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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荆祥磊失踪
    荆一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仲水曼将自己今天在后院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荆一书愣了愣,眉头拧成了个结。



    “偷咱家的银子?她还真下得了手,咱家是饿着她还是冻着她了,起先也不是咱们家逼着她进来的。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原来倒是招进了个贼来。”荆一书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要是让我抓个现行,看我敢不敢打死她!”



    “你先别冲动。”仲水曼急忙劝道,“你要是这会过去打了宋叶儿,到时候看浩光会不会跟你翻脸。再说了,捉贼捉赃,咱们现在连点证据都没有,若是同浩光说了,他也未必会信不是么。”



    “我知道。”荆一书忿忿地哼了一声,看起来还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生了好一会儿闷气,荆一书又说道:“不过我琢磨着,她估计是偷不到什么的。你看啊,咱们装钱的箱子藏在那个大木箱里头,钥匙就只有两把,还都在咱俩身上。咱爹娘那边更是不可能,特别是咱爹,小心一辈子了,别说是宋叶儿了,就算真的是外头来了贼,估计也偷不到。独独就是浩光那边,浩光对她肯定是不设防的,估摸着她要真起了别的歪心思,一准会从浩光身上下手。”



    “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才是,要不赶明儿我还是去提醒提醒佩蓉吧。”



    荆浩光那一房的银钱从来都是由柳佩蓉打理的,柳佩蓉这个人比较大大咧咧,但是在对待银钱这方面倒也还算是细心。一时间仲水曼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只是打算到了明天,提醒一下柳佩蓉注意防贼的事情。



    次日,当面馆里的生意清闲下来的时候,仲水曼装作不经意地样子提起了要防贼的事情,柳佩蓉听得不以为然,这附近十几年来几乎都没怎么出过小偷贼人,若真要说有,那就是上一次出现在后门的黑影,但自那之后也是再也没见过的了。



    “嫂子,你怎的突然担心起这个了?”柳佩蓉道,“最近也没听见谁说咱这儿闹贼,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见柳佩蓉并不在意自己所说的事情,又不能直接告诉她真相,仲水曼想了想,说道:“谁说没听见有贼,有,就昨儿,你在这忙的时候我不是出去透了透气么,就见着一个男人的钱袋给偷走了。他是没察觉到的,我确实看见了,那小偷的长相面生的很,搞不好是从别地方来的。不管怎么说,防备一些总是好的。”



    “还有这回事?”柳佩蓉对仲水曼所说的话深信不疑,惊骇地连连点头,道,“那等我回去,可得好好加上几把锁,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攒下了点银子,哪能就这样白白地孝敬了偷儿去?”



    通知柳佩蓉这件事,仲水曼已经完成了,心头像是卸下了一个老大的重担。又说了几句,柳佩蓉问起了关于章老太太葬礼的事情。章老太太这一突然去世,会觉得不对劲的不只有仲水曼一人。柳佩蓉左右打量一下见四下无人,才悄声同仲水曼说起来这件事。



    “嫂子,你说咱亲家婆婆突然就这么死了,你就不觉得蹊跷么?”柳佩蓉神秘兮兮地说了起来,“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这事跟咱大姑姐脱不了干系呢,昨儿咱爹跟咱娘说起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过那尸体都瘦的皮包骨了么?听咱大姑姐说是得了什么重病慢慢瘦下来的,但是嫂子你上一回不是还见过咱亲家婆婆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柳佩蓉所说的上一回指的应该是章家小妹出嫁的时候,那会儿章老太太虽说动弹不得,但不管是脸色还是眼神,看起来都不像是得了什么病的样子。再说了,若是本来就不能动弹的章老太太又得了什么重病,依荆桂清那个性子,一准会回来抱怨连天,但直到章老太太去世,她也不记得荆桂清有回家抱怨过一回。要说不让人怀疑,真是有点不太可能。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在没有人捅破事实之前,她总不能到处高喊自己的大姑姐气死了她的婆婆吧?



    于是仲水曼便敷衍道:“谁知道呢,老人家年纪大了,得个什么重病急病也不是稀奇事。咱又没看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可不敢乱说呢。要是让人家听见了可就不太好了。”



    柳佩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提起来这件事,只是心里却早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个来回,越想越觉得大姑姐不是个东西,忍不住又絮絮叨叨地同仲水曼说起了大姑姐的种种不是。仲水曼倒也极耐得上心烦,由得柳佩蓉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



    由于听见了宋叶儿的计划,这些日子仲水曼对宋叶儿格外上心起来,只要有宋叶儿在场,她便必定会偷偷打量她的神色,试图看出某些端倪。只是一连过了几天,从宋叶儿的表现中都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还是一如既往地任劳任怨,眼神也是习惯性地低垂着,看起来总是一副恭谨的模样,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仲水曼怎么也看不出宋叶儿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再过了一小段日子,仲水曼便察觉到宋叶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从表面上看来,宋叶儿还是往常的恭谨模样,只是眼神却有些细微的变化,变得有些焦灼起来,仲水曼猜测,定是这些日子王恒又来催促宋叶儿偷钱的事情了。只不过这事说得倒是轻巧,真要坐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黎氏天天在家守着,想要去荆老爷那儿偷拿银子简直就是难如登天,而荆一书和荆浩光都将银子和值钱的物件锁进了大木箱里,宋叶儿一没有钥匙,二不会撬锁,除非她可以将大木箱直接搬出去,否则根本拿不到一文钱。并且在之前黎氏还发了话,往后不允许荆浩光多给她一文钱,否则就要将她赶出府去,在黎氏放了狠话之后,荆浩光自然是不敢再冒这个险,当真就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再给过她,只是平日里吃的穿的却会隔三差五地拿回来。东西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是却半点都帮不上她什么忙,这便让宋叶儿的心里一天天地焦灼起来。



    “活该,急死她都是轻的。”在听仲水曼形容完之后,荆一书幸灾乐祸地说道,“谁让她吃里爬外的。”



    这个略带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仲水曼,笑过之后,仲水曼的心里却又笼上了一层担心,“一书,你说,应该不要紧的吧,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更何况宋叶儿是个活生生的人,到时候不会做出点什么来吧?”



    “她能做出什么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我倒还真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来。倒是你,别成天担心这担心那,你都快要生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心静下来吧。之前咱不是都说过了么,咱就当不知道这回事,这个祸因是浩光自己非要接回来的,就算真吃了亏说不定也是好事,还能帮他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带什么窈窕淑女回咱家。”



    荆一书说得一本正经,听得仲水曼忍俊不禁,当时全家人,尤其是荆老爷和黎氏,都不赞同荆浩光将宋叶儿接回来的事情,荆浩光便在全家人的面前念叨了一整天,什么窈窕淑女什么关关雎鸠的,总是就是文邹邹的那一套,无奈上至荆老爷下到祥薇,不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就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的孩童,荆浩光慷慨激昂地说了一整天,听得全家人都昏昏欲睡,硬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最后讨了没趣的荆浩光只得偃旗息鼓。现在每每回想起这件事,仲水曼还是忍不住地想笑,心里头那份不安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佩蓉的尖叫声将荆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吵了起来,等到一家人都匆匆忙忙衣衫凌乱赶到的时候,只见柳佩蓉疯了似的在屋里绕着圈圈,不停地将东西搬起来又放下,一张原本应该很是红润的脸此刻刷白刷白的。其他人看见柳佩蓉的这幅模样均吓了一跳,心想莫非是中邪了不成?黎氏赶紧小步走上前,拉住了正在不停地翻动被褥的柳佩蓉,小心翼翼地问道:“佩蓉?你这是怎么了?”



    “娘!”柳佩蓉突然拖了一声长长地哭腔,“磊儿,磊儿不见了!”



    “你说什么?!”



    柳佩蓉的话吓坏了一家人,荆老爷急忙问道:“磊儿怎么会不见呢,他现在连走路都还不会,不可能不见了的啊?”



    柳佩蓉的眼泪刷地便流了出来,“真的不见了,我不过就是出去倒了趟马桶,回来之后原本还在睡觉的磊儿就不见了,不见了!”



    “你都找过了吗?是不是掉床下面了?”一听到孙儿不见了,黎氏着了急,慌忙掀起床单,床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一家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只听一声同样惊惶地尖叫从隔壁传了出来,而发出尖叫的正是荆浩光,过了不一会儿,荆浩光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不、不见了,孩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