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不得不快走，因为他的耳边，小白萝莉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等他走到洗手间的时候，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一切声响了。小白的声音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就差把他五花大绑，缠成一个窒息的茧。

    莫易心有余悸地道：“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你说，你说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小白萝莉的声音一抖一抖的，看来是真的发脾气了，“你一个扫大街的，什么课题研究，什么社会现状，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的节操呢？你的职业操守呢？见了小姐姐，职业道德都不要了？”

    莫易哑口无言，由心底生出一丝愧疚。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骨气，啊？怎么可以为一个小姐姐折腰呢？”小萝莉喋喋不休，“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这么胡说八道呢？”

    莫易尴尬苦笑：“好了，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原则性的错误！”小白道，“不懂事，真是不懂事！你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吗？啊？”在莫易开口撒谎的那一瞬间，系统检测到他的职业认同感大幅下跌。

    莫易倒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他冷静下来，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是啊，自己为什么不好意思说出真实的职业呢？就因为对方气质优雅，笑容迷人吗？真让她知道自己是环卫工人又怎么样？莫易想，假如因为我是环卫工人，她对我的印象就大为改观——那这样的女孩儿一点也不可爱了。

    他抱歉地道：“好吧，我真的错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唉……”小白嗓音稚嫩，却偏偏装作发出饱经沧桑的一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我现在要发布一个新任务给你。”

    “嗯？”莫易的眼睛一亮。

    “小莫子听旨！新任务：向十位还不知道你的职业的亲友宣布你环卫工的身份，任务时限：三天。”

    “任务奖励呢？不会又是家务点数吧？”

    “放心，为了提高你的工作积极性，也为了让你见识到本系统的厉害，本次任务的奖励是——”小萝莉故意拖长了调子：“两次危险预警。”

    莫易的心狂跳了几下：“这么厉害，是超能力吗？”

    “那当然，”小白得意道，“算不上超能力，只是对人脑域隐藏的部分能力的调动罢了。这就是高科技的力量。”

    听到这儿，莫易对小白的来历产生了几分兴趣：“小白，你说你是穿越过来的，难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白翻了个白眼，“不然，你还以为你现在只是在做梦吗？还是你以为现代社会真的有像本系统这样高能的产品？”

    “不不不，”莫易轻轻摇头，“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不像别的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你这么调皮，真像一个真人世界里的小妹妹。而且，你既不是一块植入我体内的芯片，也不是什么戒指啊、手表啊之类的东西。”

    小白无奈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怎么跟你说呢？真是麻烦，你们这个时代真的是太落后了。嗯，说起来，我应该是一道……能量体？”

    莫易不禁苦笑了一下。

    “好啦，我说你不懂吧。你还是干正事要紧。”小白回过话来，“现在，你该去告诉那两位小哥哥和小姐姐他们关于你的真相了。”

    “好吧。”莫易再不作它想，转身走出门去。

    他回到桌前，看到于梓斌以关切的眼神发出询问。

    莫易尴尬一笑：“抱歉，刚刚让饮料滴到衣服了。”

    梓斌这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

    三人缓了缓劲，继续谈天说地。梓斌和梓慧刚刚讲到别的话题，这时也忘了继续询问莫易的职业了。

    莫易坐在那儿，微笑看着两姐弟的交谈。这两人正在谈家庭问题，莫易难得能插上两句话。

    聊着聊着，话题又来到三人的工作上。梓斌想起来刚刚莫易的话，于是又提起刚才问过的问题：“我说，你什么时候换工作了？”

    莫易斟字酌句地道：“是换工作了，就在最近不久。不过不是因为工作不好的原因。”

    梓慧好奇道：“那是因为什么？”

    莫易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我个人是觉得，无论什么工作都一样，都该好好完成的。哪怕薪水微薄，工作环境恶劣，但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现在做的工作就挺累的，说实话，我不是在做什么社会问题的研究。”

    “我现在暂时算是扫大街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易不知为何觉得全身放松了。对面两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则很明显地愣住。

    迟疑了一会儿，梓斌皱眉问道：“不……不会吧？扫大街？”

    莫易淡然失笑：“你没有听错。”

    梓斌还想再问些什么，却一时想不起话来。倒是梓慧想了一想，忽然也释然笑道：“你这么说，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了。”

    莫易想不到自己说出实话来，这两个人反而不敢置信了。他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他在心里道：我可是说实话了，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相信。可不要说我没有完成任务。

    以梓斌对自己这位死党的了解，他觉得莫易不像是在说谎，也未必是在扯淡。他心有疑惑，但见莫易神色突坦然，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梓慧心里则以为莫易在开玩笑，她觉得，大概莫易只是在做一些跟街道清理相关的事情。她总结性地道：“不管怎么说，以你的才华，真去扫大街可有些浪费了。”

    三人抛开这个话题，继续谈生活和工作上的话题。梓斌虽然不爱看些杂书，但他好歹也算正规大学的毕业生，聊到天文地理、社会经济，总能瞎扯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到晚上十点左右，三人结束了谈话。三人回家的路线各相径庭，由梓斌送他的表姐回去；莫易则一个人走进夜色。他记挂着自己的任务，决定回家向母亲坦白自己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