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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多生几个宠物玩具 我也乐乐?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江城折下一株腊梅,夹在陈阿娇最喜欢的红楼梦一书中。腊梅清香,染上书卷之气,江城桃花眼慵懒的半眯着,清冷的脸上泛出少见的温柔。

    驿寄梅花,江城嘴角微扬,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让他变得诗情画意,如同诗人画家。

    看着书中的腊梅许久,江城合上书,像是说服自己般:“罢了,我还是将自己,送到她眼前好。”

    于是寒冬腊月,快马加鞭,恍如陌上花开,江城努力缩短洛阳与水灵镇,千里之遥的距离。

    两日后便是春节,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满了财神,红灯笼。

    不停的有穿着厚厚小袄的小孩子,从院子里跑出来,聚集在一起,放着爆竹。

    陈阿娇抱着小太阳,在屋子里烤火烤的四肢都有些麻木,便站起身子来,活动活动。

    往年水灵镇都是下着雪的,今年奇怪,到现在都不下一场雪。

    “白婶白叔,我抱着小太阳,出去逛逛。”陈阿娇朝里屋喊道。

    沈如慧探出头来,笑道:“行,早去早回。”

    陈阿娇身边不时窜过几个调皮的孩子,你追我赶,嬉戏打闹。

    年货基本上都购置完了,就等着春节一场烟火,期待着今年太平盛世。陈阿娇抱着小太阳,走到桥上,桥下原本种的几株荷花,都开败了,陈阿娇便坐在桥墩上,眺望着远方。

    小太阳恐高,两只肥肥胖胖的小手,紧紧抱着陈阿娇的脖子,陈阿娇笑意盈盈,装作嫌弃道:“小太阳你好怂。”

    虽然听不懂,但是小太阳听的出妈妈又在编排自己,便冷起小脸,嘟起嘴巴,一直喊着:“走,走,走。”

    桥下溪水荡漾,桥上行人匆匆,远处云淡山青,近处佳人娇俏。

    江城梦里百转千回,无外乎此时此景。

    见小太阳在怀里怕的厉害,陈阿娇只好抱起小太阳,走在青石板桥上。陈阿娇奇怪道:“你爸爸,还有你妈妈我,都不怕高,你怎么就怕高,难不成你是捡来的?”陈阿娇对着小太阳,佯装思考。

    小太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陈阿娇连忙亲了亲小太阳的粉嘟嘟的脸蛋,又哄道:“我的错,妈妈的错啊。你就是妈妈的宠物玩具嘛,妈妈不逗逗你,怎么开心呢?”

    小太阳见妈妈示好,便耸耸鼻子,只是大眼睛泪眼汪汪,添了几分红肿。

    陈阿娇只好低头在小太阳脖子间蹭蹭,小太阳痒的头朝后去,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小太阳这孩子心很大,不记仇,也就是调皮一些,肯定是随他爸!

    哄好小太阳,陈阿娇又朝桥头走去,可是桥上渐渐走上来一个人。

    那人脚步很重,像是穿着皮靴。

    乳白色的天空中,云层开始重叠,渐渐也厚重起来。空气一瞬间,也降温起来。

    “下雪了。”桥下的人欢喜道。

    小孩子们纷纷跑出来,看着突然的雪景,手舞足蹈的不能自已。

    那人定定的站在陈阿娇面前,眼神漆黑深邃,眉目清俊硬朗,脸型轮廓分明。就连眼角下的泪痣,都透着万种风情。

    与湘西那日鲜血染透的军衣不同,今日的这人清冷绝尘,就像是远道而来的仙人。

    陈阿娇在发呆,小太阳却前倾着身子,展露大大的笑容,甜甜糯糯的唤道:“爸爸。”

    江城斜挑着眉,孩子都在表示对自己的欢迎,陈家阿娇,你一个大人,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

    许是不相信眼前的人,陈阿娇揉揉眼睛,呆呆萌萌。

    江城环胸,好整以暇。

    两人在纷飞的雪景里,就这样安静的站着,你不说话,我也不言语。

    敌不过陈阿娇的痴傻,江城缓缓开口。“你刚刚说孩子就是你的宠物玩具,不如我们多生几个宠物玩具,我也能跟着乐乐?”

    回过神来,陈阿娇懊恼的瞪了江城一眼。“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嗯,都办完了,所以陈家阿娇,我回来了,快让爷抱抱!”江城伸出双手,雪花便立即沾上修长的十指。

    小太阳以为江城要抱他,欢喜的点头,伸出手,使劲探出身子道:“抱抱。”

    陈阿娇扬起下巴,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转眼看了漫天的雪景,随即扑入江城温暖的怀抱之中。

    陈阿娇半梦半醒,闭着眼睛,感受着怀间的温度,痴痴道:“我就说水灵镇怎么不下雪,敢情也是在等你。”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鼻尖弥漫着熟悉的薄荷烟草气,陈阿娇舒适到了极点。

    江城双臂紧紧圈住陈阿娇,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人。

    陈阿娇一直在等自己,从水灵镇到建苏,又到水灵镇。他们之间,分分合合,却还是终成眷属。

    小太阳迅速抛弃了陈阿娇的怀抱,转而抱住江城的脖子,口水敷在江城的脸上,幸福的喊道:“爸爸。”

    陈阿娇看着小太阳,嘿呀一声,抬头啄了江城唇瓣一下,像是在示威似的,瞪着小太阳。

    “不要。”小太阳小手扳过江城的下巴,也跟着亲了一下。

    陈阿娇憋住笑意,再次在江城俊秀的脸庞上,轻啄了一番。

    “不要。”小太阳护住江城的脸。

    江城哈哈大笑,低头吻住陈阿娇,深情而又热烈。

    小太阳见失宠,一时忍不住,“哇呀”一声,又哭了起来。

    于是,伴着雪花,伴着哭声,两人依旧吻的认真。

    江城单手抱着孩子,凭着记忆来到白家院子里。

    陈阿娇推开门,朝屋子的两位长辈唤道:“白叔,白婶,你们看谁来了?”

    沈如慧在做饭,听见呼唤,系着围裙就走了出来,手上还握着大铲子。

    抬眼望去,门口站着与自己儿子长相一样的人,只不过,那人面目更加深邃一些。

    沈如慧手中的铲子,猛然落地,眼中包含着不可思议,难道是她儿子回来了,不可能,他儿子不是死了吗?

    看着母亲就在自己眼前,江城内心十分愧疚,眼中含着泪水,嗓子沙哑的唤道:“妈!”

    沈如慧因这一声妈,眼泪一下就掉落起来。

    “妈,对不起。”江城“砰”的一声,跪在了沈如慧的面前。

    这么多年,他未尽孝道,一直就让他们为自己操心。

    陈阿娇抱着孩子,转过身,偷偷抹泪。

    小太阳见了,赶紧用手擦着陈阿娇的眼泪,心疼的抱着陈阿娇的脖子。

    白刚走了出来,瞧见与自己儿子一般长相的人,也是一惊。

    “爸,妈,我是白苏,我回来了。”江城嗓子低沉沙哑的可怕,这是陈阿娇第一次,见江城这么痛彻心扉的哭。

    白刚脑袋发懵,问陈阿娇道:“阿娇,这是怎么回事?”

    陈阿娇扶起江城,喜极而泣。“白叔,白婶,咱们进屋,时间还长,咱们慢慢说....”

    这故事不算长,但需要讲上一阵子,白刚和沈如慧耐心的听着,理解了儿子的难言之隐。

    白刚夫妇对于江城的到来,更多的是惊喜,他们的儿子没有死,还带回了媳妇孙子。难道说,上天是弥补这些年他们所受的寂寥?

    沈如慧看着父子重逢,心里别样开心,连忙摘下围裙,笑着说:“我去杀只鸡,炖条鱼。我儿子曾这么厉害,我心里也跟着高兴。”

    “我帮你。”陈阿娇将小太阳交给了江城,留给江城,白叔,小太阳更多祖孙三代的时光。

    江城为白刚斟上了一杯酒,余光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刚才白刚一直沉默,江城担心父亲生气。

    而白刚看见江城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神色才慢慢缓和。常人无法理解,经历丧子之痛的他,看见了儿子重新归来,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一切都像是场梦,落在了他这个平常的人身上。

    “爸。”江城生平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

    小时候,江城没少挨过白刚的打,仿佛自己就是败家子般,一直令白刚犯愁。江城从小就想得到白刚的肯定,现在长大了,这份渴望就更深切。

    白刚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老年的沧桑,写在脸上。

    “白苏,你长大了,我替你高兴。”白刚话里,道不尽的骄傲,道不尽的苦楚。

    江城嗯了一声,回道:“爸,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陪着家人。功名利禄终成空,我看的似懂非懂。”

    白刚感叹不已,转眼已是近十年,拍着江城的肩膀,突然之间老泪纵横。“儿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这一生,最开心的就是今天你回家。”

    虽然我小时候拿着烧火棍,一条街的追打着你,但是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知道你去参军,我忧喜参半,听到你在疆场死去的消息,我肝肠寸断。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你给我送终,只希望你一生平安知足。

    生气是难免的,但是他更高兴,自己的儿子终于成为人中龙凤,不再是当初水灵镇里,人见人嫌的调皮捣蛋精了。

    江城张开双手,拥抱着自己即将迈入暮年的父亲。

    小太阳咿咿呀呀的拍着手。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父子释然的一抱,承载着十年的空缺。

    陈阿娇跟在沈如慧的后面,月牙眼转着,低眉细想,便道:“白婶,对不起,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我想着这件事,应该由白猴子亲自对你说的。”

    沈如慧一边挑选着胡萝卜,一边不在意道:“你这孩子,我都没怪你,你自己倒赔不是。你为我们白家传宗接代,我还没有谢谢你呢!”沈如慧说完,转身对陈阿娇,认真道:“我就说,我为啥这么喜欢小太阳,原来血浓于水。”

    陈阿娇点头,挽着沈如慧的胳膊,回道:“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他是少帅,我当时就抱着他叫白苏,他不理我,还嘲讽我。”

    沈如慧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家白苏有出息了,当了这么大的官。但是最后却甘愿在这小村庄里,说明他内心重情重义,其实我还怕委屈了他。”

    “有什么可委屈的,不用心疼他,现在该是我们孝顺你们的时候了。”陈阿娇笑道。

    “你啊,既然都清楚了,就不要叫我白婶了,叫妈吧,过几天,让白苏把婚礼给你补上,不能委屈了你这孩子。”沈如慧握着陈阿娇的手,想着婚礼那天,摆上十几桌,请镇上的亲朋好友,好好的吃喝一顿。

    “是,妈,都听你的。”陈阿娇笑着陪同沈如慧走向菜市场。

    晚饭前,江城抱着小太阳,来到陈阿娇以前住的小院子里。走进内屋,看着陈心德和刘素心的遗像,江城将小太阳递给陈阿娇,点上了三炷香。

    “爸,妈。对不起,我来的有些晚,让二老委屈了。不过请二老放心,我江城,也就是白苏,向二老立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陈家阿娇的一片情意。”江城转眼,望着陈阿娇,眸底情意深深。

    陈阿娇红着眼眶,抬头,有些哽咽道:“爸,妈,你们放心吧,白猴子对我很好,为了我,连将军都不做了。”抽泣了一声,陈阿娇想起陈子汝,便道:“对了,爸,妈,子汝还在英国读书,她很优秀,奖学金什么的,她都得了。”

    说起陈子汝,江城皱起眉,若有所思。

    拜完陈心德和刘素心之后,江城带着陈阿娇,走在小巷上。

    “阿娇,其实子汝早就回建苏了。她和杨家少爷杨杰斯成了亲,但是出了意外,杨家少爷死了,所以她继承了杨家的大部分财产。我离开建苏的时候,找到她,希望和她一起回来,但是她对我说,她欠杨杰斯的一辈子,注定要还,她不能离开杨家。你们见面不是很难,有机会她会回来看你的。”江城说的声音很轻,散在一口雾气之中。

    陈阿娇安静的听着江城说话,叹气道:“你说我痴,其实我这妹妹更痴,是我不好,让她受了不少苦。”

    江城拦着陈阿娇的肩,清冷的脸庞,匀出几分柔意。“别担心,她自有她自己的福分。”

    回到家中,沈如慧端出一盆鸡汤,放在桌上。

    江城笑道:“看到这么朴实无华的大盆,突然想起你也做过鸡汤,不过那鸡是六叔公的。”

    陈阿娇白了江城一眼,随即对沈如慧道:“妈,以后做饭做菜,你就让他做,免得他当大爷还话多。”

    “什么六叔公?我听不明白。”沈如慧奇怪道。

    江城为父母盛了汤,又给陈阿娇盛上一碗,才缓缓道:“是这样的,六叔公是我驻军地方的一位老人,为人特别勤俭刁钻,人称铁公鸡。没有敢接他的东西,也没有敢吃他的东西,但是阿娇不怕,硬生生煮了六叔公送来的鸡。”

    “还不是给你们补补身子!”陈阿娇不悦的蹙起眉头。

    “然后我军队里的人,就给六叔公做了一天的苦力,哈哈。”江城说完,便大笑起来。

    沈如慧也跟着笑了起来,还对陈阿娇道:“打他,我给你权利。”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

    沈如慧将小太阳抱回了房间,说是好好跟孙子相处,其实是为了给陈阿娇和江城独处的时间。

    陈阿娇在屋子,看着江城优雅的将大衣脱下。

    “你在期待着什么?”江城眸子似笑非笑。

    陈阿娇笑意盈盈,开始解自己衣服的纽扣。

    江城憋住笑意,倚在衣柜前,环着胸。

    “干柴烈火,你不急吗?”陈阿娇挑起眉头,反问道。

    江城点头,风轻云淡道:“不急啊,和你,我还有一生的机会。不是越做越爱,是越爱越做。”你会遇见一个人,不止想和她上床,还想和她一起看山看水看云,享尽世间美事。

    所以他不急,他有太多的相思和感激,要向陈阿娇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