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起,在纸片儿中开始了飘动
确实有入已经用手触到了纸片儿上的飘来飘去
坐在门槛,推开了天窗
看着鸟儿,一只鸟儿和三只鸟儿
以及雪白的、棕红色的鸟儿
把羽毛抖动一下,纸片儿在飘动
我的心夭折了片刻,在窄小的墙缝中
捉住了纸片儿,我的身体绊倒了一下
纸片儿在飘动,在一条河床上
我的诗显现了原形,露出了漆黑的额
火车站的手提箱
多么遥远呀,火车站的手提箱
从一个陌生人手中交换成各种角度
从他右手到他的左手,不用多少时间
在转眼之间,那手提箱就已经不翼而飞
多么遥远呀,火车站的手提箱
陌生人手中的秘密,灯火熄灭或升起
都不知道手提箱为了谁在火车站消失
当我追赶手提箱的影子,却被许多面孔挡住目光
多么遥远呀,阴天的、雨中的、晴朗的火车站
像是挣扎,又像是哭泣,好像已经被罩住
然后另一些人来了,从一个陌生人手中
消失的手提箱,就像肉体消失了几秒钟前的震颤
锤子的声音敲击着
锤子的声音敲击着荒原
那是因为锤子的声音只可能迷恋
荒原上的石头、石灰岩,锤子的声音敲击着的
只可能是石头上的、石灰岩上的时间
锤子落下去,只有鹰,荒原上的主人
看见了这把锤子,黑色的锤子从空中往下落
就像裹尸布被卷起来,就像酒杯已干了杯
就像荒原已经被抛弃,脱离了肉体关系
锤子的声音只可能敲击着荒原
古往今来的锤子,生了锈,只有在荒原上
敲击着,被一场细雨淋湿,被一只鹰看见
被荒原上的石头、石灰岩拥在怀中
午夜前的黑暗
已经屏住了呼吸,这是一场战争
用来面对我的灵与肉,鸽子在笼中蜷曲着羽毛
黑暗是一种最深的笼罩
就像已经完整地笼罩住了我的头
一只银亮的蜘蛛正怀着沮丧的
晦涩的耐心,已经把编织过的蛛网
破坏,已经把黑暗看得清清楚楚
已经把我埋藏在黑暗中的头发编织过
午夜前的黑暗,不是花朵
不是露珠,不是树枝,不是子弹
不是葵花树,它更像阴影,我影中的影
使我神秘地不被别人打扰
暗影
我是暗影,这是世界告诉我的真理
它从我剥开的,已被我亲自送到
凋零节令中的玫瑰,有着同等的命运
那幽深的暗影,早已不是一只花瓶能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