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图大笑两声，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脸上还保持了笑意，然后在身前百米外出现了“另一个”程凤图，还是静止不动，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接着，在更远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程凤图……

    全身已经酸麻，尤其是两只腿已经几乎没有知觉的莫寒惊讶的长大嘴巴，看着出现在身边对他笑了一下的程老爷子，紧接着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往后一看，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程老爷子正站在房顶上，脸上表情迥异，正从最后一个开始往前渐渐消散。

    残影。

    莫寒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打了个哈欠，看着前面那个后辈两条不断跃动的腿睁大了眼睛，上面没有被衣服遮盖的部分，正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青光。

    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老眼昏花，极淡的青华雍容高贵，隐隐还在流动。

    “啊。”莫寒惨叫了一声，脚下被一个楼顶凸起的地方绊了一下，往前一栽，重重的朝地面落去。

    他身体里面的灵气还有很多，但是经脉已经枯竭，连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想要平安落地已经不可能了，莫寒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下落过程中把自己背部朝下，这样砸的时候砸不到脸。

    在心里狠狠了骂了一顿程凤图之后，莫寒哀伤的看着夜空，这时候已经几乎出了江静市了，没有厚重铅云的阻隔，难得看见了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但是很暗，隐约，还出现了水纹？

    正在莫寒疑惑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枯槁的脸，整个身子都包裹在宽大的锦蜀丝绸里面，两只手放在身后做背东西状。

    因为刚才已经见过一次了，这次莫寒总算没有喊出声，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程家老爷子不会干出来把自己带到这种僻静地方灭口的举动吧？

    “想什么呢？”枯槁老人像是看穿了莫寒的担心，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莫寒呵呵呵笑了起来，诚挚和善，惹了这种根本猜不到境界的老不死不高兴，下场一定很惨淡。

    好在，枯槁老人只是现身看了一眼莫寒就抬头继续往前飞去，确实是飞着的，莫寒瞪大眼睛，老人脚不点地，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身在在风中朝前面慢慢飘去。

    背后意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莫寒勉强转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眼下面，然后闭上眼睛。

    他果然也是飞着来的，旁边的老人没有提着他，但是仔细感受的话，能察觉到周围空气中有一片看不见的能量，已经浓郁的到近乎实质。

    就是这片玄乎其玄的力量，托着莫寒跟在老者身边，看似缓慢，其实眨眼间就追上了前面的程凤图。

    程老爷子速度不减，瞥了眼已经不能动弹的小子，高傲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从手指头到脚趾头的不屑，说道：“能坚持到现在，也不容易了。”

    莫寒没有听出来哪怕一点点夸赞的语气，只能沉默不语。

    一行三人已经算是出了江静市范围，周围的地方已经是乡镇级了，不过因为临着姑苏区，比一般的三线城市还要来的发达，围着一条条主干道的主街区，分布在边上的独门小院，院子很小，房子很高，依然逃脱不了大都市的风格。

    月黑风高，连人都看不见几个。

    “小子，你提升力量的方法是谁教你的？”程凤图忽然问道，声音里面还是难掩一丝好奇。

    莫寒嘴角露出笑容，虽然很想压下去，但是笑容顽强的越来越大。

    怎么可能有人对提升战力的方法不感兴趣，两人战斗的时候，关键的时候这就是能决定成败的差别，把这种方法教给一支忠心耿耿的死士队伍之后，其实力瞬间就能提升整整一个档次。

    程老爷子今天肯带他出来，未尝没有想见识一下这法子的心思，莫寒也很识趣的满足了老人家的好奇心，但是想学？嘿嘿。

    “这个嘛，方法是谁教的，您就不用管了，也可以当成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见程老爷子瞪大眼睛很不满意，莫寒连忙解释道：“这种法子只有我能用，其他人就是知道了，也是废物。”

    “你是说，损伤身体？你能弥补这个缺点？不可能，这种伤害是日积月累的，深入到骨子里，不是轻易能除掉的。”程老爷子想起了自己发现的那件事，摇摇头说道。

    “这其实只是一方面，还有更大的麻烦，普通的武者，是没有办法像我这样提升力量的，如果有，绝对是不一样的。”他是靠转移压制灵气，挑战身体的极限，爆发出超出本身境界的力量，但是武者修的是内劲，根本没有灵气，方法不能通用。

    程凤图眼神微微闪烁，莫寒说的应该是实话，都说修行者是上天挑选出来的幸运儿，那些有大运气的人获得“神赐”，更是宛如获得了上天的礼物，这样的幸运儿，必然每个都是不同的，千差万别所以多姿多彩。

    “小子，看你算计很久了，说吧，只要你能给我一套让普通武者像你一样提升战力的方法，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不推辞。”程凤图笑呵呵的说道。

    莫寒在心底暗自排腹了一声老狐狸，其实他原本只是想让程家人看得见吃不着，毕竟这种方法即便是修真者也不一定适用，跟别说武者了。不过，扭头看了看另一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枯槁老者，莫寒改变主意了。

    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后，动静之间都有气机牵绊，心念转换自有灵犀感应，所谓的杀气，气势，预感等等都是相同的道理。

    莫寒看着枯槁老人只是动了一下念头，老人就微微一怔，继而扭头玩味的看着莫寒，吓得他连忙把头扭过去。

    “如果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您能让这位前辈帮我一段时间的忙，小子就拼了命的想办法，整理出一种适合普通武者修炼的提升战力的方法。”莫寒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这次连程凤图都不得不佩服莫寒的勇气了，不过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好奇的问道：“你一个内劲二重天的小辈，借修乐的力干嘛？”

    “这么实力强绝的高人，当然是请来杀人了。”大好的头颅等着收割呢，莫寒在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因为想起了一些事情，脸色猛然变的冷然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