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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戒指原是一对的
    “哦?”刘如霜装作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都是妹妹不是,又提起姐姐伤心事了。”

    木槿冲她挤出一丝笑来,“快别这么说了,你又不知,又有什么错呢。我娘她自生下我后,身上一直不好,听太医说,又有郁结难解,终是离了我和父亲哥哥去了。”

    刘如霜心道:难道她还会觉得不安么,当初怎么的就这样狠心?

    “当初不解,家母为何这般不顺畅,如今身为人妻,才懂了些道理。”木槿又道:“以往家母总是劝戒我人性险恶,说我太过柔顺可欺了。我当时不懂,如今,只盼着我想多了,谣言只是谣言罢了……”

    她虽这么说,面上却露出相信的神情,恐怕夜里没事,就想这事了吧。

    刘如霜心里也想验证一下,道:“姐姐,你说的很对,不可因旁人的几句话就冤枉了人,妹妹倒有个法子,可验证一二,也好使姐姐定下心来,免得镇日里东想西想,弄出了一身病来。”

    谢泽涵被叫来的时候,也委实猜不透皇帝的用意,且他还在休假期间,皇上怎会找上他呢。

    他暗暗想着,拿眼角去偷觑端坐在上方的天子。

    只见他头戴翼扇冠,身着玄色缂丝绣坐龙袍子,眉眼透着睿智之色,到底是何时,这个皇帝蜕变了呢,稳重了,也成熟了。

    “谢爱卿,免礼平身。”萧桢道,又道:“赐座。”

    萧桢有些受宠若惊,谢恩后挨着那绣墩半坐了。

    萧桢屏退众人,从案后站了起来,他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垂首立着,只听见萧桢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道:“十年之前,卿不及弱冠吧?”

    谢泽涵摸不着头脑,照实道:“禀万岁,臣丙寅年生,如今已是虚度三十个春秋矣,十年之前,合该二十。”

    萧桢点点头,道:“你这般年纪,便身居这样的品级,原本是不低的。可要是量才取用,又着实屈才了些。”

    见他要说些场面话,萧桢摆摆手道:“朕很忙,”说着指了指身后那成山的奏章:“你也瞧见了,没工夫说些有的没的,况你在这儿呆得久了,外面的人,也难免闲话。”

    谢泽涵便不再言语,听他道:“十年前,朕才不过八岁,却在父皇的桌案上看到了一篇惊才绝艳的文章,内容,却是关于西北军事的。”

    谢泽涵一顿,脊背上微微冒出些细汗来,又听他道:“朕太喜欢这篇文章,便偷偷藏了起来,父皇因此也没有看见,谢卿,你怪朕么?”

    谢泽涵双膝跪地,正色道:“臣不敢,况先帝重文轻武,臣当时年少冲动,许多建议太过冒险,又着实有些劳民伤财,被先帝见了,只怕没有赏,却有罚。”

    萧桢走上前去,把住他左臂搀他起来,定定的道:“好,那么朕问你,十年过去了,卿的初衷可否改变?”是瞻前顾后,怕坏了名望和眼前所拥有的利禄功名,还是切切实实为百姓做点事。

    这一点,萧桢想问清楚,他肯不肯冒这样大的风险。

    李思扬在帷幔后看着,心里也是着急,定定的看着谢泽涵。

    谢泽涵心里也在天人交战,他固然肯冒险,可是,皇帝是那个明君么,诸葛亮出山,也要刘备三顾茅庐才行。

    他的视线有些散乱,便看见了帷幔后躲着的人,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满是鼓励与信任,和一些希冀。

    他胸膛中突然豪气顿生,从这次的宣同之役也看得出来,皇帝是个有作为的人,那么,便士为知己者死吧,只是那个知己者……

    “皇上但有吩咐,臣定当万死不辞。”他简单利落表了决心,不用过多词汇,反应萧桢要的就是这个态度而已。

    “好,”萧桢笑了,走回铺了明黄色桌布的龙书案后,道:“凭你如今的学问,人望,封侯拜相并非不可能,只差一点点功劳……但是……你却是从科场出身,走的是文官的路子……”

    萧桢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继续道:“自太祖以来,文官理政,武官治军,泾渭分明的很,可是朕,却想打破这个鸿沟,爱卿,你有信心么?”

    谢泽涵脑海中飞速转过上千种念头,最后只道:“臣尽力而为。”

    萧桢很满意他踏实谦虚的性格,道:“如今,你先暂且以赋闲回家的名义,远离朝中这些扯皮的破烂事,多走走的好,待时机成熟,自然会有重任相托。”

    想到这又道:“兵部尚书王佶,是你的老上级了吧,他对你,也颇为欣赏。”说到这,半句话就戛然而止了。

    剩下的就让谢泽涵猜了,难道是,以后会通过王尚书来……

    “好了,你退下吧,朕还要批阅奏折,今日的话,你知朕知,最好不要有其他人知晓,知道了么?”萧桢又补了一句。

    谢泽涵应着去了,转头的一瞬,又瞥了一眼那杏黄色的帷幕,却没了人影,他转过身,目中不由划过一丝憾然。

    萧桢看他走出去,才亲自走到帷幕后,牵了她手出来。

    又拿了炕桌匣子里一个乌木梨花棹漆的盒子来,递给她道:“送你样好东西。”

    李思扬好奇的打开来,却是一串珍珠,个个有小指头大小,颗粒饱满,光泽柔和,一看就是好东西,遂道:“珍珠?”

    萧桢点头道:“不懂了吧,这不是咱们寻常见的南珠,是辽东那边来的东珠。”

    李思扬眨着眼睛看着他,想听他下文,果然,他兴冲冲道:“东北这条商路,之前一直不能打通,虽也有商贸,但是一直不成气候,也形不成规模。可现在好了,朵颜部与女真部已与晋王叔签订了盟约,通商就有了保证。鞑靼吃了这一败,估计会有阵子龟缩不出,也不会再从中捣乱了。”

    “朝中大臣也愿意么?”李思扬又担心的问,毕竟在那些有强烈民族自豪感的人看来,四夷都是属邦,要昭示大国气象,签订盟约更是掉价的事。

    “说起这事来,还真的感谢曹锦,他一番**手段下来,朕再略收拾几个,就没什么异议了。”自打那夜之后,萧桢越发不拿她当外人,有事没事都跟她说。

    “不要伤筋动骨才好。”李思扬道。

    “放心,三大学士,六部堂官不都好端端杵在这么,”说着又指了指御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还这么有闲情给朕上折子,可见整的还不够狠。”

    李思扬白了他一眼,不再发表评论,想起御药掺假一事,问了起来。

    萧桢老老实实道:“江永带人把那些人证物证又通通虑了一遍,加上前几年的老底,又牵扯出宣府大营的掺假案,够王士彬这个老家伙喝一壶的了。目前已定了罪,关押在大理寺,等待秋后处决。”

    又面露怏色道:“便宜他了,依着朕的意思,也让他入了诏狱,尝尝八十一道大刑的滋味儿。”

    过去的事了,李思扬不想再过于报复,让那些人罪有应得就是了。

    “听说您把崔湜点到南京去了。”李思扬又问,对崔湜,他是又恨又怕的,下次再落入他手中……简直不敢再想。

    萧桢心疼的将她拉入怀中,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将你置于险境的,你应当知道,崔湜是谁的人,我原本是真信任他,后来发现他有二心之时,恨不得活剥了他。后来生生忍住,索性将计就计,留着他,放在明面,安安三哥的心,也省的他再安插进来,朕还得细细的挑。

    现在我要开始新部署了,且把他弄到南京去吧,有他在,三哥那谨慎的性子才敢闹点事出来。”

    李思扬柔柔一笑,道:“嗯,都依你。”

    萧桢咧开嘴好不自得了一番,将那串珠子套在她腕子上,却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李思扬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呆,问道。

    萧桢看着她无名指上的白玉戒指,道:“这枚戒指,你从何处得来?”

    李思扬想起小姨和苓儿的话,便道:“从小就有的,不知是父亲,还是母亲给的。”

    萧桢便道:“我也有一个……我嫌它太女气,一直不带,不知被他们收在哪儿了……”

    见李思扬面露疑色,皱眉想着什么,便打趣道:“说不定,你父亲早就把你许给我了,还是指腹为婚,这戒指,就是信物。”

    李思扬撇撇嘴,也不是没可能。

    “你来。”萧桢拉了她手,走到书案后,手伸到桌子底下,不知按了何处机关,北墙的多宝格竟然缓缓挪开,露出一个暗阁来。

    李思扬大为好奇,却见他指了指暗阁里的墙面道:“这也是朕幼时顽皮,无意间发现的,”又拉了她手放在她眼前道:“你看,那花纹,是不是与你的戒面很像?”

    李思扬仔细看了那一大一小两个圈,点点头,摘下戒指,刚好放进去,又拉了拉盒子上的铁环,却没拉开。

    看来需要另一只戒指才成。

    “你的戒指呢?”想到父亲临终前的话,隐隐有些激动:“这里头,估计就是那本传世医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