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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我的单间呢
    曹锦翻翻眼皮,见那两个人抬着箱子有些吃力的样子,面上微微有些笑意,一招手,命两个心腹太监收了,才笑道:“多谢夫人,老奴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年轻时,能回,又放心不下皇上,如今皇上倒是体谅,让我勤回去,怎奈我又挪不动了。”

    刘如霜笑道:“公公说哪里话,如霜瞧着,公公身子骨硬朗着呢。”又闲聊两句,才进入正题,道:“如霜能得皇上宠爱,承蒙圣眷,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可怎奈如霜福薄,在京城中人生地不熟,没有半个亲人。”

    边说便喟叹一声,抬了帕子,轻轻拭了下眼角,那模样,真是十足的楚楚动人

    对影自怜了半晌,见曹锦不主动,只好道:“如霜与公公一见如故,想着,若得公公提携,在宫里有个照应,终是好的,也不知如霜有没有这个福气。”

    曹锦道:“夫人太抬爱了,曹锦不过皇家的奴才,哪配啊。”

    如霜心道:果然不好对付,于是只好把饵抛出:“如霜虽是女流,却也懂得些高低深浅,上回的事,只怕皇上对您的疑心还未完全消除。”

    曹锦一顿,望向她的眼神便多了两分冷意。

    如霜心道:果然碰着了,其实她只是听宫人们传最近曹公公恩宠日减罢了,据说为了那件案子,还下了太医院一位姓钟的太医。

    因此又碰了一下道:“若如霜能助公公重得圣眷,不知这份见面礼入不入的公公的眼呢?”

    曹锦定定的看着这个妖媚的女子,她看上那般柔弱,似乎一摧即折,却又深不可测。扫了眼左右,并不说话。

    刘如霜很懂得看人眼色,一摆手,屏退了宫人,才听他道:“你知道些什么?”

    刘如霜道:“那要看公公给的了如霜什么?”

    曹锦嘿嘿冷笑:“既然夫人选上了老奴,不妨直说,只要价码对称,老奴便做了这一桩买卖!”

    刘如霜红唇微启,一字一字缓缓道:“皇上如今最头疼的是,辽东的事,公公若是能为皇上解了这个难题,那么……”她挑了挑眼角,便有一股眼波漾来。

    “难道皇上想与朵颜三卫和女真人做生意的念头还没死?”曹锦自言自语着,“这倒像皇上性格。”

    刘如霜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又被她蒙对了,其实那日皇上以为她睡了,跟江永说起这事来,她只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罢了。

    她原本打定主意,若曹锦再问,她便故作神秘不说的,现在,倒简单了。

    “夫人想让老奴为您做些什么?”曹锦的声音,在这间空阔的房间里,分外清晰,阴戾,诡异。

    奏折呈上去的第五日,突然有了批复,同意刘惠良折中所请,一场轰轰烈烈的疾病预防与宣传工作在民间展开了。

    李思扬与于桓自然是镇日忙的脚不沾地。城东城西的来回跑。

    不出数月,整个疾病情况就已经汇集成表格的形式,报给朝廷。

    朝廷中三大学士也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便一块商议了下,集中优势‘兵力’,啃掉京南的那块硬骨头。

    李思扬仗着年轻,便也跟了去,每日里救治病患。传染病刚露出点苗条,便被无情扑灭了。

    可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出了大叉子,李思扬发现,她竟被软禁了……

    有信阳的经历,她暗暗埋了一手,把消息给送了出去。

    合欢自打李思扬去疫区,就开始惶恐不安,这回一接到消息,心里顿时狂跳起来,小姐远在疫区,即便是被人折磨而死,也不过冠个得了疫病的名头罢了,弄不好……

    她想起那些被火焚烧的尸身,更是胆战心惊。

    她先跑去太医院,门禁森严,进不去,好容易打听到了刘惠良府上,可不巧的是,刘院判被调离京师,去大同给晋王诊疾去了。

    去了谢泽涵府上,谢大奶奶直接没当回事,当个花子打发了。合欢几乎陷入绝望,她没了法子,就连干哥哥,也早在一个月前就失踪了。

    她茫然无措的在太医院门口,脑海中所有能求的人又过了一遍,忽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一回头,却是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她喊道:“于公子?”

    来人正是于桓,合欢像抓住了跟救命稻草,把李思扬送信的事给说了一遍。

    于桓沉吟着,合欢却也不敢催,双手紧紧抓住衣角,良久才听他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我今日远要去翊坤宫轮值,把这事跟贵妃娘娘提一提,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

    合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

    木槿听说后,也是着急,她更了衣,便要去慈宁宫见驾。

    路上正遇见向太后请安的毓淳公主,想到毓淳公主也曾为李思扬说过许多好话,便将此事告诉了她。

    “木槿,你太善良,此事远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太后依旧雍容华贵,听完后,也只是淡淡的道:“一个下人的话,哪里当得真呢?”

    木槿道:“母后,那李太医为儿臣诊病,尽心尽力,是位好大夫,如今她为人所害,咱们岂能袖手旁观啊。”

    毓淳公主略一思量,道:“母后,若不是李太医控制得当,瘟疫恐怕此刻已蔓延京城,为此事,听说三大学士都在赞叹李太医能力卓著呢。若是放任她为歹人所害,岂不寒了满朝文武的权权报国之心么?”

    卫太后拢了拢腕上的佛珠,道:“此事,咱们毕竟不知情,贸然干涉,只怕百官会认为哀家要干涉朝政。”她一言点出要害,毓淳和木槿也不好再说下去。

    “不过,淳儿说得也有些道理,还是把人带回来细细查问的好,让一个有功之臣客死疫区,总该不是有道明君的作为。”

    说着吩咐人去传太后懿旨,着金吾卫侍卫统领去把人接回来。

    岂料李思扬施药其间,就发现有人大批的倒卖假药,只不过避着自己的眼罢了,这事被同去的一个太医院医士知道了,又密报了王士彬。

    王士彬听闻这个消息,大为吃惊,忙去找曹公公商量这个事,曹锦又得了刘如霜的暗示,各方面一合计,竟然寻了个由头反诬陷李思扬用假药医死了人。

    卫太后知道后,到无措起来,人命关天,这些有身份的人最爱惜的就是名誉,自然不会上赶着被人泼脏水。

    想了半日,决定让锦衣卫指挥使崔湜去办此事,允他便宜行事之权,若是那李思扬果然是受冤,又身临险境,崔湜自会救她,如若不是,就让她一死以恕罪吧。”

    这样,即便皇帝回来,也不会说什么了吧,怎么说,李思扬也算是皇帝曾经的宠臣。

    屋内很黑,骤然亮起灯光有些晃眼,李思扬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冷笑一声。

    崔湜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定定看了她一会,道:“久违了吧。”

    李思扬没有说话,就见他站了起来,在审讯室内走了两步,弯下身来,双臂撑着她所做的椅子扶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因此,两人的脸挨得很近,李思扬别开脸去。

    崔湜笑了声,直起身来,道:“我说过,总有一日,你会回到这儿来。”

    李思扬转眸看着他,依旧一言不发,又听他道:“可惜皇上有了新欢,就把你这旧爱抛诸脑后了,可怎么办?”

    李思扬冷冷道:“你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这些古怪话,我既已进来,就不再想能活着出去,早些给我个痛快,也免得听你唠叨……呲……”

    说话间,崔湜揪着她头发狠狠向后一扯,愤愤道:“果然嘴够硬,”又点点头道:“你该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不会讲什么情面。”

    说罢转身,去拿了一张纸来,李思扬一看,却是张供纸,看来罪名都已捏造好了。

    李思扬冷冷一笑,接过那张纸,道:“拿笔来。”

    崔湜挑了挑眉,认定她是不敢的,一招手,一个番子拿了有文房四宝和印泥的托盘来。

    李思扬画了押,又按上手印,拍拍手道:“行了。”

    那幅神情,似乎是他拿了什么东西,请她来签个字,然后还要大驾送出去一般。

    崔湜当然不会露出诧异的神情来让她看见,一挥手,那人带了那供词退了下去。

    “你可知道,那供词上的罪名,足够你凌迟处死了。”崔湜道。

    “是么?锦衣卫只负责刑讯,权利还没大到能够处决犯人了吧,我是不是该转移到刑部去?快些吧,实在懒得看你的嘴脸!”李思扬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崔湜眸色一深,微眯的双目便透出一股阴寒来:“你虽画了押,但什么时候送你走,用不用刑,我还是可以说了算的,了不起,我也可以说你在疫区染了风寒,刚到狱中就死了。又或者,你没熬住酷刑,死了。”

    李思扬心中生出一丝恐惧,却咯咯笑了:“是么?那么你怕什么呢?”她逼近一步,神色安定从容:“这诏狱中你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吧?恐怕还有他的人吧,你是不是怕他知道了,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