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的野果野菌很快就没有了,肖沐天十分满足地抹了一下嘴上的果汁,坐直了身子说:“现在来说说情况。”
古蒙儿和杨扬都吃完了,专心致志地看着肖沐天,郝大地没有看,用一块袖布狠狠擦拭步枪。
根据观察,他们面前的那些人极大可能是绑匪。他们有三十一个人,这只是目前他们观察到的数字,有可能人数还要多。根据没有携带武器、被绑匪殴打的现象看,科学家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只观察到两名,其他三名可能被绑匪控制在树林里。绑匪的数字远远超过他们事先得到的情报,情况要严酷得多。他们先来决定一件事,是保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撤离危险区域,把情况汇报给上级,还是留下来,继续监视绑匪的行动。需要说明的是,撤离这里是合理的,也是允许的,而留下来,他们有可能被绑匪发现,要冒很大的危险。
肖沐天把情况分析完后,一阵风过去,他勾过身子,把杨扬敞开的衣领扣上,示意古蒙儿披上登山服,古蒙儿要求留下来,杨扬也要求留下来,他还问他们还算不算兄弟班?
兄弟班是临时战斗组织,它在他们遇到非常规状态的时候成立,帮助他们翻过了大雪山,现在还没有到分区,任务没有完成,它没有被撤销,还算。
肖沐天问郝大地的意见,郝大地一边试着打开和关上刺刀,一边说:“这支枪还真管用,回去得好好谢谢人家范股长。六发子弹,两发给了天空,一发给了朗措,一发给了大蚺,一发给了……给了九毛九,还剩下一发,看看哪个龟孙子吃掉它!”
肖沐天说他的意见,这里离国境线不远了,绑匪选择在这种既开阔又隐蔽的地带停留,有可能他们在等待什么,也有可能他们随时准备越境出逃。从观察到的情况看,科学家的处境很糟糕,他们在遭受虐待,绑匪随时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知道这种情况的现在只有兄弟班的几名成员,他们已经采取了三种渠道向上级通报情况,曹医生,多戛和路标。从兄弟班分手的地方到九十三公里处,路况不差,气候条件也不错,绑匪不敢轻易走出原始森林,他们的渠道应该是畅通的。综合上述情况,他同意大家的意见,都留下来,监视绑匪的行动,为后续部队的到来做好侦察工作。
天已经晚了,古蒙儿和杨扬兴奋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先分一下工。郝大地选择隐蔽营地,挖好防蛇沟。古蒙儿和杨扬趁着天没黑,去采些果子,灌两壶水,收集枯草枯枝,夜里避寒。肖沐天继续观察绑匪的情况。下半夜郝大地和肖沐天下到岩底抵近侦察,把情况了解清楚。
夕阳的最后一抹金黄色落入林海中,天色陡然暗了下去,肖沐天趴在岩壁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岩下。
隐蔽营地选择在一面斜坡下,那里有一块凹进去的岩壁,四周植被茂密,既适合观察外面,又有极好的藏匿效果。郝大地已经清除掉营地四周的杂草灌木,挖好了防蛇沟,正在用一些植物伪装岩壁。
古蒙儿用衣裳兜着一大堆野果子,挎着两壶水过来了。天色越来越暗,天空中有浓密的阴云。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闪一闪,划过一道道痉挛着的闪电。郝大地低身过来了,在肖沐天身边趴下,问他没有新情况。
绑匪还在那里,没有离开,只是变天了,晚上会有雨。肖沐天抬头看了看天,如果变天就更好了,用不着等到后半夜,雨下下来一会儿他们就行动。郝大地点点头,低身离开去做准备工作了。
雨还是下来了,而且是大雨滂沱,郝大地和肖沐天不断支起植物做成的遮雨物。雨太大,遮雨物很快就被雨水淋垮了。郝大地十分沮丧,不能大声说话,想骂人却没法儿骂。岩壁下,四个人挤成一堆,把大衣顶在脑袋上。大衣很快就淋湿了,往里浸着雨水。古蒙儿看杨扬在打着哆嗦,过去把杨扬搂过来,搂得紧紧的,用身子为杨扬遮挡雨水。郝大地过来,把古蒙儿和杨扬一起搂在宽大的胸怀里,为他俩遮挡雨水,肖沐天用大衣做成一个遮雨具,为三个人遮挡雨水。
雨还在下,肖沐天站在大雨中,眯着眼望了望天上,对郝大地说,他们该采取行动了。郝大地松开古蒙儿和杨扬,去一边取枪,肖沐天把大衣披在古蒙儿头上,叮嘱他们注意安全,郝大地过来,把一把匕首递给古蒙儿,两根棍子放在古蒙儿身边。肖沐天对古蒙儿说:“听好,如果天亮之后我们没回来,你和杨扬立刻撤离这里,找地方躲起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等待我们的人。”
说完,肖沐天和郝大地走了,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向森林里摸去,郝大地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回身接住从岩上攀下的肖沐天,两个人冒着大雨摸索着前进,走几步停下来,观察周围的情况,看有没有绑匪设的哨。
肖沐天和郝大地走出一段路,停了下来,他们接近了绑匪的临时营地。绑匪的临时营地是几座帐篷,透过帐篷的门缝,能依稀看见帐篷里点着灯,有人影来回的晃动。也许是因为雨大,绑匪只在营地附近设有流动哨,流动哨被大雨淋得又湿又冻,受不了,躲在角落或大树下缩着脖子避雨。
肖沐天和郝大地不敢再往前去,相互拉扯着上了一棵大树,观察周围的情况。一个帐篷的门掀开了,从帐篷里走出两个男人,披着雨披跑向另一个帐篷,掀开帐篷的门钻进去。帐篷门被风吹着,贴在一边,这样就扩大了观察面,郝大地掏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沮丧地放下望远镜说:“没有红外线监视器,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