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的一只豹子

    三月，我在古器声中到达

    南诏国的一座客栈。从古瓷器中走出来的

    一个仕女，手里握着扇子

    正在寻找着国王的踪迹

    出入过南诏国的豹子，如今已经

    震撼过我的两只耳朵，它们依旧在逃亡中

    追寻南诏王出入于与邻国的战乱之中

    那场战乱，使南诏王越变越俊

    如同那只滇西豹子的俊美，让我的迷途

    失去记忆的俊美，来自南诏王的俊美

    使一切历史被舍弃的美。而南诏国的一只豹子

    此刻，已经逃亡到深渊之上的天堂

    南诏国的另一只豹子

    另一只豹子，潜藏在路途

    使我迷路的不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

    而是我听到了豹子的脚步声

    像乐器缠住了乐师的手臂

    南诏国的另一只豹子不会出现在西方

    而是出现在中国的云南。在最南的边缘

    在越来越明澈可见的真理面前

    另一豹子，扬开四蹄在暮色中衔起了乐器

    用树叶和葫芦制成的乐器

    可以穿行于身体，可以屏息住一次战争

    而南诏国的另一只豹子，就是他们的国王

    就是我历尽艰辛之苦而寻找的王者

    献给孙立人将军

    你不可能活下来，你的年轮仿佛磁场

    已经被雷击断。因此，在腾冲

    我只可能与你在博物馆相遇

    这是命定的结果；是生死之谜的循环

    如果我爱你，就去缅北战场

    你穿着军装，系着宽宽的皮带

    你的手枪、匕首、你的国籍和历史

    以及你身体上弹片的疼痛都是我的所恋

    暗恋你已经从三月进入了六月

    你已经长眠。在缅北我嗅到了你的体味

    我为你准备了洗澡水，准备了蜂蜜

    准备好了下榻的旅馆，准备好了夜宴前去见你

    不可能触摸的手

    不可能触摸的手，只因为从酒窖中

    伸了出来，他的心已经被烟雾

    所弥漫，从而沉醉于那酒钵

    他的肉体只因为时间阻隔而悬挂在树上

    夜深了，不可能触摸之手

    是黑暗或停顿，因为夜深了

    枝蔓又在疯狂地成长，就像河流

    绕着石坎和大地来回地旋转

    不可能触摸之手，容器中被抑制的火焰

    使生者和死者之间隔着墙壁

    只有不断地轮回之谜，带来了你的消息

    你在夜色中回来，使其魂灵附在我身上

    让它们死去吧

    如果是一只燕子，已经飞不动

    已经落在腐叶上，这意味着燕子的羽毛

    已经凋零，它的身体抖动