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一点点的变成透明的，他的手掌像是斩进水里的幻影，只击出几道水纹，就再也波澜不惊。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再看程老爷子时，只能看见一个小点了，连忙赶了上去，脸色苍白的说道：“老爷子，我不就是哄着你宝贝孙女喝了点酒么，也没有不轨的想法，这都挨了一巴掌了，有必要这么整我么？”

    程凤图哼哼两声不否认自己的心思，莫寒算是看明白了，程雨凝身上的不讲理劲儿绝对是跟眼前这位学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才那位应该就是贴身保护程凤图的人，位置越是高的人，睡的越是不安稳，注定的要找更强的人来保护，最后大好的头颅能不能保住，还要看双方的本事。

    “现在我还能自己动手教训一下芳菲，等到再过两年，想要骂他打他就只能靠着辈分压人了。”程老爷子说着伤怀的话，语气里却是满满的骄傲，对此莫寒很是不屑。

    “等再过两年，你想要教训我，也只能靠着辈分压人了，不过到时候我认不认可是两说。”

    程凤图侧身看着莫寒，脸上满是惊讶，笑着点点头，知道最后一句话是他记着刚才对他动了杀意，也不计较，说道：“不说这话的可能性，狂气倒是够了，不如现在就比比？”

    两人说着已经出了上水小区，这片地方住的人少，外面的街道清冷，只有孤零零的路灯伫立在路旁，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带来一点生气。

    程凤图的话说完，脚下的步子就快了起来，两只手负在身后，脚步如常，身影如飞，哪里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世界飞人在他面前都要羞愧。

    莫寒已经在用灵气赶路了，第一次把珍贵的修炼所得用这上面，感觉无比的憋屈，即便这样才勉强跟上老人的脚步，什么叫健步如飞，莫寒算是见识了。

    从黄阶初期到黄阶中期，再到现在境界所能达到的巅峰，莫寒脸上渐渐布满汗水，两人已经在小巷里带出一道道残影，在各种灯光的交织映衬下，路人只是觉得一阵风吹了过去。

    程凤图一边慢慢加速，一边还有余力扭头看着莫寒，见他虽然呼吸急促但是起落之间自有章法，显然还没有被逼到极限，于是愈发好奇，问道：“记得你说过，你的境界是内劲二重天？”

    莫寒点了点头，按照武者和修真者相对的境界来说，他确实是内劲二重天。

    “能不能把你遮挡内劲波动的那东西撤了，让我看看？”这倒不是怀疑莫寒说谎，只是程凤图很好奇怎样的内劲二重天有这样绵长的劲道。

    莫寒脸上露出苦笑，修真者修炼灵气，原本就没有内劲波动那玩意，难道还能变出来？

    “不能。”莫寒硬着头皮说道。

    程凤图又楞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要是没有这点底气和傲气，也枉费他今天带他出来走这一遭了，抬头看了看天，被厚重沙尘废气遮挡着的都市夜空，是看不见星星和月亮的，但是老人还是很快的确定了时间，然后，猛地跳上了墙头。

    莫寒只愣了一瞬间，脚步在地上一踩，双腿微曲就跃上了墙头，再找程老爷子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一个小点点，像只跳蚤一样挑来跳去。

    莫寒感觉不到好笑，因为那只跳蚤是在高低层叠的房顶上跳来跳去的，两只手依旧负在身后，动静之间如履平地。

    上水小区在江静市东南，两人一直沿着小路往城郊走去，现在路两边的房子都比较低矮，难得有一栋超过8层的小区居民楼就算是鹤立鸡群的了。

    咬了咬牙，在全身经脉里流动的灵气被牵引到两条腿上，丹田里面的灵气涌出来弥补空缺，莫寒整个人又处于一种高压的状态，深吸了几口气平静沸腾的血气，莫寒脚尖在墙上轻轻一跃，高屋矮墙一掠而过。

    程凤图在前面慢悠悠的跳来跳去，这种落差的高低起伏，在他面前就和石子没有区别，扭头看见莫寒竟然就在身后不远处，嗯？

    动作是笨拙了些，但是速度可以啊，在这上面跳来跳去，不但要考虑平衡和力量，最重要的是呼吸，一呼一吸之间道理，不是说说而已。

    “小子，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芳菲老是夸你了，整天没见你怎样，总能给人意外。”程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一纵身就要再次加速，莫寒连忙喊住他。

    “等一下，老爷子，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啊，要是远的话我们打个的？现在司机师傅很敬业的，晚上也往郊区跑，钱我出了。”莫寒实在是不敢挑战老爷子一涨再涨的实力，那就是个无底洞。

    “呵，我们去的地方，出租车是去不了的，你不是说将来我要教训你，还得靠辈分压人么？现在来试试差距。”说着程老爷子速度又提上了两分，边把莫寒甩在后边，边感叹道：“老了，老了，身子骨就不行了……”

    莫寒还算平静的气息顿时翻滚也来，拍了拍还有些肿的右脸颊，疼痛刺激的脑子顿时清醒几分，莫寒压下紊乱的呼吸，全身的灵气开始一点点的爆发起来。

    如果说原本他还压着灵气在可以转圜的度之内，现在就是不管不顾的冲击了，两条蕴藏了比正常水准多的多灵气的腿，一只在房檐上重重一踏，脚下响起砖石爆裂的声音，莫寒在房顶上带出了一道残影。

    程凤图咦了一声，身下毫无滞贷往前跃去，上身却转向后，看了看在一声声轰鸣中，不断逼近的莫寒，脸上布满惊讶的神情，一晃神的工夫莫寒已经到了身边，再一皱眉，莫寒已经把他甩在后面了。

    “这都可以？力量是长上去了，但是呼吸渐渐紊乱，血气不受控制，小子，你能强压多长时间？”程凤图喃喃自语，看着前面隐隐形成一道影线的莫寒。

    “对敌的时候倒是能用这种方法出奇制胜，但是一次两次，时间长了不可避免就会积累损伤，最后爆发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程凤图的眼睛亮了起来，杀人先伤己，这招是谁教的？

    挥了挥手，身边原本平静的空间产生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像是风吹皱了水面，波纹缓缓荡漾开去，下一瞬间就荡到了莫寒身边，正咬牙忍受巨大苦楚的莫寒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