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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是语词的隐喻,语词的活动。(2)
    当然,纯粹的语言运动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一种努力。任何艺术。其艺术符号本身都不可能达到纯粹的自在。就像任何事物中诗性一样,并不是纯粹来源于事物的自在。语言自身,也经受着自己承载着的历史和观念的侵扰。海男的长诗《盐》说明了这一点。盐,只是一种元素,它的存在的自然性质,为诗性的创造建立了一个出发点。从这个出发点开始,语言的运动就离它而去了。这首诗可以看做是海男在云南生活的一个小小的诗性自传。盐,是朴素事物的象征,盐和盐罐在诗中像阴影一样隐喻着她的心智和心灵,像“鸟”这个符号一样隐喻着飞翔。

    骑着马儿到雪山上去,骑着马儿到玉龙雪山顶端

    在这里,盐正在变成水;在这里,一只蜜蜂

    飞得越来越高,突然挣断了双翼,把雪山当作了墓地

    ——长诗《盐》

    海男作为一个诗人和小说家,一方面承受着语言带来的欢乐,另一方面,又要承受着表达本身那种不可为而为之的痛苦。说到底,语言既没有能力表达世界的“本质”,又没有能力表达诗性的“本质”。语言也是孤立无援的,充满着难以预测的迷幻色彩。这就是说,语言运动中的人和语言游戏都不可能自然而然地实现美,语言让人魂牵梦绕的魅力,恰恰就在于表达的难度。像滔滔流水一样,只有与河床的摩擦,才能把五颜六色的沙石推上河岸。从这个意义上讲,海男的诗,既是行云流水之诗,又是以大地为隐喻背景的万物生长之诗。有一首诗名叫《最荒凉的不是荒原而是舌头》,这首诗既可以支持我的说法,又可以作为海男近期诗作的杰出代表之一:

    一片荒原只有沉吟片刻间,溶入了

    瓮中去,在瓮中的水波中荡漾着

    最荒凉之景不是荒原而是舌头

    舌头卷起来,为一只鸟的坠落而荒凉

    舌头再次卷起来,为一片羽毛滑落了身体

    而荒凉;舌头再次卷起来时,一群幼鸟出巢了

    幼鸟们的幻想之翼,感动了舌头的力量

    即使是最荒凉的声音也会落在尘埃下

    最荒凉的不是荒原而是舌头

    诗人用舌头卷起来,度过了一个瞬间

    转眼之间,已经度过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