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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若来时,花雨中(51)
    “就算再怎么忙,也得抽空来看看你这美人儿啊。寡人这可忧着呢,要是见不到你这美人,岂不大事。”月离寒悠悠然的调侃着,但话语间却不尽然是自在。意思是没错,只不过却多了一层深意,如果这上官馨真不见了,到时候,可就没筹码资格跟轩辕祁谈判了。



    听到这话,上官馨敛起眼眸看他,“哦?是么,想不到王上也有不务正业之时,不过呢,有如此闲情逸致想美人,却置千万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果真是位好明君啊。”语气里的讽刺洋洋熠熠,“小女子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既然如此,那寡人可得多来看几次才行啊。”月离寒对她的话不禁不恼怒,反而笑开了,“今个儿,寡人就呆在你这寝宫里,不走了。”说着,他便上前坐在椅上,将一直握在手里头的扇子搁在桌上。



    可上官馨不乐意了,“你不走?!那你准备在这里休息?!”月离寒的话她岂会听不明白呢,但他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可是有夫之妇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不提名誉大小,光是她自身就已经够危险了。



    “怎么,美人儿太惊喜了?”月离寒见她哭笑不得的小脸蛋都皱到一块去了,甚是觉得欢心。



    其实,他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提防轩辕祁那边来人手,闯进离宫救走上官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错失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环节啊,更何况,他要留在这里,兴许轩辕祁知道了,也会自动出现的。



    毕竟,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子单独共处一室,更别提是那冷酷的轩辕祁了。他这次,就赌轩辕祁对上官馨的感情不是那么简单。



    然而,能不能奏效,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上官馨坐在椅子上,几乎整个人都弹跳起来的叫嚷道。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再怎么不顾别人的眼光,可不代表她就会跟其他男子单独共度一夜啊,传出去,多难听。更何况,她对这眼前人可没有多少信任可言,倘若他跟豺狼虎豹般将自己吃掉,那损失可就大了。



    想着,她便急急的叫道,“月离寒,你可少跟我绕什么关子,你究竟想干什么!什么在这里待一夜,我可跟你说,这里,有你,没我!”是的,如果月离寒执意留下的话,那她马上卷铺盖走人,到别的地方去。



    一直盯着她看的月离寒嘴角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好半会才开口,“你可别紧张。”瞧到上官馨的样子,他就猜到些许她想的内容,然而,他可不会真说出自己的目的。“放心吧,就你那样子,虽说有几分姿色,可寡人还不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去……”



    顿时,他停下来不往下说了,反而是用眼神狐疑的上下来回扫描了上官馨数十回,直到上官馨如战战兢兢的迷失小鹿碰到大灰狼做出敏锐反应时,他才懒懒收回目光,撇撇嘴,“这模样,叫人真难有兴致。”



    “你……”听到这话的上官馨真不知道她自己该笑还是该哭,这,这月离寒分明就是诋毁瞧不起她嘛。她双手护在胸前,“你这流氓痞子……”



    “哦?是吗。那寡人是不是该让你见识多一下流氓痞子的本性呢,这样,寡人才算尽心尽职啊!”月离寒说得像是煞有其事的样子,动了动身子准备站起来。



    可在这当下,上官馨已经从原来的位置上窜跳到其他地方,躲得远远的了。“你……你别过来!”这月离寒该不会真对她动手吧,她可该怎么办才是好啊!



    月离寒坐在原地,丝毫不动摇,也没见到他有什么欲望做下一步举动的意思。其实,刚刚也不过是吓吓上官馨罢了,他还真不会无聊到那种程度,失了君王身份。



    “放心,寡人不会对你如何。”见她抖瑟又逞强不怕的样子,他着实觉得很可笑。



    毕竟,上官馨的性子直来直往,而且刚正不阿,确实深得他的青睐。只不过,倘若她不是轩辕祁的娘子,不是启盛王朝的人,他估计真会将她占为己有,而不是如此与她对峙。



    “你说的话,岂是可信。”上官馨见他不动,才稍稍放宽心。兴许,真是她自己敏感了吧,毕竟有轲氏容这信口雌黄的前车之鉴,她不得不提防陌生男子。对于她来说,月离寒也仅仅算是陌生的人吧。



    闻言,月离寒也懒得去跟她反驳些什么。“不过,寡人今晚真会留在这里,不走了。”说着,他便径自斟了杯热茶,将茶杯凑近嘴边。



    “你不走,我走!”她可不会妥协,这个月离寒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不清楚,但她是坚决不会放任自己跟这么个恶魔在一块,免得还没被处死,就被吓死了。“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月离寒漠漠的弹出这么句话,抬眼看了看上官馨,恢复一如既往的冷酷表情。“你最好是老实点,不要再忤逆,否则,真出了个什么事儿,也休怪寡人不保你了、。”



    “出事?”上官馨有点疑惑的问道,她还能出什么事。这月离寒讲的话也太没头没尾了吧,突然之间,就蹦出这么一句上文不接下文的话,难道叫她猜谜不成。



    然而,对于她的疑问,月离寒却自顾自的沉默,没有一丝要理会上官馨的意思。优雅的啜了口热茶,温热的温度刚好,很合他此时此刻的心。



    “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能出个什么事。”上官馨固执的问着,她就不信了月离寒是无缘无故说的这么句话,可他却不开口,让她着实有点急了。



    蓦地,月离寒抬头望了她一眼,“你就需要那么大反应么。”他真怀疑,是不是女人都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呢。



    “是不是……话桑?!”上官馨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这么句话来,结果说出这话时,也让她将自己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她突然间会说出这话来的,潜意识里,真的就存在着话桑又要动手加害她这感觉么。所以,月离寒意思中掺杂说她会出事时,她才会立马将话桑也联系到一块。



    有点心寒,有点恐慌。女人跟女人之间,总有场无休止的战争,见不到手段,看不清雾里的那个人,却清晰的感受到身上心上那种疼痛。那彼此加在彼此身上的疼痛。



    “你……”月离寒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呛得茶水噎在喉咙,忍不住想要咳嗽。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却发现,这女人实在是很精明。



    确实,他也是想提防话桑要对上官馨下手,所以才会选择了今晚在她这里过夜。同时,也为了其他各种原因,说是迫使,不如说是心甘情愿。他望了她一眼,咽下茶水,“不要想太多了。”



    “是么。”上官馨有点郁郁的应道。垂下头,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才重新抬起眼,望着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尔喜,缓缓道,“尔喜,随我出去散散心吧。”



    烦,不只是烦。莫名地,她就是觉得心酸。依旧,话桑还是企图加害她,何时会收手,何时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到那时,她还能再逃么。



    “早点回来。”月离寒淡淡的开口,也不抬头看下她。低垂的脸上,不知道有怎样的表情。



    “不了,我想到月柳那里走一趟。”上官馨冷漠的回答。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理,面对这错综复杂的事情,她确实是有股冲劲,想要抛开一切,逃跑。逃的远远的。因为,她也接受不了真的事实揭露的那一刻,该有多少人要再次受到伤害。



    “最好是不要。她最近跟轲氏容相处得不好。”月离寒婉拒她,不过,这确也是事实。



    听到这话,上官馨怒瞪了他一眼,“你不过是不想我去那里借宿罢了,我自会回来。”



    “随你怎么想。”月离寒只应了这么句,就再也不打理其他。也罢,他向来就习惯了被误解,习惯了这样的猜忌,或者,一次可以很伤心很难过很致命,可多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哼。”上官馨很不满的冷嗤了声,便急急的离开了房。这个月离寒,她越来越是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了,以前兴许还能有些蛛丝马迹,可自从知道了他对话桑的感情后,她就总感觉迷糊。



    随在其后的,还有默默不语的尔喜。



    而月离寒却若有所思的盯了尔喜下,瞬而移开视线。直到他们都离开后,他才稍稍抬起手,“久公公,查,这个尔喜。”



    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这个宫女感觉不安,同时,也有怀疑。或者,他一直在查的东西,就陪同在自己身边吧,只不过,是他不知道,也不曾察觉罢了。



    “是,奴才遵命。”久公公领命后,就匆匆退了下去。



    霎时,整个房间都变得有点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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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喜,你说,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馨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树枝,蹲在地上随意的乱画,不管是横竖撇捺,都不过是随心的一笔,然而,也是她心里的真实写照。确实很混乱不堪。



    尔喜听着她浑浑噩噩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又似乎在对她自己说的样子,“姑娘,指的是王上想要到您那里待一夜的事?”



    “是啊。”上官馨点点头,她就不明白,这个月离寒心里在盘算些什么,按道理说,他那么钟情话桑,是不可能破坏她的任何计划,反而会助她一臂之力呢。可现在,却相反了,要救她?!“我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呢?”尔喜歪着脑袋看她,试图在她的眼里找到些答案,可无奈的是,她那浑浊的眸底,什么都看不清。“有王上的宠幸,是多少女子前世今生修也未必能修来的福分啊。”



    “我才不要。”上官馨急急的嘟囔着,很不高兴。她站起身,很肯定的看她,“我不妨跟你说,在我心里,早已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了,再也容不得其他人来占领,就算是征服,也征服不了。”是啊,那个人,早已盘踞了她整整五年,挥之不去的感情,岂是很轻易就能割断的。



    “那个人……”尔喜还想说什么,可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看来,姐姐爱的那个人可来头不小啊。”是话桑,她的声音如黄莺般悦耳动听,一下子就可以被听出来,然而,在这一刻,却让上官馨听来十分的刺耳难受。



    只见她缓缓走上前,笑盈盈的说道,“不晓得姐姐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呢。”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罢了。



    “妹妹来得可真是凑巧啊。”上官馨有点无奈却又故作逞强的支撑着,支撑着她不要现在动怒。谁能知道,面对一个要杀害自己的人,竟然要泰然自若,假意无事,该有多难。“不晓得妹妹这次来,是不是特意见姐姐的呢。”



    “姐姐真聪明,妹妹做什么,一下子就被姐姐知道了。”话桑依旧笑得很灿烂的看她,挥了下衣袖.



    随即,一个宫女挽着个篮子就俯身在上官馨的隔壁,上官馨还在诧异中,就听到话桑接下来的话,“姐姐,你看妹妹给你带什么来了。”



    “这?”上官馨只来得及吐出这个字。她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是什么野兽蟒蛇呢,难道还是珍禽异兽不成。她可不会那么天真,以为这个话桑会给自己送来什么好东西。“妹妹真是的,说得姐姐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倘若真能预先知道你要做什么,估计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话里分明就是很不友善的语气,可偏偏从上官馨温柔的嘴里说出,就成了很甜蜜里的毒药。她不说穿,是因为时机未到。而这话也纯属是事实,如果自己真能提前知道话桑要对自己下什么手,她现在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姐姐真爱拿妹妹说笑。”话桑掩嘴而笑,好一个美人娇羞样。



    然而,这对于上官馨来说,却更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妹妹何不坦白跟姐姐说呢,这不是更好么,大家都皆大欢喜呢。”



    明里似乎在说这篮子里的东西,其实,不过是想提醒话桑,现在要罢手说了还来得及挽回,在给大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之前收手,也为自己积下阴德啊,不然,可就真的晚了。



    “既然如此,那妹妹也只好揭晓了。”不知道是不是话桑故意跳开了上官馨的那层意思,只径自的走到宫女身边,掀开那篮子的盖子,“姐姐,你看,这可是妹妹特意让膳房准备的雪莲燕窝炖品呢。”



    只见得篮子里确实装着一蹲炖品,热腾腾的蒸汽从盖子的边缝里溢出,“这雪莲是其他国进贡的贡品,听说是千百年都难得一回的珍品。吃了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呢。”顿了顿,话桑笑开了,“不过呢,这返老还童估计是夸张了。”、



    “妹妹这一片心意恐怕姐姐是不能领了。”上官馨望着那樽炖品,心里不安直捣鼓,她现在只想到的是,话桑在这炖品里下了毒,除此以外,她没有了任何的思绪。话桑真那么好么,给自己送补品,只怕是想把她送上西天吧。



    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可防人之心绝对不可无啊。就算是真没下毒,可她能信吗。而真要有毒的话,估计只能等到她吃下去后,到阎罗王那里喊冤了。如此想来,上官馨不禁在后脑勺划下几条黑大的粗线。



    “为什么呢?”话桑将盖子递给那宫女,直走上前,站在上官馨面前,疑惑的表情问道,“姐姐不喜欢么?”



    “也,也不是。我不过就是没胃口罢了。”上官馨随便找了理由搪塞。“对了,王上在我那寝宫待着呢,要不,你拿去跟他一起共享吧,相信他见到你,一定会高兴得飞上天的。”不是她狠心啊,只不过她知道,话桑是绝对不会加害月离寒的,所以才敢这么说。



    “可妹妹本来就是想跟姐姐你一起享用的。”话桑好不委屈的垂下小脑袋,见不到她低低的脸上挂着怎样的表情色彩。



    见她如此,上官馨心底更加鼓捣了。她越来越确信话桑的不怀好意,不知道为什么,每话桑靠近一步,她就立马觉得周身很不安,不晓得是不是心里作祟呢。还是说,真的有不安感的存在,而这不安感的源头,就是话桑的目的。



    “尔喜。”上官馨唤了下后头的尔喜,才对话桑说道,“要不,等回宫了,我再吃?因为我现在,确实是什么胃口都没有。”先搪塞着再说吧,不然,谁也逃脱不了啊。



    “是。”尔喜径自接过,“那姑娘,奴婢先陪你回寝宫。”



    “好。”上官馨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这丫头果然很精明,一下子就知道自家主子的难处,才会为她开脱。“话桑妹妹,我就先回寝宫了,你要不,也跟我同行?见见王上也好啊。”



    心里有一计,在暗中形成。



    “这……”话桑有点犹豫了。只是,上官馨不知道她在犹豫着什么罢了。而她,却在盘算着上官馨这邀请所谓何故。“妹妹……”



    “哎呀,不要拖拖拉拉的了,走吧。”不由她分说,上官馨拉着她便微笑的走在前头。而跟在后头的,是她们两个人的随身宫女。



    "这^……"话桑被她这么拉着,本想甩开,可想想也仅作罢。既然如此,不如去会会月离寒也好。顺便看看,这个上官馨究竟又想干什么。“好吧。”



    “我可跟你说,这王上也真奇怪,竟然说要在我那里过夜呢。”上官馨假似不经意的说给她听,然而,听的人却明显整个身子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