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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若来时,花雨中(41)
    “怎么可能,既然没有什么人知道的话,就更不可能被传出去了啊。”上官馨更加不解了,“你再想想,是不是哪个环节你漏了,否则王上不可能知道的啊。”她眨着无害的眼睛,闪亮地对向月柳,要是说自己传出去的话,就更不可能了。



    消息不灵通是其一,揪根归底,她要说给谁听呢。更何况,她也不想月柳嫁给轩辕祁,终究,还是有点私心存在。谁愿意有个小三或者小妾跟自己抢床占铺呢,开玩笑。



    月柳想了又想,摇摇头,“真的没有啊,我没有再告诉其他人了。”



    闻言,上官馨更是无言了。难道是有人偷听了,抑或轲氏容?不可能。上官馨立马排除了轲氏容告诉其他人的可能性,这带着公主私奔罪名可是很大的,重则诛灭九族,连坐一家,轻则被发配边疆。轲氏容怎么可能冒着这种险,更何况,他那么狡诈那么老奸巨滑,绝对不可能。



    那看来,就只怕是被人偷听了去,告诉了王上。那个人会是谁呢,一直来,她跟月柳谈话都是很小心翼翼,周边也没啥人在,恐怕要找出这个人,只会是难上加难了。



    “算了,当下,救出轲氏容最重要。”上官馨安抚月柳道,“或者,王上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可以找到办法救出他来。”



    “什么办法?”月柳期盼的看她,希望她能找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上官馨低垂下头,静思道,“我……我好好想想。”顿了顿,“你先不要着急,得照顾好自己先,不然要你自己身子都弄垮了,轲氏容那边可更不好交待了。”



    “嗯。”月柳淡淡的点头,表示认可。“我知道了。”



    “对了,王上当时对你表示的态度究竟是……?”上官馨疑惑的问道。



    “倘若我不嫁,轲氏容就不可能存活。”月柳伤心地揪紧了小手。



    听到这话,上官馨有点难以置信,“这么说,就是用你的婚事来抵掉轲氏容的性命?!”有点不可能,轲氏容可是月显王国的大将军啊,这样的代价,月离寒承受担当得起么。“此话当真?”



    “当真。”月柳很肯定的回答上官馨,“君无戏言,更何况是自己一起长大的王兄呢。他的性子,我不是不晓得,这次,恐怕是难逃了。”



    “凡事总有出路,不要担心太多。”上官馨站起身子,背向月柳,往窗边走去,顺手就掩上纸窗,“小心隔墙有耳,现在,无论是做什么,我们都得万分谨慎,倘若真有人告知了王上这件事,只能说明,我们身边有着奸细。”



    “嗯。”月柳沉思地点了下头,“这我也想过了。只是,一直都不明白是谁。”



    “是谁并不重要。”上官馨转过头,压低声音说道,“重要的是怎么救出轲氏容,而你又不用嫁过去启盛王朝,我只怕这事很棘手。”走上前靠近床沿,俯下身子,飘逸的发丝垂落,更衬得她美丽动人,妖娆万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月柳呆滞的看着上官馨,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你……”



    “嘘!”上官馨捂住她的嘴巴,唏嘘道。“不要说什么。听我说就好。”顿了顿,上官馨刻意提高嗓音,“哟,月柳,要不这样吧,我们干脆就闯下天牢,救出轲氏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让我们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何不如死了算了。”



    语毕,她停顿了下,看向纸窗边,“但是你千万要逃,不要为了一个轲氏容就白白葬送了你的下半辈子幸福,你想想,和你的幸福想比,轲氏容算得上是什么呢。”



    听到她这番话,月柳诧异得瞪圆了眼,本来想要挣扎的说些什么,却因为被上官馨捂紧了嘴巴而只能罢休。但她始终不明白,这上官馨做的究竟算是什么,而又意味着什么。



    “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上官馨俯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声细如蚊,“别出声。|”



    月柳听话的点点头,她顺着上官馨的眼光望去,发现窗边伏着个黑影,她更瞪大了眼看向上官馨,上官馨也恰巧回过头来望她,朝她点点头。、



    总算是明白了,果真是有人窃听了她们说话的内容,虽然她很想上去打开窗户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见到上官馨不仅丝毫没有意思要去抓,反而纵容它在外头偷听时,她就按捺住了心底的那股气。



    她明白,上官馨这么做,是有她的道理。因此,她也朝上官馨点点头,示意她知道怎么做了。、



    缓缓地,上官馨轻笑着松开手,“怎么样?既然你都不爱轲氏容了,你就不要为了他冒险嘛。”说话的声音在逐步提高,眉毛也一挑一挑的。



    “你说的也极为有道理,那我们不如来商量下,究竟要怎么自己逃走比较好。至于那个什么轲氏容,就让他当下替死鬼好了,也无所谓。”月柳盯着窗外那个影子,也提着嗓子嚷嚷。



    见状,上官馨更是掩嘴而笑,睨了下月柳,你这鬼丫头。“行啊,那到时要是王上找不到人来顶替你,怎么办呢?”



    “既然王兄不仁,我也不义。”月柳讷讷的说道,这算是心里话了,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闻言,上官馨见她不高兴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搂住,“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



    “嗯。”应着声,泪却也淌下来了。



    “人走了没。”上官馨小声的问道。



    “嗯,刚走了。”月柳擦拭了下眼睛,“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咯。”上官馨扬起一抹深意的笑容,不再多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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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了?”话桑捻起茶杯,淡淡瞥了眼跪在下头的人儿,轻啜了口茶,“她们还有什么动静?”她就不信了,月离寒都已经那么挫伤警告了月柳,月柳和上官馨还能折腾出些什么来。



    跪在下头的人抬眼瞧了下自家主子,怯怯说道,“启禀娘娘,月柳跟那个女人在寝宫里说了些话,奴婢不晓得该不该说?”



    “说。”话桑敛下眼帘,不抬一眼去瞧。她们除了互相彼此安慰,亦或是咒骂月离寒一顿,还能说些什么不成。



    “她们……正在策划怎么逃走……”那人怯怯地抖了下身子。似乎自己在报的是个极为恐怖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也着实够她斩首示众了。偷听公主的话,还来告密,倘若被人逮到,估计她不只是死得难看这回事了吧。



    “逃走?”话桑停下手里头的动作,带着有点不相信的眼神瞄向那宫女,那轲氏容不是被抓起来了么,她们两个人还能说什么逃走?



    “是……是的。听公主和那个女子的谈话内容,她们说,既然王上不仁,他们也不需要有义。”宫女从实相告,“而且,而且……她们说……”



    “说下去!”话桑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究竟上官馨又在搞什么鬼,她既然能够教月柳找轲氏容私奔,现在又让月柳逃走,这中间究竟参和了什么伎俩算计?



    宫女听到上头不满意的声音,更是颤抖了。“是是。公主说,她并不爱轲氏容将军……所以……所以将军的生死……不足以跟她的幸福相比……”



    “哦?是这样?”话桑眯起眼,冷冷的反问道。笑话?月柳会不爱轲氏容,那她找他私奔,平日里又跟他鬼混在一起,究竟算是什么。



    “这……是这样的,公主说,轲氏容将军不过是她的一只棋子,用完了,没价值了,自然可以丢掉,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损失……”宫女越说越小声,堂堂的轲氏容将军,落在这后宫里头,竟然就成了这样子的下场么。



    血战沙场的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却逃不过美人关一劫,最后,也沦为美人手里的一枚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



    “该死!”话桑狠狠的将茶杯砸向桌子,杯底霎时受撞击,裂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滚烫的茶水便溢了出来。她千算万算,难道就算不出这月柳的性子?难道她一直以来,不过是将轲氏容当作是自己的玩物,难道她算错了这一步?把轲氏容在月柳的心底看得太重了?



    怎么可能,明明月柳还要生要死的。:“你当真没有听错,亦或是,你被她们听见了,她们故意说给你听的?”话桑依旧很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出错了。



    “奴婢所言每句都是真实的,请娘娘明察秋毫啊。而且,公主和那女子并没有发现奴婢,奴婢是偷听来的,倘若是发现了,她们就不可能关得严严实实,而且还不把奴婢抓起来啊。”宫女急急的解释道,她不能再出错,否则,死的最后可是她自己啊。



    “蠢货!难道她们就不能来个‘欲擒故纵’么。”话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本是娇俏的脸霎时变得狰狞恐怖。“对了,另外的人查出来了没有。”



    她可得好好想想,究竟这上官馨和月柳在盘算些什么,而她们这么做又究竟是为何。难道真的因为轲氏容在月柳心里的成分太低了么。



    那这不就意味着,她要输了这一盘棋?不行,绝对不能输,她一定要狠狠的掰回局面,力挽狂澜,让自己全胜。



    “是是,那个人,据说王上也在探查,可至今,都查不到那是何许人也。”宫女越说越小声,生怕点燃了话桑生气的导火线,而轰炸到的便是自己。



    “王上?王上为什么也要查。”话桑诧异了一会,立马又恢复平静。这宫里头,恐怕是很难平静下来了,不,准确的来说,不光是她这头很折腾,估计很坐立不安的人,也不少了吧。



    “这……奴婢也不知道。”宫女怯怯的回答。



    闻言,话桑仅仅是瞥了眼,合上眸,背靠向椅背,不再言语其他。这局面越来越超乎她的控制范围,自己扮成假装上官馨的熟人,五年了,可终究她还是掌握不了整个局势么。这上官馨和月柳在策划什么,而王上又为何也找救出上官馨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又是谁,现在又在何处。



    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就是那个人就是轩辕祁,这是让她很难以接受的一个事实,却不得不面对。倘若是轩辕祁,只怕自己很难再走下去了。



    “主子……”宫女怯怯的唤道,见主子闭目养神的样子,她不禁蹙紧了眉头。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继续找,但绝对不可以泄漏半点风声。”话桑冷冷的吩咐着,“绝对不可以再出错误。”



    “是的。”宫女女领命的叩首。



    “下去吧。”



    “是。”



    话桑头疼的抚了下脑袋,这下子,算是很伤脑筋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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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头,王宫的天牢里,一处阴暗冷冷潮湿的牢房。



    “王上。”轲氏容跪在地,手上脚上的铁链铿铿锵锵的碰撞着,头更是紧贴着地面,沙哑的声音有点磨损了般的磁音。“臣……|”



    “起来吧,委屈您了,轲将军。”月离寒挺直了背站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轲氏容。“这阵子,只怕是要劳烦将军您屈身于此了。”



    “不,臣罪该万死,请王上恕罪。”轲氏容又再叩了一下头。



    月离寒见他这般,也只能轻叹口气,“寡人并不是因为别人告御状,说你要带月柳私奔,才将你囚禁的。希望将军还能多体谅明白寡人的苦心。”



    听到这话,轲氏容有点错愕的抬起头,仰看月离寒那难以洞彻的眼眸深处,“王上您这是……”他不明白,月离寒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得,这番话在暗藏了什么目的。



    “不用再多说其他。”月离寒挥了下手,打断轲氏容要往下说的问题。他当然知道轲氏容要问什么,只是,他不想回答,或者更严格来说,他怕是被人偷听了去吧。



    屏退了左右的太监宫女,可他依旧不放心。“轲氏容你站起来说话吧。”



    “是,谢谢王上。”轲氏容虽是不解,但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话的站起了身子。“王上您这次到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臣说。”



    “不愧是寡人的大将军,知道寡人的心。”月离寒淡淡的笑着,“寡人这次来,确实是有事要跟将军商量。不晓得将军,对轩辕祁的印象是如何。”



    “这……”轲氏容为难的看了下月离寒,“臣对轩辕祁,倒是……|”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几分佩服。那可真是很有王者霸气的王爷啊。”



    听到这番话,月离寒征仲了下,讷讷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有王者风范。”也难怪,她们二人都会倾心于他了。



    “不晓得王上这么问,是所谓何意?”轲氏容不解的问。这王上,无缘无故就跑来问他这个问题,也着实有点奇怪了吧。



    “倒也没什么。”月离寒口是心非说道,倘若不是那人告知他,月柳和轲氏容要私奔的事儿是上官馨策划的,他也不会盛怒之下,做出这种事来。



    上官馨就非轩辕祁不爱么,他当然明白她不要月柳嫁的目的,明白时自己那种嫉妒更胜一层。就算是她自己否认自己是上官馨,他可以假装她不爱轩辕祁,可为什么事实总残忍的摆在他的面前,而他,却不得不接受。



    “不过是为了一些琐屑事儿。我只是想知道,月柳嫁过去,会不会过得好罢了……”月离寒信口拈来一个理由,搪塞轲氏容。



    却不料轲氏容猛地跪下地,“王上,臣求您,不要将月柳嫁过去启盛王朝,月柳她是不会幸福的!”



    听到这番话,又见到轲氏容坚定不屈的神情,月离寒轻叹息了声,“将军你这是……”



    “|请王上,不要将公主嫁过去……”轲氏容叩头,“臣死微不足道,可不能白白葬送了公主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寡人自有主张。”月离寒转过身子,表情复杂的盘踞在一块成堆团。“将军不必如此,更何况,月柳也有她自己的选择。”



    “王上……”轲氏容不解他话里的意思。月柳她的选择,就是自己啊。



    “轲氏容,寡人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以后没什么重大事,就不要提了。寡人过一段时日,自会将你放出去。”月离寒冷冷的说着,便走向门边,钻出了牢门,径自离开。



    只留下轲氏容定定的懊悔在原地,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猛地,他一锤将拳头砸向地面。



    “王上。”久公公迎接着刚出了天牢的月离寒,“奴才叩见王上。“



    “什么事。”月离寒依旧是冷冷的回答,心里的压抑霎时不知道该向哪里发泄才是好。见久公公候在门口,他就知道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王上……话桑娘娘……”久公公弯下身子,有点犹豫说道,“她说有事要找您,请您往寝宫一趟。”



    “什么事。”月离寒有点不耐烦的问道。她又要做什么,又要策划什么将自己拉进去?



    “这……奴才也不清楚,但似乎是什么急事……”久公公也极为困惑。



    “走吧、。”沉默了片刻,月离寒才冷冷的说道。该来的总要来,总要面对,他都该知道哦啊,是不是自己太纵容她了,才闹出这么多事。



    “是。”久公公急急的跟在后头,轻轻摇头叹气。



    只怕,这宫里的日子又要不平静,又要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