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光镜态度和蔼的和丹佛斯说着话,把手中的水壶递给他,兜腮胡用汉话叫远处的另一名绑匪,波卡,你过来!叫做波卡的绑匪扶着枪托跑过来,“带上几个人,跟着丹佛斯先生,保护好他的安全。他要累了就背着他走,别让他出事儿。”兜腮胡说。
波卡回头叫人,兜腮胡说:“慌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波卡回头,讨好地看着兜腮胡,他继续说:“丹佛斯先生说地点离这儿不远,我们等一个小时,你们回来我们就走,今晚大家可以吃烤肉了。”
几个绑匪欢呼,其他的绑匪往这边看,兜腮胡说:“一小时以后你们要回不来,就别再回来了,我们不等。”波卡吸了一下鼻子,继续叫人,平光镜用英语对波卡说了一句,波卡过去扶起丹佛斯。
肖沐天盯着空地的方向,郝大地跟肖沐天说话,没听见肖沐天的回答,回头看肖沐天,肖沐天傻子样盯着空地方向发呆。郝大地不再找他说话,起身观察地形去了。
郝大地发现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他喊过古蒙儿,杨扬,几个人围坐在这里,郝大地倚着古树,不断探出头去观察情况。这里显然离空地有一段距离,他们说话的声音较正常。
肖沐天终于说话:“如果动作快,要不了一个小时他们的人就会返回,我们也得快。现在通报一下情况:绑匪三十一人,科学家五人,全在这儿。绑匪已经知道搜索队进来了,他们打算逃出国境。这里离国境线有多远还不知道,但绑匪说今晚可以吃烤肉,说明他们认为今晚可以脱离危险,可以用火,国境线离这里不会太远。他们手中有珍稀植物,有科学家,如果逃离国境,科学家做为人质的意义就不在了,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地形我们不熟悉,不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两百米就有可能迷路,没法绕到他们前面。就算绕过去了,我们的身体拦不住他们的自动步枪。”
郝大地接过肖沐天的话说:“拦住了又怎么样?识别标识让雨水冲走了,部队找不到我们,这么大的原始森林,没有几个月时间连人影儿都看不到,我们就四个人,没有武器,能堵住谁?”
肖沐天相信部队会找到他们的,现在是他们必须拖住绑匪,不能让绑匪带走科学家和珍稀植物,那么就得打乱绑匪越境的计划,让绑匪留在原地,拖延时间,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古蒙儿问:“怎么拖?凭什么让他们留下来?”
郝大地冷笑,肖沐天说:“我去和他们谈谈。”三个人都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郝大地先反应过来了,叫杨扬,杨扬过去了,郝大地把步枪交给杨扬,转过来问肖沐天:“你是谁?他们一伙的?你当他们会热烈欢迎你归队?”
肖沐天胸有成竹地说:“正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同伙,才有可能拖住他们,我会让他们对我感兴趣,我争取让他们判断失误。“
古蒙儿这个时候才缓过来,而且有些冲动地喊:“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你简直疯了,有和强盗谈判的?别给我说电影里有,电影我不看!我讨厌电影!”
没有别的办法,肖沐天已经想了很多,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拖住绑匪,古蒙儿说绑匪会杀了肖沐天的,肖沐天给他们分析,绑匪目标不是他,而是珍稀植物,是科学家。肖沐天不是绑匪需要的,他没有武器,对绑匪并不构成威胁。还有,不管绑匪的信息渠道有多畅通,没有人能在一天之内把外面的信息传递到这片原始森林里,尤其是来自真正威胁到绑匪安全的边防武装的信息,而肖沐天正是那个人,绑匪惟一可以利用的那一个。肖沐天不敢保证绑匪会不会把他供起来,给他吃牦牛肉干,但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对他下手。
古蒙儿说不出话,郝大地已经悟过来了,也不说。绑匪很快就会回来,他们没时间了,不能再犹豫。肖沐天是兄弟班班长,他决定这件事。这次没有民主,不争论,只执行,事情就这么决定。
肖沐天卸下背包,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掏出一颗瓜型手雷,郝大地和古蒙儿呆住了,是教导员给的,离开营部的时候,他把这个塞给肖沐天,他也没有想到会派上用场。
郝大地把手雷拿过去看了看说:“我真不想说你抠门儿,这种东西又不是甜瓜,你老藏着干什么?还有没有?你不会告诉我,你还藏着一门八二迫击炮吧?”
肖沐天手伸向后腰,从后腰抽出一件东西,那件东西让郝大地和古蒙儿大跌眼镜,是曹仁在黑马河边丢失的那支手枪!郝大地一把抓过那支枪,托在手里看,再看肖沐天,肖沐天再从后腰取出一只弹匣,交给郝大地,郝大地去看古蒙儿,他让古蒙儿交给分区的东西就是这支枪,肖沐天说:“我不会让它消失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一到黑马河兵站,我就从蒙儿那里取到了它。”
郝大地不满地看了古蒙儿一眼,古蒙儿懵里懵懂说自己没给他,肖沐天说:“不是她给的,是我自己拿的。你们也不想想,事后我一直没再追查它,那是为什么。”
郝大地气极了,说:“你一直带着它,像没事儿似的?我算知道了,不光我干这种坏事儿,没人不干坏事儿。我是做了坏事儿嘴上拦不住,让人不高兴,有的人做了坏事儿不说,反而满世界讨人喜欢。人生教训哪!”
肖沐天不理郝大地的抱怨,告诉郝大地枪有十四发子弹,加上步枪里一发,一共十五发,能抵挡一阵子。肖沐天起身把背包交给郝大地,郝大地把手枪掖进后腰,古蒙儿也起身,一时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似的,不知说什么好,每次都让她面临着这种生离死别,她真的很痛心,说不出来的那种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