：“不用紧张，兄弟，我们已经出来了。”

    “不是紧张，我怀疑那些东西会在路上堵我们，昨天它们已经堵过一次了。”郑克杰说。

    宋明看了林源一眼：“大哥，你说我们该往哪儿走？”

    林源想了一下，指着前面那条东西向的路说：“我想在前面向东转，然后走环岛干道，再走海文路回飞鹭花园。环岛干道上有BRT高架桥的入口，另一个出口在海文路附近，BRT高架桥是毁不掉的。”

    我们都极其佩服地看着林源，他简直就是道路专家！

    情况就像林源说的那样，环岛干道最低有四十米宽，想把那条路破坏掉真有点妄想。城市的BRT公交在三四年前就修建起来，每隔两三公里就会有一个入口，绝大多数地方是从桥上走的，极少有在地面运行的路段。

    有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向导，我们的行进非常顺利。在走海文路的时候，我们甚至利用闲暇的时间，在一座加油站里取了些汽油。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好几个人还没起床。看来生活的确把我们变得慵懒了，起床后也没什么事情做，最好的放松就是睡觉。

    林源的女儿今年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周玲。不过林源把她教养得很好，即使是在最危急的时刻，也没有看到她脸上有丝毫的慌张。当我们都纷纷夸奖她时，林源却是一脸的苦笑，说根本没那么好，她的情况很糟糕。

    我有点怀疑他的说法，这个年龄的正是青春活力迸发的时节，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呢？林源摇了摇头，说我根本不懂别人的心理。

    她喜欢去找林雪聊天，林源说这倒是一个意外发现，他并没有阻止她。我们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林雪的过往，那些早就不重要了，她现在是我们自己人。

    关于李晓铮，林源倒是给我提了个建议：尽量不要跟她走得太近，如果想成大事的话，这姑娘绝对是个麻烦。她从来不守这里的规矩，喜欢在危险的地方出现，还不惜别人的命，这都是不好的征兆。

    他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但不幸我已经脱不开身了。

    我们出去的消息一直瞒着李晓铮，她现在还以为我没陪她的原因，只是去替凯旋执勤。反正于医生已经说过了，她的伤会让她有三四天时间不能动弹，我就让她慢慢地折腾吧。

    当我来到十楼的房间时，却意外地看见她在里面走来走去，像是一点事都没有。我很惊奇于她怎么能把病痛控制得这么好，让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她到底有没有伤。

    “神奇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伤得多重我心里清楚，于医生不懂这个东西的。”她很得意地说，“怎么样，我们下午去市政府转转？”

    “为什么要去市政府？”我一脸的郁闷，难道她在研究不同类型的人群？

    “早就说你是木头脑袋，这点都想不通！”她又取笑一通，但始终不肯说出她到那里做什么。

    “那我们明天去总可以吧？我今天有点累，想在家休息一天。”可不是嘛，刚刚跟着宋明出去冒了趟险，这么快就又要出去，我真有点受不了了。

    “笨蛋，你傻啊？”她开始冒火了，“我们前天没有回来，你知道小丫头哭成什么样吗？要是再一整天不陪她，她会把所有的怪物都招来的！”

    当李晓铮打开车门的时候，宋明从里面赶了出来，说让我们考虑下要不要去。我倒是很希望他能说服李晓铮，不过我看她脸上的表情，就像那天我跟她说创业新区有多少怪物，情况有多危险一样，根本就没听进去。

    “老弟你摊上这么个媳妇，真算你倒霉到家了……”宋明一阵子的哀叹，让我感觉到了末日的到来。

    不管他骂得多难听，李晓铮始终没有还嘴，反正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想她在学校里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面对那些导师的，真不知道那些老头子怎么受得了她。

    市政府离这里有点远，简单来说就是得过莲花图书城，在那个地方北面两百米处，两个地方只隔了一个飞鹤路。我记得连长曾经跟我说过，市政厅里面一片荒凉，连一个怪物都看不到，想来是领导们在疫情爆发前就已经离开了。

    我把这些情况跟她说了下，她多少有点失望：“本来还想去看看那些领导的，真不走运……”

    从这句话里，我大致明白她想干什么了：怪物既然有一定的智力，那么它们很可能像原始的人类一样争夺地盘，而躲藏在各个楼层里面的人，就是它们争夺地盘的目的。能够成为怪物群体的领袖，就必然会有较强的管理能力，所以她想找找有没有中彩的市领导。

    车辆经过莲花图书城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看着这幢雄伟的高楼，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眷恋，或许她跟我有一样的习惯，总是到这里面来找自己的精神食粮。

    “进去看看吧。”她说。

    上次来到这里时，曾发现至少三百只怪物，但那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也许怪物们不会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抱着这种念头，我没有表示反对，只是默默地准备好武器。

    图书城应该是整个岛上最美丽的地方了，这里没有一丝的乱象，只有人们在门前奔跑过的血痕。我想它能够保持原样，也算是因祸得福：人们到各个地方去，只是为了寻找食物与水，这里偏偏提供不了那些东西。

    我们走上二楼，看到了记忆中那美丽的书。也许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书上面都盖了一层灰土。不过没关系，书的价值永远都是它的内在，不是它的外表。

    当我拿起一本展示用的书时，李晓铮把两本书在我脸前狠狠地一拍，那漫天的土气顿时把我呛得猛咳起来。我听到了她那欢乐的笑声，脸上尽是调皮成功后的得意。

    我试着去追打她，她很灵巧地躲闪着，好几次差点抓捉到，都让她闪开了。

    我们在这里大概停留了半个小时，周围没有怪物来打搅。我想如果可能的话，她会把整个图书城搬回家去，可惜我们的车子实在太小，她只能挑那些要紧的带走。

    她在这方面很贪心，一直用购物车推了四次才算停。不过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如果她以后沉迷在书的世界中，我们可能就不用再往外面跑了。

    当她跑完最后一趟，回来到楼上找我的时候，我们听到了较深处的一声响动。

    她一脸惊骇地看着我，我摇了下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刚刚的声音很轻柔，不像是那些狂暴的怪物们发出的，或许有人在这里躲避怪物。

    我把枪对准声音的来源处，慢慢地靠近它。楼层里的光线挺暗，只有靠近窗户的那个地方还好。借着这昏暗的光线，我看到前面三米处的书架旁边有一只女人的鞋子。

    “出来吧，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我们都松了口气，把武器收起来了。

    那是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小孩就像珊珊那样大，我暂时还看不出是男是女。那女人看上去五十多岁，也许是长期的担惊受怕使她提前进入了衰老期，她可能只有三十岁左右……

    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人们很少到这个地方来，怪物们平常也不会来，她就选择了这个地方藏身。二楼的角落里有一间小房子，那里有很坚固的门，他们平时就住在那里。今天她只是想带孩子出来看看书，没想到碰上了我们。

    李晓铮笑了，她从衣袋里掏出两块饼干，给了那个小家伙。他毫不客气地抓过来，狠狠地咬开袋子，整个塞到了嘴里——我们见过的小孩子基本上都这样，有时候大人也会这样做。

    “怎么，他吃饭吃得不好？”李晓铮惊诧地问，看来她还不知道在这岛上找到点吃的东西有多难，或许下次该让宋明带她去见识一下。

    “姑娘，不怕你笑话，我们从前天起就断粮了……”女人叹了口气，“我注意到那些东西会在太阳升上来的时候躲避起来，所以我想等会儿到外面找点东西吃。”

    “要不要先把他们带到飞鹭花园，然后我们再去市政府？”我问李晓铮。

    “好是好，可我们的研究怎么办？”她一脸不情愿地说。

    “你们要去市政府？”女人一脸疑惑地说。

    “对啊，我想在那里找找，看有没有领导们的消息……”

    “我看还是别去了，领导们都变成怪物了，我四天前出去找食物，还见到过两个。”女人叹了口气，“真是想不通，他们活着的时候当领导，死的时候还是领导。”

    这句话把李晓铮的兴趣调起来了：“怎么您认识那些领导？”

    “那天就是他带头追的我们，我看有挺多东西在听他指挥。”

    听到这句话的李晓铮乐了，我看着她那快乐的眼神，想到今天终于不用再到市政府送死了，因为除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让那女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带他们到飞鹭花园去。看得出来，夏天的时候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有一身拿来换洗的衣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换洗过，这个地方是停水的。

    我很高兴晓铮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刚刚捣腾了一个早上，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躺在车里睡觉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她开车很稳，一路上连点小波动都没有，甚至遇到怪物的时候也不会有急转什么的。

    “以后出去行动，别再瞒着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她这么说。

    “嗯……”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于是装作睡梦中的答应，反正不用对这个字负责任。

    “少装蒜，以后再敢这样就踹死你！”她恶狠狠地说，后座上的那对母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回飞鹭花园的路比较平，不像上午去文心家园那样。我能找到的解释，是从这里往西面开离海更近一些，或许怪物们只愿意在出海的必经之路上设置障碍。

    下车的时候，李晓铮搀着我下去了，宋明还以为我伤了腿怎么的。趴在她肩头上，闻着她头发里的气息，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当我想再凑近些的时候，她一巴掌把我的脸推到一边去，让我滚到梦里去。

    我倒是想滚到她的梦里去，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