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走开了，娜叶看看手里的药包，再看曹仁的背影，她有些伤感，她朝几个年轻兵看去，他们在那小声说着什么，吴欢在一旁没精打采的扎行李，她把药包揣好，过去了，几个兵一看见娜叶过来，立刻停止了说话，娜叶看几个兵，几个兵回避着她的目光，娜叶不安了，看吴欢，同吴欢告别，吴欢说他也要跟着他们去分区。娜叶不明白吴欢去分区干什么？吴欢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该回连队才对，吴欢说他不能回连里，要那样他非得犯错误不可，娜叶不解地看着吴欢，吴欢把头低了下去。

    古蒙儿在一旁喊娜叶，古蒙儿说朗措不在，她用不着帮曹仁，她照顾不了他，娜叶彻底纳闷了，都怎么啦？曹仁昨晚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吴欢他们也不对劲儿，看她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她不明白昨晚他们到底说什么了，她问古蒙儿，古蒙儿让她不要多想，没说什么。

    吴欢在抽自己耳光，朱天明和多戛过去抱住他，朱天明和多戛像按不肯投降的敌人一样把吴欢按在行李上，杨扬不安地在一旁打转，娜叶呆呆地看着几个兵，又回过头看古蒙儿，古蒙儿不看娜叶，背起自己的行囊走开了，吴欢咬着嘴唇过来，也不说话，抓起娜叶的包走开了。

    天空中飞舞着星星点点产雪花，兄弟班上路了，郝大地和九毛九在前面走了，沐天和曹仁在溪流边帮助人过溪流，几个士兵过去了，古蒙儿和娜叶跟在后面，娜叶离曹仁近，向曹仁伸出手，曹仁下意识地收回已经伸出的手，把手伸向古蒙儿，娜叶愣了一下，手僵在空中，肖沐天看了一眼曹仁，从那边过来，他把手伸向了娜叶，帮助娜叶过了溪流。

    娜叶看着曹仁离去的背影，跟上队伍，几个年轻兵小声说话，看见娜叶上来，又不说了，娜叶站住了，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她越来越不明白，都怎么啦？一夜之间，怎么什么都变了一般呢？

    雪花渐大了，纷纷扬扬往下落，队伍在林间行走，娜叶不断看曹仁，可曹仁不看娜叶，人很沉重，低着头走路，娜叶几次走近曹仁，欲言又止。

    古蒙儿上来，拉住娜叶的手，带着她超过曹仁，走到曹仁的前面去了，那样，娜叶就不用再看曹仁的背影了。肖沐天走在最后，这一切都落入他的眼帘。

    娜叶突然对古蒙儿说：“我知道我拖累大家了。”古蒙儿扭头看娜叶，娜叶的脸上浮现着一丝微笑，那个微笑里埋藏着迷惑与失落。

    兄弟班在山坡上休息，肖沐天借故找枯树枝让朱天明带娜叶一块去找，支开了娜叶，他要招会会议，决定送娜叶上山，董副指导员是孤儿，除了娜叶，他再没有任何家人。要是让娜叶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会很高兴的。

    肖沐天转头看众人，众人一时没明白过来，有些发愣，郝大地说肖沐天是要他们表决！古蒙儿第一个赞成送娜叶去七连，郝大地、曹仁、兵们都同意送娜叶上山，肖沐天也同意了，他决定了，兄弟班原地待命，他和吴欢、朱天明，我们三个送娜叶上山，让她去见老董。

    郝大地积极起来，他要上山，肖沐天不同意，郝大地还要争，肖沐天说：“如果我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来修正。”掌声响起来了，来自曹仁，他伤感地微笑着为兄弟班的一致决定鼓掌，然后是含着眼泪的古蒙儿和郝大地，几个年轻兵拼命鼓掌，吴欢非常激动，他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决议，他觉得他太荣幸了！

    肖沐天让吴欢去把娜叶叫回来，吴欢拔腿跑开了，人滑了一下，没摔倒，跑得比兔子还快。

    娜叶被叫回来了，好坐在众人当中，不解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转向肖沐天，肖沐天对娜叶说他昨天对她撒了谎，郝大地也说他撒了谎。娜叶困惑地看着他们，肖沐天说：“娜叶，兄弟班决定了，趁大雪没下来之间，送你上山，去看看老董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

    娜叶呆住了，看着肖沐天，肖沐天微笑地点点头，娜叶再看郝大地，古蒙儿，曹仁，几个年轻兵，众人笑着看娜叶，娜叶很快恢复过来，她告诉大家，她不上山，众人不解地看着娜叶，娜叶说：“我知道，你们决定送我上山，你们是在为我着想，为我放弃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已经做过了，为我多走了那么多的路，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为我多冒了那么多的险，你们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我觉得我来一趟西藏值得，来看老董值得，老董他在西藏，他也值得。你们做了决定，我也做了决定，我不再上山了，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不再给部队添麻烦，不再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也不去分区了，我跟你们下山，去交通站，在那儿，如果能搭上车，我就去拉萨，从拉萨回家去。”

    众人彻底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