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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两人有夫妻相
    虽说有伞,但是因着雨大,孟久久不可避免的伤口淋雨,回到家后,陈阿娇帮忙清洗了伤口。知道孟久久有心事,陈阿娇便问道:“久久,听景阳说在一家店门口寻到的你,宴会之后,为何不回家?”

    “阿姨,谢谢你们把我当做女儿看待。”孟久久忍着伤口密密麻麻的痒,勉强露出微笑道。

    这时,房门响起敲门声。

    “进来。”

    江景阳端着姜汤,身后跟着小不点江许安,江许安跑到陈阿娇面前,伸手一直说着抱抱。

    “喝点吧,我煮了两碗。”江景阳将姜汤递给孟久久。

    孟久久尝了一口,狐狸眼半眯着,嘲讽道:“资本家江先生,你也会煮姜汤,不过……”孟久久眼里好奇,又抬头不解道:“你这姜汤还挺甜的。”

    “我放了红枣。”江景阳漫不经心的双手揣兜,一身银灰色休闲毛衣,透露出居家的气息。

    孟久久心一暖,但是表面上不在乎。“资本家江先生大发善心,我受宠若惊。”

    “这样就让你受宠若惊了,那你以后怎么承受的住?”江景阳桃花眼似笑非笑。

    孟久久一愣,难道说江景阳他以后会对自己更好?怎么可能,孟久久低下头自嘲的笑笑,她究竟在期待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还说他的,车会压断自己一条腿。

    陈阿娇抱着江许安,对着两人道:“明儿你们要是有空,随我去登山上香吧!”

    “登山上香?”两人皆是一愣。

    “秋天赏菊焚香,再正常不过,你们惊讶什么?”陈阿娇哄着不停在怀里闹腾的江许安,好笑回道。

    孟久久瞥了江景阳一眼,等着他回答,他要是回答去,她就不去,省的她自己胡思乱想。

    谁知江景阳一本正经的对着孟久久道:“我觉得你最近挺衰的,去上上香吧!”每一次见孟久久,她都是处于劣势,就像是受伤的小狐狸,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你才衰。”孟久久白了江景阳一眼,浑身不情愿。

    第二天一大早,江景阳倚在车门上,等着屋里的人走出来。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三个人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江景阳看了眼手表,环着胸,好整以暇道:“一般重要的人物都是姗姗来迟。”

    孟久久穿了件红色披肩,白色足膝长裙,这一件还算是她的压箱底。然而江景阳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说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

    孟久久也不在意,反正江景阳要是夸自己,就如同六月下雪般神奇。

    江景阳转身,眼里染上笑意,孟久久很漂亮,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不然安少奇也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了。

    车子来到萍乡寺,陈阿娇牵着江许安,来到香火鼎盛的寺庙门口。

    萍乡寺来往的香客很多,相传很灵验。

    走进寺庙里,檀香之气弥漫,巨大的香烛,插在香灰鼎中,庄严肃穆。

    陈阿娇跪在蒲团上,虔诚祭拜为家人。

    江城曾经说他愿金戈换故里,如今日军节节败退,她们胜利在望,江城死前的心愿应该足了。

    寺庙外,孟久久和江景阳大眼瞪小眼。

    江景阳心想,女孩子多愁善感,迷信也居多,偏偏这女人兴趣不在烧香拜佛,而是欣赏周围寺庙的风景。

    “你不进去?”孟久久先开口问道。

    江景阳一听,饶有兴趣的回道:“我也想问你这个。”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些只是缓解心里担忧的借口。”孟久久满不在乎的背着手,眼神打量着四周。

    江景阳点头,抿着嘴唇。“你还挺有觉悟。”

    一旁的住持缓缓走过来,眼中睿智几许。“两位施主,我瞧着两人,很有夫妻相。”

    闻言,江景阳皱眉,孟久久脸红。

    住持淡笑不已,回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两位福相显生,又是红鸾星动相遇之势。”

    江景阳和孟久久相视一眼,都认为住持是想让他们添香火,于是孟久久笑着道:“住持,你放心,既然来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添香火。”

    住持摇头:“信则有,不信则无,当贫僧多言。”说完住持绕过两人,走了出去。

    萍乡寺,山势不高,风景优美。

    江景阳和孟久久并肩而立,瞥见不远处的青枣树,江景阳眸光一闪,想起好玩的事,便道:“我妈以前和我说过,她在寺外看过漫山遍野的野生金盏菊,也在寺外吃过香甜的大青枣。我当时就在想,寺庙外种的果树,是不是都染了仙气。”

    “你要吃吗?”孟久久问道。

    未等江景阳说话,孟久久便笑着上前两步,转身道:“我们去尝尝吧!”

    孟久久的步速有些快,尽管江景阳是男人,也得小跑几步才追得上,江景阳不禁又打趣道:“孟久久,我说你跑这么快,是不是往常被训练的?”

    习惯江景阳变着法的嘲讽自己,孟久久也不生气,两人走在沾满露珠的青草地上,雾气蒙蒙的令人皮肤很舒服。

    “资本家江先生,真的很难相信,我和你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孟久久狐狸眼弯弯的弧度,很好看。

    江景阳嗯了一声。“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走到青枣树下,孟久久手握着树干,大吼一声,便奋力的摇晃着树枝,硕大的青枣摇摇欲坠,如同下雨一般。

    江景阳看着被果枣不停砸头的孟久久,不免一笑,真是个笨办法,这样将树叶上的雨水都摇到了身上。于是江景阳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开始打青枣,两个人就像个稚气的小孩子,在树下打闹嬉戏着。

    孟久久抬头,迎着露水滴,嘴角扬起笑意,眼神暗淡几分,这人,为何还来拨动她心跳?

    傍晚,孟久久趴在桌子上,拿着笔在纸上,仔细斟酌。她决定要离开江家,离开江景阳,她喜欢江景阳,感觉越来越爱,就像陷入苦海。但是江景阳名草有主,所以算是可望不可及,因此不如放手?

    笔尖在纸张上,划出一笔笔墨迹。孟久久已经好久没有碰笔,未免有些窘迫,她的字很丑,就像小孩子的字一般,她瞟过江景阳的字,龙飞凤舞,大方得体。字如其人,她与江景阳始终是云泥之别。

    “我很难受,我觉得阿姨,江景阳,小安待我很好,就像是家人,可是我却对江景阳有非分之想,所以我必须要离开。她们说得对,我是个没人喜欢的老姑娘,可是那又如何,我自有我的快乐。”

    打定主意,孟久久闻着钢笔的墨香,趴在柔软的大床上。

    孟久久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离开了江家,陈阿娇对此感到费解,孟久久说,她要去南方寻她的亲戚,可是前几天她却一个字都没提过她的亲戚。

    孟久久的不辞而别,只是令江景阳有过短暂的怅然若失,之后便没有什么情绪。这段日子,孟久久很能融合进家里,妈喜欢她,小安也喜欢她,自己也不讨厌她了。

    孟久久的离开,并未给江家带来多大的改变,陈子汝回到了上海,一回来便视察江景阳的工作,由此江景阳更加忙了起来。

    三天后

    楚晴明在房间里严肃的宣布,国民军队私自围剿地下党党员,优秀的党员干部张山逃到了上海,但是国民党特务并不打算放过张山,现在已经派人在上海四处寻找。

    而张山此刻乔装成归国华侨马广先生,他需要有一名优秀的女党员帮助他,扮演他的妻子。

    “久久,你能够胜任吗?”楚晴明突然问道。

    “能,不过,这位马广先生需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孟久久好奇道。

    “松岛最近在研发毒气弹,想要用这样狠毒的方式,杜绝我方军队的进攻,所以我们必须要拿到生化实验一三三军队的资料。松岛不日便会来到上海,寻找藤原,上一次所说的建造工厂,藤原应该就是想要借此做实验。”楚晴明对日本军队用生化武器的做法,表示深恶痛绝。

    孟久久明白,为了不让更多的战士受到毒气的伤害,她愿意完成任务。

    孟久久扮演马广的妻子孟九,是家道中落的小姐,原先和马广有婚事,马广因媒妁之言,死去的父母之命,便娶了孟九。

    上海码头

    孟久久打着一把**的小洋伞,翘首以盼。轮船声嘟嘟的想着,马广带着白色的帽子,穿着白色的小西装,拿着小拐杖,极富有摩登风味。

    “嗨,亲爱的。”马广走下甲板,来到码头上,张开怀抱,对着前来迎接他的孟久久笑道。

    孟久久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狐狸眼熠熠生辉。

    “楚先生为你安排好了住处,张先生尽管放心。”孟久久面上挂着笑,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马广拉着孟久久,关心道:“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陪太太们打马吊啊!”孟久久拿着手帕,捂着嘴笑道。

    百乐门

    孟久久一身粉色洋裙,挽着马广走上楼梯,马广与藤原有生意上的合作,今日和藤原约在了二楼的包厢内。

    两人走上楼梯时,正巧江景阳和薛鱼鱼,安少奇迎面走下。孟久久瞥见江景阳时,心里猛的加快,连忙用手里的小折扇捂住自己的脸。

    几人错身而过时,安少奇明显认出孟久久来,可是孟久久低埋着头,一副小心翼翼怕看到自己的表情,着实令人费解。

    倒是江景阳,面上毫无表情,和薛鱼鱼有说有笑的走下楼。

    闻见熟悉的烟草香,孟久久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随着他移动。

    “遇见朋友了?”马广先生问道。

    孟久久点头,回了句:“不碍事的,我们走吧!”

    打开包厢的房门,里面已经坐着藤原和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而略施粉黛的孟久久,倒显得出淤泥而不染。

    “马老板,你好。”藤原待在中国的时间越久,中国话说的也就越好。

    “藤原先生,好久不见。”马广热切的握住藤原的手,面上怀着喜悦。

    两人寒暄一番过后,便谈起了生意,马广是做进出口贸易的生意,藤原想要让马广输出他们百货产品。

    孟久久一直抿着嘴唇,狐狸眼打量着藤原身边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双眼狭细,但目露的眼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这就是松岛?他不是还要几日才到上海的吗?

    松岛感觉到孟久久的目光,不免多注意了几眼这女人。孟久久长的很江南气,他们喜欢江南。他记得中国有个故事,说是有一个诗人叫柳永,他曾经写过一首诗。

    江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因为这首词,因为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所以金朝挥兵南下。

    江南的风景,江南的女子,自古以来都是文人武将想要去追逐的。

    因此他们想要占领这片土地,占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但是好像江南的人不似他们这里的风景般柔和,江南的人都有一颗坚韧的蒲草之心。于是他们才攻不下江南的土地。

    松岛打量着孟久久,清纯中媚感十足,他们国家的女孩子也有漂亮的,但是这里的女孩子的漂亮,仿佛待着刺,越美毒性越大,以至于他们既想拥有这样的美,又害怕靠近这样的美。

    “好,那我们希望合作愉快。”马广站起来握住藤原的手。马广明白,同藤原这样阴冷的人做生意,最好要小心。

    挽着马广的胳膊,两人走出包厢,门外有司机在等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孟久久总觉得停在自家前面的那辆轿车,是江景阳的车子。她不敢猜测,于是坐在车座上,问马广道:“松岛来上海,是想提前进行实验,准备坐最后的困兽之斗吗?”

    “他们的局势不太好,反而是我们一路高歌猛进。”马广自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