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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师兄
    王文选这种色胚子又怎会放过?只是碍于家中河东狮一头,不敢造次,只接茶杯时不动声色的在玉儿手心划了下,笑道:“母亲说哪儿的话,我不过是怕每日介来,您老看的烦了。”

    玉儿也不表态,径直又退回尹氏身后侍候。

    尹氏也就借着这话说了几句,见儿子总盯着一个丫鬟看,心中有些不太舒服,虽然她原有把玉儿许给儿子的打算,可儿媳妇脾气不好,她索性断了这念头,图个耳根清净。

    此时只道乏让他退下,省的生出事端。

    王文选悻悻的回屋,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想着李思扬之事,不觉笑了起来。

    薛颜儿撩起软绸帘子,身子往外一探,腰肢恰如迎风弱柳,柔软纤细。

    她瞟了丈夫一眼,唇角一勾,迈莲步从里屋出来,在他肩头掐了一把。“哎,我来问你,今儿考试可还顺利么?”

    “我出马,自然是无往不利!”王文选躲开她手,悠悠的道。

    薛颜儿正是薛世林之女,原本府里私底下总传说她要嫁到宫里当娘娘,后来落了空,又被人好一番耻笑。

    薛世林多精明的人,又挖空心思转移目标,找了个机会,把妹子塞给了当朝最红不过,都发紫了的曹大督主,成了站皇帝的大舅哥了。

    王士彬也挺有眼力界儿,很快为儿子提了亲。薛世林贪恋王家财势,况且油嘴滑舌的王文选对薛颜儿还挺有一套的,又兼风华正茂,今儿银的,明儿金的,哄得薛颜儿误上贼船,嫁了过来。

    谁料王士彬一日两日还行,成日里惯着让着薛颜儿却是做不到,况他本性里就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勾搭丫鬟时又被薛颜儿撞了个正着。

    自此后,就是两天三头的吵,名为夫妻,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了。

    “戚!”薛颜儿原本还打算缓和,如今对他这幅反应更为恼火,努力为自己挣点面子去:“还不是靠着我薛家的干系,你们一家老少的往上爬,还敢在我面前儿装大爷,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么?”

    王文选再无赖也是一男人,要尊严的,一听这么说,斜睨着薛颜儿,皮笑肉不笑道:“是,你薛家好生的厉害,为求目的,不惜把个妹子嫁来嫁去,甚至给个太监当老婆!我王家再不济,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你!”薛颜儿板起一张俏脸,她对姑母勾引曹锦一事也深感丢脸,这一提就碰上了她的软肋,腾的跳了起来道:“好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当初跪在地上求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知什么玩意儿养的下流胚!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儿了,嫁给你这么个狗东西!”

    王文选也火冒三丈,涨红了一张脸,忍了几忍,道:“别给脸不要脸,把我惹的急了……”最后几个字终是咬牙忍回去。

    “你要怎么样?”小两口一个劲儿的添柴,火自然越烧越旺,薛颜儿双手掐腰,半分不饶:“你莫不是要打我?”

    王文选怒瞪了她一眼,却见她将一张俏脸送了上来,顿时又回想起新婚之夜共效鱼水之情景来,心也跟着一软,伸手去搂她柔若无骨的小腰儿,准备软语温存,好生劝慰一番。

    薛颜儿却不会就坡下驴,一把拍开他道:“摸了什么脏人的手,也想来碰我?不知羞不知臊的东西,我呸!”

    王文选原本好意,这下更觉得委屈,一甩袖子要掀帘子走人。

    薛颜儿出口就有些悔,小夫妻哪个不愿多多温存,谁想吵架呢?刚想出言留他,又暗想:原本就是他做出来的,我有何说不得,他不知错,还要我折了傲骨来遂他的心,那假以时日,他又怎会珍惜于我?时时事事都要骑到我头上来。

    于是笑道:“哼!又是要找哪个小蹄子去?刚从太太那屋里来吧,可见着玉儿了?”

    王文选原本捉着帘子的手一紧,牙关咯吱咬了一下,心中更是委屈,大男人娶妻纳妾正常的很,怎么唯独他就不能?冷笑道:“正是呢,我后儿便禀了母亲,要了玉儿来,也省的见天儿的来这里找您老人家的不痛快,彻彻底底还你个干净!”

    “你个王八羔子!”薛颜儿又气又怒,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涂了鲜红色豆蔻的长指甲劈头盖脸而来。

    丫鬟婆子们见了,也都赶来,哪个又不敢实拉,看着多,其实不顶什么用,倒是懂事的,急匆匆去禀了王士彬夫妇。

    王文选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原本还只是防御,最后一着急,手上没个准头,竟推了薛颜儿一个仰背拉叉,撞歪了盆架子,额角也蹭破一层油皮。

    一屋子又是哭又是喊,乱成一锅粥,尹氏顾不得儿子,只去拉薛颜儿,拿了帕子擦着她伤口,一味劝着。

    薛颜儿见来了撑腰的,哭诉道:“如今官也骗到了,人也给你们骗来了,倒轮到你们装正直了,打量你们王家做得那些腌臜事,我就不知道么?我若告诉了我姑母,管教你们好看……呜呜……”

    王士彬脸色一白,眼匝的肌肉跳动了一下,只好申饬儿子。尹氏虽疼儿子,却比王士彬更怕事,如今谁不知曹锦曹公公的厉害?也只是骂儿子,哄着薛颜儿这个活祖宗。

    王士彬脖子脸上都是抓痕,心里憋着火,又觉得委屈的紧,眼下却也不得不委曲求全。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把事儿给弹压下去。

    “妈,妈,我累,我想回家……”

    “小姐……”合欢绞干了帕子,敷在李思扬额头上,心中焦急万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合欢跟在李思扬身边,学过些医术,此刻解开伤口看了看,并未发炎,才略微松下一口气,一夜在床畔伺候着。

    迷迷糊糊折腾了一夜,鸡鸣三遍之时,才渐入梦乡,只觉睡得酣沉,醒来都没几分力气。

    合欢端了水来,服侍她换下衣裳。

    李思扬瞥到桌上两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遂问道:“这是什么?”

    合欢手上一顿,又利落的将那只浅青色发带系好,缓缓道:“昨日,我干娘来过……”

    李思扬哦了一声,想必江何氏说过要合欢随她回去的话了。

    合欢又道:“干娘说……或许可以请大哥帮忙,引荐您。”

    李思扬笑了一下,让她坐下,淡淡道:“我要做的事,从不刻意瞒你,你也当知道个七八分了,这是件极危险的事。所以,你干娘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合欢点头道:“小姐说的是,干娘也是好意罢了。小姐还年轻,来日方长,定能为老爷昭雪的。”

    嗯,李思扬没有任何意义的应了一声,苦笑着站了起来,牵马朝太医院去。

    此刻的心情很难描绘,倒不是他已准备好接受既定的事实,而是无论结局如何,他都得来,就像不管如何,你总得吃饭一样。

    “思扬兄!”远远听见人唤,她习惯性的抬起头,却见谢泽凌满脸堆笑的跑过来道:“恭喜恭喜啊!”

    李思扬心莫名其妙突然开始加速,问道:“喜从何来啊?”

    “你被录了呀!”谢泽凌兴奋的拍了下她的右臂:“还是刘惠良刘院判点的你……”

    “真的?”李思扬有些不敢相信,视线在青砖地板上来回游弋,似乎是丢了什么要命的东西,需要即刻找到,思绪也有些混乱:“怎么可能呢?我答的那么烂!”

    “哎呀!”谢泽凌握在她臂上的手晃了晃,无比确定的道:“真的!孙医士正等着你去办理手续呢,稍后你还得去拜见你的老师。”

    “我……”李思扬咬了下唇,面上依旧带着疑问:“可……刘大人今年不是没有名额的么?这……”

    “他们这些上层人里的事,我哪知道?你快别这这那那的了,再不去,孙医士该等急了,快去吧!”谢泽凌提醒道。

    李思扬才点点头,直奔庶务处去,一路上遇上来拱手祝贺之人,都是笑言笑语,随着一个个的应付完他们,心情也平复许多,所有流水线走过一遍,才去办公锁见了自己的老师。

    刘惠良此刻换下官服,穿着件随意舒适的赭色衣袍,不再是正堂之上那般威严不可亲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寻常的小老儿。

    待李思扬行礼罢,刘惠良冲立在一边的一个吏目打扮的年轻人道:“这就是今年新招的学生。”

    那青年人个子高挑,看上去很温和,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我也是老师的学生,姓于名垣,今后我们便是同门了。”

    李思扬不敢怠慢,忙叫了师兄。

    于垣上下一扫,见她脸色较常人有些苍白,唇边隐约一线暗紫,料有些不足之症,又想起他乃是故院判李正芳之子,不知老师在收徒之时,是否考虑过此点。

    李思扬只站着,正等着刘惠良交代什么任务之类的,却不料对方已经端茶送客了。

    由此接连几日,一直寥寥无事,刘惠良也绝口不提治病医人之事,倒似没收这个学生,李思扬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日等刘惠良出诊罢,来到门口等候。

    刘惠良看见他立在原地,视线在地砖的接缝处游移不定,眉毛略微一皱,命他随自己进了屋子,各自坐定,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